青阳镇的晨光刚漫过东头的青石板路，凌家演武场已经挤满了人。暗红色的演武台边缘刻着百年前的族徽，玄铁铸就的测试柱立在台中央，柱身流转着淡淡的银纹，像蛰伏的灵蛇。今日是凌家年度修为测试的日子，族中十六岁以上的子弟都要在这柱子前验明实力，关乎着接下来一年族里的资源分配，没人敢怠慢。
凌皓站在人群最后，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袖口。他今年十六岁，本该是少年意气风发的年纪，可单薄的身影在喧闹的人群里却显得格外落寞。三年前他还是整个青阳镇都知晓的修炼奇才，十岁突破开元境一重，十二岁就到了三重，比族里最优秀的子弟还要快上两年。可如今，三年过去，他的修为却像被钉死在了开元境三重，再也没动过分毫。
“下一个，凌虎！” 负责测试的族老声音洪亮，震得台边的幡旗微微晃动。
一个身材壮实的少年快步走上台，深吸一口气，右手按在玄铁测试柱上。淡青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涌入柱中，柱身上的银纹从底部开始逐层亮起，一层、两层、三层…… 直到第四层银纹也稳定地亮了起来，才渐渐黯淡下去。
“开元境四重！不错，比去年又进了一步。” 族老抚着胡须点头，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喝彩声。凌虎得意地扬起下巴，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凌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凌皓垂下眼，指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记得去年凌虎还只是开元境二重，一年时间就追上了自己，甚至超过了。而他自己，这三年来不管怎么修炼，丹田中的灵力都像一潭死水，连一丝波澜都掀不起来。
“凌风！”
随着族老的喊声，一个身着锦袍的少年走上台。凌风是凌皓的族弟，比他小半岁，却一直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此刻凌风站在测试柱前，姿态从容，右手轻轻按了上去。
淡青色的灵力涌入，柱身上的银纹飞速亮起，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第五层银纹亮起时，连族老都忍不住 “哦” 了一声，眼中满是赞许。
“开元境五重！凌风，你可是咱们凌家这一辈最有希望的子弟了！” 族老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台下的议论声更是炸开了锅。
“不愧是凌风，才十五岁就到五重了！”
“我记得三年前凌皓也是天才，可现在……”
“唉，真是可惜了，好好的天才怎么就停滞不前了呢？”
议论声传入凌皓耳中，像细小的针一样扎着他的心。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凌风的目光。凌风嘴角上扬，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皓哥，你看我这修为，还入得了眼吗？不像有些人，三年了还在三重原地踏步，真是浪费了‘天才’的名头。”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凌皓，有同情，有嘲讽，还有些人干脆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凌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变得苍白，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凌皓，该你了。” 族老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凌皓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上演武台。脚下的石板被太阳晒得发烫，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他站在测试柱前，看着那熟悉的银纹，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 那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这里，轻松让测试柱亮起三重银纹，引得族中长老连连称赞，父亲凌战更是满脸骄傲。
可现在……
凌皓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运转丹田中的灵力，试图将其注入测试柱。然而，丹田中的灵力依旧滞涩不堪，像凝固的泥浆，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顺着手臂流向掌心。
当他的右手按在测试柱上时，柱身的银纹缓慢地亮起第一层，接着是第二层，然后在第三层的位置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完全亮起来，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虚影，便彻底黯淡下去。
“开元境三重…… 还是三重。” 族老的声音里满是惋惜，更多的却是失望，“凌皓，你太让族里失望了。三年前你是天才，可三年后，你连普通子弟都比不上了。今年的资源分配，你就……”
族老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凌皓知道，这意味着接下来一年，他连最基本的修炼资源都得不到了。
“哈哈哈，果然还是三重！” 凌风的笑声在台下响起，格外刺耳，“我看这‘天才’的名头，还是让给别人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凌皓猛地抬起头，看向凌风，眼中满是怒火。可凌风却一脸挑衅地看着他，丝毫不怕。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那些笑声像一把把锤子，狠狠砸在凌皓的心上。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冲下演武台，不顾身后的议论声和嘲笑声，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演武场。
青阳镇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看到凌皓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指指点点。凌皓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到家。他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那个人不会嘲笑他，只会心疼他。
终于，他看到了自家那座破旧的小院。院墙是用泥土砌的，有些地方已经塌陷，院门上的漆皮早已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头。凌皓推开门，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爹！” 凌皓心里一紧，快步冲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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