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黄月英能把简易的蒸馏冷凝装置搞出来，高度酒精就有了希望，这将是未来战场上挽救无数伤兵的利器，其战略价值不可估量。
而且，“酒精”他还有一个重要用途，到时候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而制作冷凝器，由黄月英的工坊来做，比自己偷偷摸摸搞要稳妥和高效得多。
别看她是个古代人，只要摘掉挡在她面前的那层薄雾，现代人不一定赶得上她。
离开书斋，刘铭抬头望了望新野的天空。
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曹操随时在关注着荆州，襄阳的蔡瑁在谋划着阴谋，父亲碍于情面，不会接受荆州。
当然，即便是刘表和父亲都答应，蔡、蒯两家也不会答应。
刘铭从刘备书房出来时，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苦笑还在耳边。
他本想直接回校场与少年们一起训练，脚下却顿了顿——他突然想起“酒精”的用途。
“去伤兵营看看。”他对身后跟着的亲卫说。
没走多远，一股混杂着血腥、粪便和腐臭的味道就飘了过来，越靠近越刺鼻。
刚到营帘门口的瞬间，刘铭的脚步顿住了：地上到处是污黑的布条，几名伤兵躺在草席上，身下的被褥黏糊糊的，有人疼得直哼哼，还有人捂着化脓的伤口，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滴。
一名军医蹲在旁边换药，用刀割着，连块干净的布都没有。
“……”刘铭的眉头狠狠拧成一团，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
视线扫过营中狼藉，一段被他抛在脑后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那还是几年前在长沙攸县，他跟着黄忠学武，日日帮着照顾病重的黄叙。
为了让黄叙少受些感染之苦，他把现代防疫的法子一条条记下来，整理成册——《防疫杂论》，后来经师父黄忠送给张仲景。
可眼下呢？
他到了新野，忙着组建少年营，训练，忘了来看看伤兵营。
“我竟……忘了此事。”刘铭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摆。作为一个现代灵魂，他不忍自己袍泽受如此之苦。
但他也不是诸葛亮，做不到事事周全。
“公子？”亲兵见他脸色不对，小声询问。
刘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自责：“走，去见诸葛长史。”
此时诸葛亮正在书斋整理襄阳的情报，见刘铭匆匆进来，还带着一身伤兵营的浊气，便放下了竹简：“子续这是从何处来？神色如此凝重。”
“二哥可有空闲，能随我去伤兵营看看否？”刘铭没多解释。
“也好。”诸葛亮见刘铭神色凝重，便没多问，放下手中公文，便一道往伤兵营而去。
等诸葛亮亲眼看到营里的乱象，羽扇也停住了：“竟乱到这个地步，是我统管不力。”
“不是二哥的错，你刚到新野，没有如此多精力实属正常。何况父亲，之前也太忽视伤兵营了。”刘铭摇头叹气。
其实，这就错怪刘备了。主要时代局限，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意识这个问题。
“二哥，我在攸县习武之时，曾跟张机先生一起，写的那卷防疫相关的书，我想让父亲在军中推行。”
“如此甚好！”诸葛亮点头赞道，他也是读过刘铭的防疫杂论的。
随后，两人一起来到刘备处，说起伤兵营与防疫之事。
刘备听后当即命人全力整改伤兵营。
按照刘铭要求：
首先就是，粪便要集中一处，然后地面寻来石灰铺洒地面。
然后，就是要求绑伤口布条，使用过后，必须清洗后以一大锅煮沸再晾干。
最后就是，收集艾草等物点燃，驱赶蚊虫等。
这几样方法，在后世看来，非常简陋，然则在这时代却是已经能做到的最好防范了。
刘铭写好这些方案后，便交给了诸葛亮。
他快速扫过竹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此乃良策！伤兵营向来死亡率极高，有了子续之策，我想将挽救不少受伤将士。亮愈发期待你说的“酒精”了。子续安心，近日亮会做好安排。”
“有劳二哥。”刘铭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
此后，刘铭继续与少年营训练，偶尔会去伤兵营看看，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一月后，一名军士快步跑进来：“校尉！长史有请，黄夫人那边送了东西过来，要你过去一趟。”
刘铭心里隐约有了数——黄月英那边，想必是“冷凝装置”有消息了。
刘铭很快来到诸葛亮处，只见屋内中间摆放件奇怪青铜器皿。
“子续来了。”诸葛亮含笑相迎。
“二哥。”刘铭一边围着器皿转，一边打招呼，“这可是二嫂送来的？”
“哈哈，正是。”诸葛亮轻摇羽扇，“子续觉得如何？”
“还不知道，可以试试。”刘铭看青铜器皿构造，符合冷凝原理。
“哈哈，不用试了。夫人制作好后，已经试过了。”说着，羽扇指了指桌上两个瓷瓶，“看看此物是否如你所言的‘酒精’。”
“哦！”刘铭抓起一个瓷瓶，打开瓶塞，一个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由惊喜，是高度酒的气息。
刘铭知道，这虽然还不能算真正酒精，但是这样的高度烈酒已经能起到杀菌消毒的作用了。
“二哥，我带去伤兵营让军医试试效果。”刘铭激动的道。
“去吧。”诸葛亮含笑相送。
刘铭攥着两个瓷瓶快步来到伤兵营。
这一次来，刘铭感觉满意多了，再也不见随处可见的大小便，医者也戴上了诸葛亮监督制作的简易‘口罩’，营内还有石灰铺洒地面，之前那种难闻的臭气也减轻不少。
刚掀帘就见军医正蹲在榻边，眉头拧成疙瘩——榻上躺着个年轻军士，左腿被长矛划了道深口子，血流如注，旁边还围着两个帮忙按住军士的小兵。
“公子来了！”军医抬头见是刘铭，准备见礼，却被阻止。
“这伤有多久了？”
“刚抬过来。”军医叹着气，“哎，这么深的伤口，好起来不容易啊，希望不会化脓吧。”
“试试这个。”刘铭拧开瓷瓶，一股冲鼻的酒气立刻散开，“用这个清洗伤口，我称其为‘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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