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造船厂的轮廓比镇上的那个小修理厂，气派多了。
几排整齐的厂房，巨大的龙门吊，还有停在岸边，正在建造或者维修的各种大小船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和油漆的味道。
“又来麻烦你了，老板。”陈风笑着回应。
“麻烦啥，都是老主顾了。”李老板拍了拍陈风的肩膀，“听说你的船在加装高压水枪？”
“嗯。”陈风点头，“船上用，清洗甲板，偶尔也能……防身。”
李老板笑着说：“正好，我带你们去看看船。最近厂里新到了几款不错的船型，适合近海和远海作业。”
一行人跟着李老板，朝着船厂的船坞走去。
船厂很大。
地上堆放着各种钢材、木板、绳索。
几个工人正在焊接，“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火花四溅。
还有人在给船体刷油漆，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大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兴奋。
“这才叫船厂啊！”他感慨道。
镇上的那个小修理厂，跟这里比，简直就是小作坊。
李老板带着他们，来到一排停靠着的新船面前。
“这些都是现成的船，型号不同，大小也不一样。”李老板介绍道，“你们想要多大的？主要在什么海域作业？”
大伯想了想，说道：“跟阿风那艘海湾号差不多大就行，主要在近海，偶尔也跟着阿风去远一点的地方。”
“那我推荐你们看看这款‘远洋150’。”李老板指着一艘看起来和海湾号体型相近的船说道。
“远洋150？”大伯凑近了看。
这艘船通体刷着蓝色的油漆，看起来崭新发亮。
船体比大伯现在的木船，要宽大不少。
驾驶舱也是封闭式的，比木船的露天驾驶座，要舒服安全多了。
“这艘船，船长15米，宽4.5米，吃水1.8米。”李老板开始介绍参数，“配备的是玉柴的柴油机，150马力，动力足，油耗也不算高。”
“船上带简易的冷藏舱，可以放不少渔获。导航、雷达、通讯设备都是新的，比老木船安全多了。”
大伯围着船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船体。
“咚咚咚！”
声音很厚实。
“这船壳，多厚？”大伯问道。
“5个厚的钢板，抗风浪能力强。”李老板回答。
三叔也凑了过来，摸了摸船舷：“这船，看着就结实。”
七叔公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也带着满意。
“这艘多少钱？”大伯最关心的问题来了。
李老板伸出一个手指：“这个数。”
“十万？”大伯心里一紧。
李老板摇了摇头：“是十五万。”
“十五万？！”
大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三叔和七叔公也吓了一跳。
十五万！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们这次出海，虽然赚了两万多，但距离十五万，还差得远呢。
大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李老板，这也太贵了吧？”大伯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就是小渔民，哪买得起这么贵的船。”
李老板笑了笑：“陈大哥，一分钱一分货。这船的配置，绝对值这个价。你那木船，最多也就万把块钱，但能比吗？安全性能，捕捞效率，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我知道……”大伯叹了口气，“就是这价格，有点……”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李虎也在旁边小声议论。
“十五万，确实挺贵的。”
“但这船是真不错啊，比您那破木船强一百倍。”
“风哥，你说咋办？”李虎问陈风。
陈风皱着眉，没说话。
他知道大伯的难处。
十五万，对于刚刚起步的他们来说，压力太大了。
“李老板，有没有便宜点的？”陈风开口问道。
李老板看了看陈风，又看了看一脸失落的大伯，说道：“有倒是有。那边还有几款小一点的，或者是二手翻新的。”
“带我们去看看。”大伯立刻说道。
他没有放弃。
哪怕是小一点，或者二手的，只要比现在的木船好就行。
李老板点点头，带着他们往另一边走去。
那边停着几艘看起来小一些，或者油漆没那么亮的船。
“这艘，‘近海120’，船长12米，120马力，配置比刚才那艘差一点，价格也便宜，十二万。”
“还有这艘，是二手的，以前是运输船改造的，船体没问题，发动机也刚大修过，八万。”
李老板指着两艘船介绍。
大伯走到那艘八万的二手船旁边。
这艘船看起来确实旧一些，船身还有一些划痕和锈迹。
但船体看起来确实很结实。
“这船……能行吗？”大伯有些犹豫。
二手的东西，总是让人不放心。
“放心，陈大哥。”李老板拍着胸脯保证，“这船我亲自看过的，船体结构没问题，就是外观旧了点。发动机刚换的新零件，跑起来不比新的慢。”
“而且，这船吨位比刚才那两艘都大，装的鱼也多。就是油耗可能稍微高一点点。”
三叔也跟着看了看：“阿风，你觉得呢？”
陈风走到那艘二手船的驾驶舱旁边，打开门看了看。
里面的设备虽然旧，但还算齐全，也还算干净。
他又走到船尾，看了看发动机的排气管。
没有明显的黑烟痕迹。
“王叔，这船以前是干嘛的？”陈风问道。
“以前是给附近小岛运货的，后来老板换了大船，这艘就闲置了，拖到我这儿来翻新了一下。”李老板说道。
“那手续齐全吗？”这是关键。
“齐全！绝对齐全！过户手续我都能帮你们办妥当。”李老板保证道。
大伯沉默了。
他心里在挣扎。
新船，十五万，好是好，但太贵。
二手船，八万，便宜不少，但毕竟是旧的，心里没底。
他看向陈风：“阿风，你给拿个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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