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相依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柳如烟的睫毛在林雨脸颊上轻轻颤动，带着海风的微凉，他僵硬的手臂慢慢收紧，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吉他“咚”地一声掉在沙滩上，发出闷响，却没人在意。
周围的起哄声渐渐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善意的笑声和细碎的议论。
穿花衬衫的大叔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人，眼里闪着促狭的光：“瞧瞧，这小伙子有福气。”
戴眼镜的男生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着相拥的两人，屏幕上的画面被夕阳染成暖橙色，像一帧帧流动的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才微微退开，鼻尖抵着林雨的下巴，呼吸还有些乱。
她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小声嘟囔：“都怪你……唱什么歌。”
声音里的哽咽还没散去，尾音却带着点撒娇的软。
林雨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的温度烫得柳如烟瑟缩了一下。
“不喜欢？”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谁、谁不喜欢了。”柳如烟终于抬头，眼里的水光还没褪，却亮得像落了星子，“就是……太突然了。”
两人相视而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只剩下彼此眼里的光。
烧烤摊老板端着烤好的串走过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笑着打趣：“年轻人，趁热吃，我多刷了层蜂蜜，甜甜蜜蜜！”
林雨弯腰捡起吉他，琴身上沾了点细沙，他不在意地拍了拍，拉着柳如烟坐下。
刚拿起一串烤鱿鱼，就见柳如烟盯着他手里的吉他，眼里闪着好奇：“你什么时候学的？藏得够深啊。”
“以前瞎琢磨过两句，”林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唱给你听。”
他心里那点关于“天道开挂”的疑惑还在，却被此刻的甜意盖了过去——管他什么原因，能让她红了眼眶，能让她主动吻上来，好像都不重要了。
柳如烟咬了口烤虾，虾肉的鲜混着孜然的香在舌尖散开，她忽然笑了：“唱得还行，就是……跑调了两次。”
“有吗？”林雨挑眉，伸手去挠她的痒，“我怎么没听出来？”
柳如烟笑着躲开，裙摆扫过沙滩，带起一串细沙。
两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在暮色渐浓的海滩上漫开来，像一串被风吹响的风铃。
而此时，柳如玉已经回到了18楼的房间。她把自己摔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忍不住溢出来。
手心的血痕已经干涸，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可那点疼，远不及心里翻涌的嫉妒来得尖锐。
她想起刚才那一幕——林雨拥抱柳如烟时的专注，柳如烟眼里藏不住的幸福，还有周围人祝福的目光……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来，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指尖在通讯录里划来划去，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却迟迟没按下拨号键。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海面上亮起零星的渔火。
沙滩上的烧烤摊依旧热闹，林雨正把剥好的虾递到柳如烟嘴边，两人头挨着头，说着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悄悄话。
吉他靠在椅边，琴身上的细沙在路灯下闪着微光，像撒了把碎钻，见证着这个被海风和歌声填满的夜晚。
虚空中，那道无形的波动似乎满意地顿了顿，随即悄然散去。
半夜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气，从微开的落地窗缝隙钻进来，卷起纱帘一角，又轻轻落下。
月光像被打碎的银箔，斜斜地铺在床尾，照亮了散落的衣物和地板上未干的水渍，空气里还弥漫着情欲褪后的暧昧气息。
林雨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柳如烟汗湿的脊背，细腻的肌肤下能感受到轻微的战栗。
她像只被驯服的小兽，往他怀里又缩了缩，鼻尖抵着他的锁骨，呼吸均匀得像湖面的涟漪，脸颊上的潮红尚未褪尽，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朦胧的粉，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像停驻的蝶。
周遭静得能听见海浪拍岸的远响，一下一下，敲在沉寂的夜色里。
林雨却没了睡意，清醒得有些反常。
白天在烧烤摊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抱着吉他时指尖不受控的流畅……这些碎片在脑海里反复拼凑，像块硌在鞋里的沙，让人不得安宁。
“天道……真有这么闲？”他低头看着柳如烟恬静的睡颜，喉结轻轻滚动。
这个时间点，还是唱歌这种怎么巧合的事情，不禁让他有些怀疑。
可是原着里秦朗和傅雨抄的也不是这首歌啊？
他试图捋清其中的关联，可越想越觉得混沌。或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和柳如烟在一起的每个瞬间都太鲜活，鲜活到让他愿意相信，那些突如其来的勇气和顺畅，只是源于太想对她好的心意。
困意像涨潮的海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漫上来，眼皮重得像粘了胶。
林雨打了个绵长的哈欠，把柳如烟往怀里紧了紧，鼻尖埋进她发间，那股熟悉的香气，混着海风的味道，像剂安稳的药。
管他什么剧情什么系统，眼下怀里的温度、她平稳的呼吸、这触手可及的真实，才是最该抓住的。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蹭了蹭柳如烟的发顶，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终于坠入了无梦的睡眠。
而千里之外的魔都，夜色正浓得化不开。
秦朗的公寓里还亮着灯，电脑屏幕的光映得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他盯着文档里《全世界宣布爱你》的歌名，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轻响。
这几天憋在心里的焦躁、对宋若萱若即若离的烦闷，似乎都能在这首歌里找到出口——那些直白的歌词，既可以包装成“为你对抗全世界”的深情，又能隐晦地暗示自己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武器”。
“若萱一定会懂的。”他勾起嘴角，指尖落在琴键模拟器上，敲下第一个音符。
旋律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开来，带着他想象中宋若萱听到时会露出的感动表情，让他心头一阵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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