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部队家属院的窗户，洒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把桌布上的小碎花照得格外鲜亮。赵秀兰在厨房忙碌了一早上，红烧肉的油香味混着白菜的清甜味飘满屋子，勾得人肚子直叫。陆柒柒坐在桌边，手里攥着块干净的抹布，正擦着桌角的一点酱油渍 —— 昨天婚礼溅上的，她擦得格外认真，像在医院里擦护士站的桌子一样，一点都不马虎。
“王姨，你闻，赵婶做的红烧肉好香啊。” 柒柒对着空气小声说，鼻尖凑到桌布上，深吸了一口，“比康复院食堂的肉香多了，今天柳玉芬也来吃饭，你说她会不会还跟我闹？我昨天没跟她计较，她要是还闹，我该怎么办呀？”
“柒柒，别擦了，准备吃饭！” 赵秀兰端着一大碗红烧肉从厨房出来，油亮的肉块堆在碗里，上面撒着葱花，“顾衍去接浩浩和玉芬了，一会儿就到，你先尝尝，看咸不咸。” 柒柒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肉，咬了一口 —— 肥而不腻，甜咸适中，比她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次都香。
正吃着，院门口传来顾衍的声音：“娘，柒柒，我们来了！” 柒柒抬头一看，顾衍牵着顾浩的手，柳玉芬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鸡蛋，脸色比以前缓和多了，没有了之前的刻薄。“我…… 我给你们带了点鸡蛋，昨天婚礼忙，没来得及送。” 柳玉芬把布包放在桌上，声音有点小，不像以前那样大声嚷嚷。
顾浩跑到桌边，眼睛盯着红烧肉，咽了咽口水：“柒柒姐，这肉真好看，我能吃一块吗？” 柒柒笑着夹了块瘦的，放在顾浩碗里：“快吃吧，小心烫。” 顾浩吹了吹，一口咬下去，满足地眯起眼睛：“真好吃！比娘做的好吃！” 柳玉芬坐在旁边，看着顾浩碗里的肉，自己碗里只有几片白菜，也悄悄咽了咽口水。
柒柒看在眼里，拿起筷子，夹了块带肥的红烧肉，放在柳玉芬碗里：“柳婶，你也吃，赵婶做的红烧肉可香了。” 肉刚放进碗里，还冒着热气，柳玉芬的手缩了缩，好像被烫到了，却还是慢慢拿起筷子，夹起肉，放进嘴里。
肉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柳玉芬突然想起刚嫁过来的时候 —— 那时候顾建国也给她夹过红烧肉，坐在院里的老槐树下，阳光暖暖的，顾建国笑着说 “玉芬，多吃点，补补身体”。那时候没有这么多矛盾，她也没这么多心思，日子过得多踏实啊。她眼圈有点红，放下筷子，声音有点哑：“柒柒，以前是我不对，总跟你闹，还藏你的婚纱、放老鼠夹，对不起。”
柒柒刚要说话，顾浩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红花，举得高高的：“我今天在学校得了小红花！老师说我作业写得好，还帮同学捡铅笔！”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去了，赵秀兰赶紧拿过小红花，摸了摸：“浩浩真厉害！比顾衍小时候还强，顾衍小时候得小红花还哭鼻子呢。” 顾衍笑着说：“娘，你咋又提这事，都多少年了。”
柳玉芬也凑过来看小红花，笑着说：“浩浩真棒，以后要得更多小红花，娘给你买糖吃。” 顾浩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还要当班长，帮老师管同学！” 大家围着顾浩，聊起学校的事，谁教他写字、谁跟他玩、午饭吃了啥，把刚才道歉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柒柒对着空气小声说：“王姨，你看，浩浩真可爱，柳婶也笑了，她好像真的变好了。”
饭快吃完时，顾建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纸包，里面是刚买的苹果：“今天镇上的苹果便宜，买了点给你们吃。” 他看见桌上的空碗和柳玉芬红红的眼圈，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桌边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别再闹矛盾了。玉芬，你以后要是有啥委屈，跟我们说，别总自己憋着，也别再跟柒柒闹了。”
柳玉芬点了点头，拿起苹果，擦了擦，递给柒柒：“柒柒，你吃苹果，甜得很。” 柒柒接过苹果，笑着说：“谢谢柳婶，我们一起吃。” 顾浩也抢着要苹果，顾衍帮他削皮，赵秀兰看着这一幕，笑着说：“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比啥都强。” 柳玉芬咬着苹果，甜滋滋的味道从嘴里传到心里，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闹了，这样的日子，才是她想要的。
顾浩吃完苹果，拉着柒柒的手：“柒柒姐，我明天还来吃红烧肉好不好？” 柒柒笑着说：“好啊，明天让赵婶再给你做，你还要得小红花回来给我们看。” 柳玉芬也说：“我明天来帮忙做饭，让秀兰姐歇会儿。” 顾建国笑着说：“好，明天我们一起做饭，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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