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守军还没从昨晚的弩炮测试中缓过神来，北地侯爵的大军就动了。
号角声撕裂清晨的雾气。
黑压压的重装步兵推着十几座攻城塔，像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碾过冻土，朝着白熊城缓缓逼近。
守城指挥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将，叫赵铁山。他站在城墙上，额头冒汗。
“快！去请魔法师团！”
传令兵跑得飞快。
三分钟后，传令兵跑回来，脸色煞白。
“赵将军，法师们说……说魔力还没恢复。”
赵铁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什么叫没恢复？昨天不是说只要休息一晚上就行吗？”
“法师长说，昨天消耗太大，至少还要两个时辰。”
赵铁山扶着墙垛，手都在抖。
两个时辰？
攻城塔十分钟就能推到城下！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守军。
一千多人，大部分是临时征召的民兵，手里拿着的武器五花八门，有人甚至还扛着木棍。
完了。
“赵将军。”
萧易从楼梯上走上来，身后跟着王浩然和陈逸飞。
赵铁山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
“萧工，你那些弩炮……”
“已经准备好了。”萧易打断他，“让你的人往后退，把城墙交给我。”
赵铁山愣了一下。
“全部？”
“全部。”
赵铁山咬了咬牙，转身对守军喊道：“所有人，退到第二层！”
守军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
萧易拿起通讯器。
“王浩然，第一批弩炮就位了吗？”
“就位了！”王浩然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东城墙五十架，南城墙五十架，西城墙五十架！”
“燃烧瓶投掷器呢？”
“也准备好了！”
萧易放下通讯器，转身看向陈逸飞。
“你那边呢？”
陈逸飞推了推眼镜，手里拿着一块平板。
“爆裂箭已经装填完毕，每架弩炮配备二十发。”
萧易点头。
城墙下，攻城塔已经推到了三百米外。
重装步兵举着盾牌，排成密集的方阵，像一片移动的铁林。
北地侯爵的中军大帐里，副官举着望远镜。
“大人，守军撤了。”
北地侯爵皱眉。
“撤了？”
“是的，城墙上空了一半。”
北地侯爵冷笑。
“看来是放弃抵抗了。”
他转身看向传令官。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一鼓作气攻上城墙。”
---
城墙上。
萧易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手里拿着一面红旗。
“所有人，听我口令。”
通讯器里传来王浩然的声音。
“强哥，随时可以开始！”
萧易举起红旗。
攻城塔已经推到了两百米外。
一百五十米。
一百米。
萧易挥下红旗。
“开火！”
城墙上突然响起刺耳的机械声。
咔咔咔——
数百架造型怪异的弩炮同时启动。
那些弩炮跟传统的守城器械完全不同。没有厚重的底座，没有复杂的符文，只有简陋的铁架和弹簧。
但它们的射速快得离谱。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如金属风暴般倾泻而下。
不是一支两支，而是成百上千支。
空气都被撕裂了。
攻城塔前方的重装步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雨淹没。
盾牌被射穿，铠甲被射裂，人直接被钉在地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
赵铁山瞪大眼。
“这……这是什么？”
陈逸飞淡淡地说：“熊厂版速射弩炮，射速是传统弩炮的五倍，但射程只有一半。”
“射程只有一半？”赵铁山皱眉，“那怎么打远距离的敌人？”
“不需要打。”陈逸飞推了推眼镜，“只要敌人敢靠近，就是死。”
话音刚落。
一座攻城塔突然剧烈晃动。
轰隆——
整座塔轰然倒塌，压死了一大片重装步兵。
赵铁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爆裂箭。”萧易说，“专门打支撑点。”
他转身看向陈逸飞。
“继续。”
陈逸飞点头，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
城墙上的弩炮调整角度，对准下一座攻城塔。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
第二座攻城塔也倒了。
第三座。
第四座。
十几座攻城塔，不到五分钟，全倒了。
---
北地侯爵的中军大帐里，副官拿着望远镜的手都在抖。
“大人，攻城塔……全毁了。”
北地侯爵猛地站起来。
“什么？”
他一把夺过望远镜。
城墙下一片狼藉。
攻城塔倒了一地，重装步兵的尸体堆成了山。
幸存的士兵抱着头，疯狂往后撤。
北地侯爵脸色铁青。
“城墙上有多少守军？”
“看不清，但至少有几千人。”
北地侯爵沉默了几秒。
“调黑铁卫队上去。”
副官愣了一下。
“大人，黑铁卫队是我们最后的精锐……”
“我知道。”北地侯爵打断他，“但现在不是省兵力的时候。”
他转身看向传令官。
“告诉黑铁卫队，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冲上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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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卫队是北地侯爵的王牌部队。
三百人，全员重甲，手持双手巨剑，训练有素，战斗力远超普通士兵。
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举着厚重的盾牌，朝着城墙推进。
城墙上，萧易举起通讯器。
“王浩然，燃烧瓶投掷器准备。”
“收到！”
城墙上突然伸出几十根长长的机械臂。
那是简陋的投石机，但发射的不是石头，而是陶罐。
萧易挥下红旗。
“投！”
咻咻咻——
几十个陶罐划过天空，砸在黑铁卫队的队列里。
轰——
火焰瞬间爆发。
黑色的胶状燃油粘在铠甲上，烧得滋滋作响。
黑铁卫队的士兵惨叫着打滚，但火焰根本扑不灭。
铠甲变成了烤箱。
赵铁山看得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武器？”
“燃烧瓶。”萧易说，“工业燃油加陶罐，成本三个铜币。”
赵铁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三个铜币？
那些黑铁卫队的铠甲，一套至少值五十个金币。
结果被三个铜币的燃烧瓶烧成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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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边。
黑铁卫队的队长是个光头壮汉，叫巴托。
他看着眼前的火海，脸色铁青。
“绕过去！从东门突破！”
黑铁卫队调整方向，朝着东门冲去。
但他们刚转向，就看到一面盾墙挡在前面。
王浩然扛着盾牌，站在最前面。
“兄弟们，顶住！”
他身后是五十个临时征召的民兵，手里拿着各种武器，脸上写满了紧张。
巴托冷笑。
“就这？”
他举起巨剑，朝着盾墙冲去。
王浩然咬牙。
“弩炮准备！”
城墙上的弩炮调整角度，对准黑铁卫队。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
黑铁卫队举起盾牌，但箭矢太密集了，根本挡不住。
有人中箭倒地，有人盾牌被射穿，有人直接被钉在地上。
巴托怒吼。
“继续冲！”
但他刚跑出十米，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轰——
燃烧瓶又来了。
火焰吞没了黑铁卫队的后排。
巴托回头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三百人的黑铁卫队，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
他咬牙转身，准备继续冲锋。
但这时，城墙上突然响起刺耳的机械声。
咔咔咔——
更多的弩炮伸了出来。
巴托脸色煞白。
“撤！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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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去。
城墙下一片狼藉。
攻城塔倒了，重装步兵逃了，黑铁卫队也撤了。
城墙上的守军愣了好几秒，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赢了！”
“我们守住了！”
“萧工万岁！”
赵铁山看着眼前的景象，喃喃自语。
“这……这怎么可能？”
萧易放下通讯器，拍了拍手。
“没什么不可能的。”
他转身看向陈逸飞。
“统计一下，弩炮损耗多少？”
“三十七架。”陈逸飞说，“燃烧瓶用了一百二十个。”
萧易点头。
“让工坊加班，明天之前补齐。”
“收到。”
赵铁山走过来，眼神复杂。
“萧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易笑了。
“很简单。”
“火力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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