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发泄了好一阵，才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地上滚得到处都是的辟谷丹，又看了看周围那砸不破的银色光罩，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
打，打不破。
骂，人家听不见。
学，奖励是辟谷丹。
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颓丧地坐在地上，拿起一颗辟谷丹，塞进嘴里，机械地嚼着。味道还是那样寡淡，跟嚼蜡似的。
“行，算你狠。”王玄咽下丹药，眼神又变得凶狠起来，“辟谷丹是吧？老子吃！老子就当是啃你的骨头了！”
不过还是得把辟谷丹捡起来，不然到时候被饿死了，才叫得不偿失啊！！！
“你不是想让我学吗？老子就学给你看！等老子学会了你的阵法，破了你这乌龟壳，第一件事就是去把你坟刨了！看看你这老抠门到底还藏了什么好东西！”
强烈的气劲儿和出去的念头，反倒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动力。
王玄不再抱怨，也不再盼什么狗屁奖励。他重新走到晶壁前，把神识又沉进那浩如烟海的阵法知识里。
这一次，他学得更狠，更投入！
他把对阵痴老鬼的火儿，全撒在那些枯燥的符文和理论上。每看懂一个符文，就在心里骂一句老疯子；每弄明白一个阵理，就当是掰断了老疯子一根手指头！
在这种“仇恨驱动”下，他的学习效率居然出奇地高。
从最基础的聚灵符、清风符、净尘符，到稍复杂点的“微型聚灵阵”、“警示阵”、“隔音阵”……他像海绵吸水似的，疯狂吸收这些低级阵法的知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又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两个月。这期间，他又成功摆出了几个稳定的低级阵法。
而那个阵痴老鬼的虚影，果然在他每次有明显进步时，准时出现。
“后来者，悟性还行，已初步掌握低级阵法基础。赐你奖励，助你修行。”
每次说完，虚影消失，地上就多了点东西。
第二次，是一百张空白符纸和十盒最低级的灵墨，还有二十瓶辟谷丹！！
第三次，是一捆品相普通的阵旗材料和一把刻阵用的玉刀，外加三十瓶辟谷丹！！！
第四次，更离谱，直接给了一包灵茶种子和一壶灵泉水，还附了句“修行之余，可陶冶情操”，当然还有辟谷丹了！！！！
王玄从一开始的暴跳如雷，到后来的冷笑应对，最后，已经彻底麻木了。
他算看明白了，这老疯子所谓的“奖励”，根本不是为了帮他提升，纯粹是为了保证他饿不死、有材料练习、顺便能喝口茶，然后能心（被）无（逼）旁（无）骛（奈）地接着学下去！
“抠死你算了！”王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是把那些符纸、材料、茶种子收了起来。蚊子腿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
他用这些材料，不停地练习刻画符文，搭建阵法。失败了一次又一次，浪费了不少材料，可他毫不在意——反正都是白来的！
慢慢的，他从一个对阵法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变成了一个勉强算入了门的……阵法学徒？
当他终于靠自己，成功摆出一个能稳定运行一天、覆盖范围三米的“低级聚灵阵”时，看着阵法里明显浓了点的灵气（虽然对他彼岸后期的修为来说没多大用），心里没多少喜悦，只剩一种“妈的，老子总算又啃下一块硬骨头”的疲惫感。
他知道，按那老疯子的套路，低级阵法差不多到头了。接下来，该挑战更复杂、更费脑子的中级阵法了。
他看着晶壁上那些更繁复、像星辰运转般玄妙的中级阵法传承，又看了看这段时间靠“奖励”攒下的、少得可怜的家当（主要是辟谷丹和符纸），长长叹了口气。
“中级阵法……估计奖励该给床被子了吧？这鬼地方确实有点冷。”
王玄认了命，再次把神识投进那片更深邃的知识海洋里。
……
不知过了多久，王玄自己都数不清，在这破地方画废了多少符纸，用秃了多少刻刀，又对着那痴老鬼骂过多少回。
只记得最开始看那些符文，跟看天书似的，到现在，晶壁上那些中级阵法传承，总算能勉强看明白在讲些什么了。
就在刚才，他凭着自己，在洞窟地面上歪歪扭扭布成了一个“小五行幻阵”。
阵成的那一刻，眼前景象晃了晃，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在外头逍遥自在的日子。虽说这幻境糙得很，连自己都骗不过，撑了不到三息就散了，可……它成了啊！
“十年啊……老子整整耗了十年！总算把中级阵法的门给撬开了！”王玄长出一口气，累得像是跟元婴老怪打过一架。
现在对那阵痴老鬼，火气倒没那么大了。不是不恨，是骂累了，也……慢慢习惯了。甚至隐隐觉得，那些绕来绕去的符文线条，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果然，刚喘匀气，那熟悉的白胡子虚影就准时冒了出来。
“后来者，悟性还行。十年摸到中级阵法门路，不算快，倒还算扎实。”
王玄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多说这老家伙的评语。直接伸出手，有气无力地说：“别废话了老鬼，这次又打算赏点啥？给床棉被，还是给口锅？”
他早有心理准备，反正这老抠门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阵痴虚影没理会他的调侃，依旧慢悠悠地说：“阵法之道，讲究借天地之力。你既已入门，该有件器物傍身，用来演练、护道。”
说完，虚影就散了。
这回，地上出现的东西，让王玄眼睛一下子直了！
不是辟谷丹，也不是符纸材料。
就见三样东西悬在半空，泛着淡淡的灵光！
第一件是三十六杆青色小旗，旗面绣着云纹，隐隐有灵气在转！
第二件是块巴掌大的罗盘，通体漆黑，表面光溜溜的跟镜子似的！
第三件更厉害，是柄造型古旧、闪着寒光的玉尺！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辟谷丹了……
“我靠！出好东西了！总算不是生活用品了！”王玄一个箭步冲上去，先把那套小旗抓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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