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离去之后。李嬷嬷慈爱地抚摸着曹玉成地脑袋,有些悲伤却又带着几分欣慰说道:“都是嬷嬷没用,你还这么小,就让你卷入这些勾心斗角中,你虽然早慧,毕竟还未认识到人性的复杂,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曹玉成听得李嬷嬷提到自己地父母,下意识问道:“李嬷嬷,我的父母都是谁?他们过得好吗?现在在哪里?”
李嬷嬷听得曹玉成地发问,下意识就要回避,只是敷衍地说道:“你父母地事等你再长大一些就知道了,倒是许知南毕竟是扬州府地知州,大权在握,我们与他对上真的能占到便宜吗?”
曹玉成在当年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脑海隐约有些模糊的影子,终究还是年龄太小,记忆有些模糊,但他知道此时身小力弱,不是问父母之事的好时机,于是宽慰着李嬷嬷,说道:“嬷嬷勿需担心,许知南表面清正廉洁,大公无私,私下却纵容其子贪污敛财,强占民产,横行扬州,扬州城的百姓深受其害,不过惧于许知南的权势,敢怒不敢言,扬州城的官员若不是许知南的附庸,便屡遭打压,如此令官民皆恨的人,如何长久,此次我们不用出头,自有许知南的仇人去和他火拼,我们只坐山观虎斗,无论如何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影响。”
李嬷嬷闻言当下宽心不少,却不知曹玉成其实还有别的心思,如今已是庆历五年了,有点历史基础的曹玉成清楚知道,今年新政就要宣布失败了,原来朝中支持新政的大佬也要被下放到各个州县了,而扬州即将迎来的是韩琦,这可是个从中枢下放到地方,且直言敢谏,颇具威望的大佬,纵使对许知南的谋划未能成功,许知南在扬州也呆不久了,因此曹玉成也没了后顾之忧,下定决心要搬倒许知南。
却说许瑾给的最后通牒,李嬷嬷并未理会,恼羞成怒的许瑾,命手下人伪装成地痞流氓对棉服作坊进行骚扰,先前还只是对作坊进出的织女进行语言调戏,后来更是拦在进出作坊的各个路口,阻止作坊的织工进入作坊。
一开始,织女们敢怒不敢言,又不愿意放弃棉服作坊的高薪,于是结队上工,集合众人之力冲破阻碍,而后许瑾方面调来更多人手,双方连日在街口对峙。李嬷嬷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又找到曹玉成问计,曹玉成正在书房读书,见到李嬷嬷一脸焦急的样子,就知道是与许瑾那边的冲突越来越大了。曹玉成心中其实早有定计,前世电视剧见多了这种场面,基本都是好人吃亏,被打了也是忍气吞声,曹玉成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这次不仅要唤起作坊织工维护自身利益的意识,更要唤起那些被压迫百姓的血性。
当下便对李嬷嬷说道:“嬷嬷稍安勿躁,一切不过都是像我之前的一样,那许瑾玩来玩去也就那几招,我们小心应对就是,只是目前场面还不够大,我们疲于奔命,却是对那许瑾没有一点伤害,因此我们要继续把作坊织工对抗黑恶势力的场面弄得再大些。
李嬷嬷有些疑惑,这双方人马天天都在街口对峙,加上围观的百姓,那堵得是水泄不通,附近百姓不得不绕道而行,在那里做生意的小贩也不出摊了,这都影响到周边百姓的生计了,这场面还不够大吗?”
曹玉成笑着说道:“大场面,人多只是一个其中一个条件,能帮我们将事件的始末和对错传播出去,这几日我看已经传的差不多家喻户晓了,其二更是关键,要有爆点事件,比如棉服作坊的织工在对抗地痞流氓的骚扰过程中,出现了多人流血事件,甚至是牺牲,最后要有能够登高一呼的人,不仅要组织织工和遭受迫害的百姓们前往衙门讨说法,还要约束他们的行为,不能发展成暴动,这是一定要控制住的,不然被戴上造反的的帽子可就超出我们掌控了。
曹玉成见得李嬷嬷还有些疑惑,于是又说道:“嬷嬷当下只做几件事,第一,要给织工们涨薪,可以先涨一倍,后续看情况还可以再加;第二,有织工家人自愿组成护卫队保护织工的,可以给他们准备好一些物资,或是米面粮油,或是肉食糕点,甚至是直接给钱,要确保他们的后勤无忧,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第三,多找几个织女,腰间备好袋子,装满鸡血,如果发生冲突,场面混乱,便叫他们扎破血袋,涂在脸上,然后多找几人护着他们从闹市穿过;第四,织工或是织工家人中,有读过书的或是那种德高望重,要提前组织好,冲突过后就是他们表演的时间了。
李嬷嬷离开之后,迅速召集所有织工,在宣布所有涨薪一倍,同时成立护卫队,邀请织工家人参与,包三餐伙食之后,群情激动,有领头的织工带着织工们好了几下口号后,众人皆表示要与作坊共存亡。
随后李嬷嬷讲几个管事的织工留了下来进行商议,城西孟铁匠家的陈氏,平时为人大方,做人做事有理有节,深得作坊织工爱戴,李嬷嬷与她说到:“陈娘子,你可在我们织工中,找几个不会晕血的娘子,到时腰间做个密封的袋子,里面灌满鸡血。后天要用,可不要误事。”
吩咐完陈氏之后,又对其他几人说到;“今日我说了要给护卫队做好后勤,我一个人可是分身乏术,到时还要你们协助,护卫队是自愿要站出来保护我们棉服作坊的,都是我们织工的自家人,可不能委屈了人家让人寒心。另外你们问下我们织工中,谁家里的,是有威望,能服众的,你们多找几个这样的人,到时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他们。”
在李嬷嬷召集织工安排事情的同时,曹玉成也是马不停蹄,前往各级官员府邸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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