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应声而动,小心翼翼地从内堂捧出三个大小不一的锦盒,逐一放在林枫面前的紫檀案几上。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陆家以收藏起家,古玩鉴赏是看家本领,这家主亲自出的考题,绝非等闲。
“打开吧。”陆正渊淡然道。
林枫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价值之眼悄然开启,视野中,三个锦盒都散发出强弱不一的能量光晕,其中以居中那个长方形的盒子光芒最盛,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
他首先打开左边最小的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鸡蛋大小,通体布满暗红色锈迹的古印。印纽为螭虎盘踞,造型古拙。
【物品名称:西汉·滇王之印(仿)】
【真实价值:85万】
【价值来源:清末高手仿制,用料考究,工艺精湛,几可乱真】
【隐藏信息:印文与真品有细微差别,印体锈色为人工做旧,破绽在螭虎左眼处略显呆滞】
林枫拿起古印,仔细端详片刻,又用手指轻轻触摸印文。堂内众人屏息凝神,连陆文昌这位古玩行家也露出关注之色。
“陆爷爷,各位长辈,”林枫放下古印,声音清晰,“此印造型、铜质、锈色,均符合汉代特征,印文‘滇王之印’也颇有古意。初看之下,几可乱真。”
他话锋一转:“然而,真品滇王之印印文更加朴拙遒劲,笔画间的金石味更足。此印印文略显工整,少了几分率真之气。再者,螭虎纽的雕工虽佳,但左眼处的神韵稍欠,不如右眼灵动。综合来看,晚辈认为,这应是一枚清末民初时期,高手仿制的赝品,虽价值不菲,但非真品。”
一席话条理分明,直指要害。陆文昌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点头,显然认可了这个判断。其他几位长辈也面露讶色,这枚仿印做得极其逼真,他们中也有人曾看走眼过。
陆正渊不动声色:“继续。”
林枫打开第二个锦盒,里面是一幅卷轴。展开后,是一幅设色绢本山水画,笔墨苍润,意境清远,落款是“倪瓒”。
【物品名称:元代·倪瓒《溪山仙馆图》(真迹)】
【真实价值:3200万】
【价值来源:元代画家倪瓒真迹,流传有序,笔墨精妙,为其晚年佳作】
【隐藏信息:画心左下角有细微水渍痕迹,为明代某藏家不慎所致,不影响主体,反添历史见证】
林枫凝视画作,价值之眼提供的详细信息与画面本身不断印证。他甚至还注意到画心上几处极其微小的修补痕迹。
“此画笔意简淡,枯笔皴擦,意境荒寒空寂,确是倪云林典型风格。”林枫缓缓道,“用墨干淡,惜墨如金,山石树木皆以侧锋写出,清劲无比。这幅《溪山仙馆图》气象萧疏,乃其晚年心境写照,应为真迹无疑。”
他顿了顿,指向画心左下角那几乎看不见的淡淡水渍:“此处略有水渍,年代久远,应是明代流传过程中所留,虽是小瑕,却也为这幅画增添了一段故事。”
判断精准,连细微瑕疵和历史源流都点了出来。这下,连最初质疑他家世的三姑陆芸,脸色都缓和了不少。能看出真赝不算顶尖,能道出画作精髓和细微历史痕迹,才是真功夫。
陆正渊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但很快隐去。他示意最后一个锦盒。
林枫将手放在那长方形锦盒上,价值之眼传来的感应最为强烈。他轻轻打开盒盖,一道温润内敛的宝光隐隐透出。盒内红色丝绒衬垫上,静静躺着一柄玉圭。此玉圭长约一尺,色呈青黄,材质并非顶级的和田玉,甚至有些许杂质,但形制古奥,表面覆盖着浓淡不一的斑斓沁色,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威严。
【物品名称:周代·祭祀玉圭(真品)】
【真实价值:无法估量(国宝级)】
【价值来源:周王朝祭祀用器,蕴含礼乐文明气运,历史与文化价值极高】
【隐藏信息:内蕴微弱“文明气运”,长期接触可宁心静气,对异能修行有微弱辅助作用。圭身内部刻有微雕祭文,需特殊方法激发方可显现。】
林枫心中一震,国宝级!而且竟然内蕴“文明气运”?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物品中看到这样的描述!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玉圭,入手温润,一股平和厚重的气息顺着手臂缓缓流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他仔细观摩圭身的沁色和打磨痕迹,那些看似杂质的部分,在价值之眼的解析下,仿佛与玉圭本身融为一体,承载着岁月的记忆。
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林枫,等待他对这最后、也最神秘一件器物的评判。
林枫沉默的时间比前两次都长。他不是在辨认真伪——价值之眼已经给出了明确答案。他是在思考,该如何表述,才能既展现眼力,又不暴露价值之眼能窥见“气运”的特殊能力。
半晌,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陆正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陆爷爷,此物……非金非石之价可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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