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表一枝。
说回749局，地下三层。
李主任的办公室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隔绝不了那份沉甸甸的压抑。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桌上那份加急报告的纸张边缘，在中央空调微弱的送风下轻轻颤动。
报告标题触目惊心：
“目标人物林清欢、林婉仪、林甜甜及其关联特殊生命体（千年老鬼、梦蝶，小白）确认失踪。唯一存续关联体：黄皮耗子。”
李主任没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
她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单向玻璃，死死锁定在屏幕上的视频:
黄毛逃走前的密封观察室内。
惨白的灯光下，年轻男子被束缚在特制的合金床上。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东西在疯狂蠕动，时而鼓起狰狞的包块，时而又塌陷下去，留下青黑色的坏死斑痕。
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嗬嗬的嘶吼，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代表神经活动、细胞活性、能量波动的曲线乱成一团麻，疯狂地冲击着安全阈值。
这地狱般的景象，与林婉仪在“玄盟令”事件前，曾多次在极度不安的梦境中向李主任描述的灭世病毒感染者症状——一模一样！
李主任的指尖冰凉。
一股寒意，并非来自空调，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顺着脊椎迅速爬满全身。
她想起林婉仪当时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声音：“…城市变成废墟…人不像人…黑色的…会传染…像瘟疫…又像…被什么东西从里面吃掉了…”
“主任！” 观察室连通办公室的内部通讯器响起，声音来自隔壁分析中心。
一位白发苍苍、戴着厚厚镜片的老专家（陈院士）出现在屏幕上，他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困惑。
他手里捏着一份刚出炉的检测报告，手指微微颤抖。
“结果出来了？”李主任的声音异常平稳，但熟悉她的人能听出那平静下压抑的惊涛骇浪。
“出来了…但…这…”陈院士的声音艰涩无比，他推了推眼镜，仿佛要看清那荒谬的数据，
“病毒…不，这东西的结构完全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生物学认知！它根本…就不像是一种‘生物’！
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侵蚀神经系统和细胞组织，更可怕的是…” 他指着报告上一组疯狂跳动的能量谱线图，
“它携带一种强烈、混乱、充满恶意的未知能量波动！这波动…具有极强的污染性和…侵蚀性！
我们尝试的所有已知抗病毒药剂、能量中和手段，在它面前都像纸糊的一样！这…这真的只是病毒吗？还是…传说中的那种…灭世之疫？！”
分析中心内一片死寂，所有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脸色煞白地看着屏幕上的陈院士和李主任。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李主任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得如同穿透了层层迷雾。
不好意思，这真的是那个胖胖的淘宝真人版李主任。。。。。。
她看着屏幕上那扭曲的能量谱线，看着视频密封室内黄毛小伙，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
“魔气。”
这两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凿在每个人心头。
“魔…魔气？”陈院士愣住了，这个词太过玄异，超出了他一生信奉的科学框架。
“没错。”李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这不是普通的病毒，也不是我们理解的任何能量感染。这是一种…来自异界，或者说，来自某种古老禁忌的污秽能量。”
它侵蚀的不仅是肉体，更是生命本源和精神。
林婉仪的梦，不是臆想，是预警。
现在，它来了。
她的直觉，那属于顶尖特工和多年与超自然事件打交道的直觉，从未如此清晰地指向这个答案。
笃定的语气让分析中心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魔气…这个只在古籍和传说中出现的词，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释。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李主任没有回头。
一个约莫二十出头、扎着马尾辫、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摞文件，正是李主任的助理小杨。
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神情有些恍惚，甚至没注意到视频中观察室内骇人的景象和通讯器里沉重的气氛。
“主…主任，这是您要的关于城西异常能量波动的初步分析报告…”
小杨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把文件放在桌上，眼神躲闪，不敢看李主任。
李主任的目光从单向玻璃上收回，落在了小杨身上。
女孩脸上掩饰不住的委屈和迷茫，还有那微红的眼眶，让她瞬间明白了什么。
局里最近人事变动，小杨负责的一个不算重要的外围项目被一个新来的、有些背景的同事“接手”了，据说对方提交的报告直接署了自己的名。
“小杨，”李主任的声音缓和下来，但依旧带着力量，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踏入社会时间不够久的女孩。
“主任…”小杨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抬起头来。”李主任的语气不容拒绝。
小杨怯怯地抬起头，眼圈更红了。
李主任看着她，没有安慰，没有斥责，只是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直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一无所有怕什么？寒门出身又怎样？有人帮是幸运，没人帮是命运。社会没有遮天树，只有金钱降万物。”
小杨的身体微微一震，这些话像针一样刺进她心里。
李主任的声音继续，沉稳而有力：“你没有后退的资本，更没有放弃的理由。能渡你的只有你自己。眼泪从不是答案，输赢全是自己博来的。”
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小杨的心坎上。她眼中的迷茫和委屈渐渐被一种复杂的光芒取代，有羞愧，有触动，更多的是一种被点醒的震动。
是啊，哭有什么用？抱怨有什么用？
这个世界从来不相信眼泪。
“这份报告，”李主任点了点桌上小杨刚放下的文件，
“重新梳理，找出里面被忽略的关键点，明天一早放我桌上。用你的实力说话，比什么都强。”
能进局子里的，都是精英！
小杨猛地挺直了背脊，用力吸了吸鼻子，眼中的水光变成了坚定的光芒：
“是！主任！我明白了！” 她拿起那份文件，对着李主任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背影虽然依旧单薄，却多了一股劲儿。
李主任看着关上的门，轻轻呼出一口气。
末世将临的阴影下，个体的挣扎与成长，同样真实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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