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顺见小伟跑来，要加班分蜀黍，心里不禁一喜，连忙答应。
这时节的天气，虽说晌午还是热得头晕眼花，到了夜里，已是清清凉凉，甚至凉气袭人了。
何顺还是穿个半截袖，露在外面的胳膊都有点拔凉拔凉了。可他心里热乎乎的：那个石榴，他可是心念好久了。这女人以前有公婆，等她公婆老去，孩子也长大了。
何顺老是瞅不住空儿，今儿黑老这孩子去分蜀黍，分完都到下半夜了，是个好机会，不可错过，错过就不知又到猴年马月了。
在他眼里，女人就是那回事儿：能睡就睡，不管想什么办法，玩什么心机，能睡到那就是本事；有本事那就得多睡几个；俗话说的“黑婆娘白婆娘，拉了灯都一样”，那才是胡扯呢，怎么可能一样；那是一个人一个样，个个不一样；不管她们愿不愿意，那也都是叉开腿挺着，不敢声张，巴着他赶紧完事儿，不让人知道就行。
这就叫：日鬼不叫鬼叫唤。日天本事。
他见小伟回去拉来架子车，兴高采烈往饲养园去，就一本正经对小伟说：“加个班可美，一会儿派人给你们烙油馍，一人弄俩油馍怼怼，啥样？”
小伟笑着说：“那老美吧，你不去？”
何顺便装摆着小声说：“我会去？我可从来不占这便宜，这都是看着你们干活儿老累，给你们点特殊照顾，不能让出力的落不着好处，是不是？这队里谁勤谁懒我会不知道？多出力了就得多得点好处，是不是？”
小伟连连点头，一连声说：“对对对……以后干啥你只管给我派，我可不怕出力……要是今年冬天有工程，我先报名，我肯定去。”
何顺忙说：“中中中，我记着。”
小伟高兴得啥似的，说着：“我去了。”赶紧拉着车子走了。
何顺等大家都去饲养园抓阄，他便溜着墙根，进到那条胡同，悄没声走到头，往东一拐，来到石榴家门口。
大门还开着呢，想是石榴正在家刷碗。
这里很僻静。石榴家门前一条过道，高出下面的路半人高。往前去是五米是一堵墙，把邻居隔开了。她家西边，还是个空院。据说这家人是民国时期闹灾荒，出去逃荒，在外地落户了。那院里还有几间房，只是看着房顶已快塌了。
何顺才不关心这些，他只关心没人走动就行。这人世间就是：这家兴兴，那家兴兴，该兴拦不住；这家败败，那家败败，该败门儿都没有。
这石榴家原先也是一大家人，热闹闹的，说败起来，也就几年光景，就剩下了母子俩，差一点就断线了。
说起来石榴的男人，和何顺差不多的年龄，因为一时气愤，远走他乡，早就听说死在了外边，坟头只怕都没有了。
这家的老掌柜，起初还觉得孩子上劲出去，出去就出去吧，及至传来孩子死讯，他一下就傻眼了，挺了几年再挺不住，就去阴间寻问孩子去了。
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滑稽，原本都是为了这个媳妇，到头来却是媳妇还在，他们都死了。
嘿嘿嘿嘿，何顺心里笑着，进去石榴家大门，轻轻叫一声：“石榴。”
石榴如钢声儿油子（蝈蝈）一样，答应一声：“哎！谁呀？”
何顺便看见这只母油子从灶房探出半个身子，向他看过来，然后连忙出来，两手在围裙上擦着，小心地问：“你有啥事儿？”
这母油子慌慌惑惑地站着，说：“你闲了？”这自然是觉得尴尬，不知说啥好。
何顺便故意压着声儿说：“小伟要去加班，我怕他受不住，就派了个妇女去烙些油馍，给他们垫垫肚子……”
“他就是嫌工分太低，才去加班……”石榴便嗔道：“这都是以后都要在队里干活的，你给人家恁低的工分，不能给长长？”
何顺鬼眉子眨眼地小声说：“这不是他一个人呀，要是他一个人，我保准给他涨上去，好几个呢，说涨都得涨……”
事实上，他已是先涨了，裤子下面一动一动。
“是，不好办，我也知道……”石榴说。这时才想起得客气一下，忙说：“我给你搬个墩儿……”
何顺便趁势拉一下她胳膊：“不用不用……等上冬来，有啥工程，我让他去，回来不是分就涨上去了？你别慌嘛，我也萦记着这事儿嘞……”
“他恁小，去了能干动？”石榴提前就担心起来。
“干不动怕啥？跟着噗溜噗溜就中了……”何顺说着，瞪着眼一个劲看石榴的俩咪咪，往她身边靠靠，一手便伸了上去，悄声说：“真大，真软和……”
石榴赶紧退一步，小声说：“你别这样，孩子都大了，让他看见不好。”
“嘿嘿嘿，没事儿，他正干活儿嘞，回不来……来吧，趁没人，美一回……”他说着将她挤到墙上，手便去下面又扯又掏……
石榴一时不知所措，她最害怕的是这情景给孩子回来看到。那可没脸了。
眼觉着裤子要被扯下去，她本能的连忙伸手抓住裤腰，不料那手如泥鳅般就往里钻，一下就直往要害处去，一顿乱拱……
“回来了，回来了。”她急声说。用力挣了几下，就往外跑。
何顺眼看到手的母油子，一下又蹦走了。只得跟着出来。还真是有动静：原来是隔墙拉着蜀黍回来了。
石榴都立在了门外，惊慌失措的。何顺还不甘心，他听听左右，拉住她的手，想再拉回家里。无奈石榴一个劲地往后坐着，怎么也不走。
还好这边没个人。何顺喘着气悄声说：“你怕啥？”
石榴也用蚊子叫的声音说：“让孩子看见像啥？”
那就是得等孩子孩子不在家才行。
何顺心里骂道：臭逼货，还装摆，你啥货自己心里不知道？和我装啥装！
能到手就是好货，到不了手就是烂货。这是大多数男人的心理。
何顺惺惺地走了。
留下石榴站在黑影里，听着心里苦嗵苦嗵好劲大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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