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正全速赶往迷雾森林,黑暗秘典中的古老符文在他体内悄然苏醒。
「影息匿踪」魔法如一层无形的薄膜覆盖全身,将他的生命气息与体温彻底融入周围环境,连最敏锐的魔兽嗅觉也无法捕捉。
而「风影疾行」则让他的身躯化作流动的暗影,每一步都轻如鸿毛,奔行时带起的气流比蝴蝶振翅还要微弱。
这两种魔法的精妙之处不仅在于效果的卓绝。
爬山时如履平地,涉水时足底生风。
更在于其微乎其微的魔力消耗,即便是他这样魔力亲和度平庸的人,也能长时间维持状态。
外界流传的同类隐匿法术要么需要复杂的魔药辅助,要么移动时会留下魔力波动的痕迹,远不及秘典记载的版本这般完美。
迷雾森林的瘴气在他身边缭绕,参天古木的阴影成为天然的掩护。
一头鬃毛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魔狼从他身侧不足三米处经过。
它巨大的头颅左右摆动,鼻腔中喷出灼热的气息,却对近在咫尺的人类毫无察觉。
他轻轻抚摸着母亲托娅留下的银质十字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一如他此刻的心境,回忆涌上心头。
作为家族数百年历史中最特殊的存在,他的命运从出生起就被刻上了双重印记。
既是血脉延续的希望,也是被阴影笼罩的“早产儿”。
辛迪亚家族的族谱在橡木书架上泛着陈旧的光泽,泛黄的羊皮纸记载着先祖的荣光。
有十二位黄金骑士勋章获得者、七位帝国军事委员会成员,甚至有三位曾担任皇家卫队长。
然而翻开近百年的记录,墨迹却逐渐变得稀疏。
在最近一次皇位更迭中,祖父错误地支持了奥尔良公爵,导致家族从世袭子爵一路被贬为男爵。
父亲威廉常说:“我们的剑能劈开敌人的铠甲,却劈不开宫廷的迷雾。”
“艾伦少爷,您的晨练时间到了。”
管家老福柯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窗外传来哥哥训练的呼喝声,金属碰撞的脆响如同家族跳动的脉搏。
艾伦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挥汗如雨的哥哥。
艾林的剑术已得父亲真传,在家族秘传“雷鹰呼吸法”的加持下,突破大地骑士只是时间问题。
而他自己,连标准的骑士负重训练都难以完成,尽管他很努力,不想当家族后腿。
半年前的成人礼上,皇家医师的诊断书至今仍压在书桌的抽屉里。
“先天元气不足,筋骨发育迟缓,不适宜骑士修炼。”
那天晚上,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摘下了头盔,银白色的发丝在烛光下泛着疲惫的光泽。
“孩子,家族的荣耀不该由你背负。”
可艾伦分明看见,父亲转身时,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床头柜上的水晶瓶里插着月光花,这是母亲托娅最爱的花。
侍女说母亲怀他时,曾在花园里种下整整一片。
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至今仍是谜,刺客的匕首划破了母亲的衣袖,却在她护住小腹的瞬间偏离了要害。
早产三个月的艾伦在恒温魔法阵中挣扎了七天七夜才发出第一声啼哭,而母亲从此落下病根,在他十岁那年化作了永恒的月光。
“听说父亲在南方战线又打了胜仗。”
艾林推门而入,盔甲上还带着硝烟的味道。
他将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放在桌上,家族纹章在蜡印上狰狞咆哮。
艾伦注意到兄长的左臂绑着绷带,新的刀伤透过亚麻布渗出暗红的血迹。
信纸在颤抖的指间展开,父亲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刚硬如铁:“伦巴第帝国的城墙已出现裂痕,大帝承诺的公爵爵位就在眼前。告诉艾伦,不必为天资羞愧,辛迪亚家族的勇气从来不止一种形式。”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炽热,艾伦将信件贴近胸口,仿佛能感受到父亲掌心的温度。
庭院里的训练声渐渐平息,夕阳将骑士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为什么当时在大后方管理后勤的风扬军团会突然求救,父亲不忍放弃大好战局,留下步兵攻城,带二万骑兵去救友军,却在黑森林遭遇埋伏?”
“迟早我会明白这一切的,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下地狱去向我父亲忏悔的!”
艾伦嘴角被牙无意识的咬合磨出了血,可他全无察觉。
艾伦如同一道无声的影子飘过盘根错节的古树,掠过陡峭湿滑的山岭,脚下的碎石与腐叶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便已被他甩在身后。
不知奔行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一片毫不起眼的低矮灌木。
它们的叶片边缘有着极细微的银线纹路,这是他用秘法标记的伪装。
他停下脚步,双手结出一个繁复的手印,指尖按在其中一株灌木的根部。
随着低沉的嗡鸣声,灌木后方的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层透明的魔法屏蔽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后方深不见底的幽暗入口。
艾伦最后回望了一眼寂静的森林,确认没有任何追踪者,便俯身钻进了屏蔽后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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