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伯爵娘子负气直接回了京城,曹玉成还真不好办,于是想了半天在纸上写下无中生有,本想着依靠漕运水工送货至京城时,给伯爵娘子来个无中生有,新编段子,写道伯爵娘子在扬州欺压良善,势利虚荣,最终被睿智少年惩戒的故事,那内容参照话本来,让伯爵娘子怎么丢人就怎么写,而故事结尾提到伯爵娘子与一不知名夫人同行,一人去了苏州,一人去了扬州,却是不知道故事中的愚蠢妇人到底是伯爵娘子还是那不知名夫人,这样一来,伯爵娘子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来过扬州,自然也就不会再提议亲之事了。
如今伯爵娘子在扬州住下,怕是另有心思,不是曹玉成小人之心,而是看过的影视剧、小说太多了,更何况这个世界本来也是小说里的世界,因此任何出现在特定剧情中的人,或多或少应该是有作用的,这点曹玉成虽然没有去验证,但猜想应该如此。
曹玉成心想这伯爵娘子如果要对付他,无非几种途径,一者,赠送有心计的美丽妾室,搅扰家宅,这点如今年龄太小不成立,无需考虑;二者,上门兴师问罪,伯爵娘子不占理,上门也只是自取其辱 ;三者,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或是谎言蛊惑,或是暗下黑手,只是扬州非其地盘,自然缺少人手,但也要防备;最后,针对自己的棉服作坊,暗中陷害,搞黄自己的生意。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向棉服作坊下手。
虽说扬州不是伯爵娘子的地盘,但是,被动等待,如芒在背,一天天的心里不踏实,不若主动出击。这次与许瑾那次不同,许瑾恶贯满盈,需用雷霆手段,而这伯爵娘子目前来说只是与自己有些冲突,给个教训也就是,正好前世看过很多恶作剧,恶作剧若能令其知难而退是最好不过。
当下立马召来梅兰竹菊四人,这四人名曰许墨梅、陈友兰、李青竹、张文菊,是棉服作坊里最得力的几人。曹玉成转过头对墨梅吩咐道:“伯爵娘子并非扬州人,消息往来不通,无论做何事都有不便,必有当地人做其马仔,为其处理扬州事务,墨梅去盯一下,看能不能为我所用。”
接着又对陈友兰说道:“伯爵娘子入住的驿馆,那条街的小贩,友兰去一趟,给点钱把他们的摊位租下来,全换成我们的人。”
曹玉成站得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又招呼李青竹蹲下,说道:“青竹你去戏班子找几个会演戏的,等友兰那边的事办完后,寻个机会在伯爵娘子面前给她唱个戏,至于唱什么戏,到时我写个本子,你让人提前练一练。”
对着李青竹说完后,又抬头对张文菊说道:“等伯爵娘子过来作坊闹事的时候,你招呼街坊邻居,扬州百姓都来看热闹,人越多越好。
吩咐完张文菊之后,曹玉成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接着说道:“此事办得好,你们每人月例翻倍,好了,都去忙吧。”
另一边伯爵娘子自那日被曹玉成骂了一通,心中恼怒,不顾王大娘子劝说,执意搬出盛宅,入住驿馆之后,心中怒气没有半分衰减,思前想后并无太好办法能教训曹玉成,只在驿馆房间内暗自发怒,或是新做的果子太干,或是水太烫,亦或是丫鬟捏肩的手太重,都成了伯爵娘子发怒的理由。
随侍的何妈妈怕伯爵娘子气出个好歹,便提议出门逛一逛。这一出门,没走两步,便见得一人手拿几件破棉服在路边哭诉,说是棉服,其实露出来的是有些破败的干草和柳絮,只见那人满脸泪痕,时而大声嚎叫,时而低头哭泣,仔细听来,那人哭喊的是“黑心的作坊,官商勾结,害我全家老小,迟早要有报应”等话。
伯爵娘子本来嫌晦气,正躲到一旁,就要赶紧离开,却听得作坊两字,又见那人手中的破棉服,当下来了兴趣,让随侍的妈妈去问自己身旁的摊贩怎么回事。
那摊贩叹了口气说道:“这人名叫吴信,家住城南,一家和顺,前些年出了个棉服作坊,听人说是十分保暖,价格便宜,这吴信是个孝顺孩子,那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存了三年的钱,给他父母买了棉服,还以为今年的冬天能过得舒服些,不曾想买来的竟都是一些里面包裹干草的破布,除夕夜下大雪,二老没挺过去,活活被冻死,真是造孽啊。”
那随侍的何妈妈接着问道:“可是拿错货了,没有去换吗?”
那摊贩闻言生气地说:“怎么没去换,黑心的作坊,坑害百姓,去年冬天买了他们家的棉服被冻死的可不止他们一家,只因那作坊的东家有些势力,官府也不敢管,我们小老百姓求告无门啊。”
伯爵娘子给何妈妈递了个眼神,何妈妈顿时明白,又问道:“那作坊背后可是有人撑腰?”那小贩闻言又说道:“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只知我们扬州府的通判大人与那作坊东家十分相熟。”
在驿馆外,伯爵娘子看见的、听到的,顿时让失去逛街的欲望,心中正义感爆棚,正欲为这些受棉服作坊坑害的百姓作主,当下直接回到驿馆,心情大好,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随侍的何妈妈已跟随伯爵娘子多年了,看伯爵娘子蠢蠢欲动的样子,心下了然,出于慎重还是提醒了一句:“大娘子,这扬州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只听得一面之词,岂可尽信,不若再派些人出去打听打听,若此事为真,还应该将这些苦主召集起来,一起出告,如此方能成事。”
伯爵娘子闻言,心情平静下来,拿出大娘子的架子,慢慢说道:“那便先召李飞舞过来,我看他这几日办事还算得力,也是扬州人,先问问他情况。”说完,手臂一挥,便有下人去找李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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