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燕家军营里已经响起了整齐的操练声。
燕临赤裸着上身,正在校场上练习燕家枪法。
晨光熹微中,少年将军的脊背线条流畅,每一式都带着破空之声。
【宿主,这才寅时三刻啊……】系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天都没亮呢,您这勤快得让我自愧不如。】
“少贫嘴。”燕临一个漂亮的回马枪,精准刺中木桩红心。
“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每一刻都不能浪费。”他收枪而立,望向皇宫方向,唇角微,“况且……今日还要进宫去见个人。”
【哎哟喂,是为了姜二姑娘吧?】系统顿时来了精神。
【宿主您这心思,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就在燕临要反驳时,军营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兵器出鞘的刺耳声响。
燕临眉头一皱,随手抓起外袍披上,大步朝营门走去。
只见一队身着飞鱼服的兴武卫骑着高头大马,正在冲击营门。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中马鞭直指守营士兵:“查案!谁敢阻拦,以同党论处!”
“好大的口气。”燕临提枪上前,目光冷冽如刀。
“此处是燕家军营,没有圣旨,谁敢擅闯?”
那领头的见到燕临,态度稍缓,但语气依旧强硬:
“燕世子,如今京城都在传燕家与平南王逆党有牵连。我们兴武卫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您行个方便。”
燕临手中长枪一顿,枪纂重重砸在地上:“燕家世代忠良,先祖随太祖皇帝征战沙场时,你们兴武卫还不知道在哪儿!”
“若真要查案,圣上早已将此案交由刑部,何时轮到你们越俎代庖?”
【宿主威武!怼得好!】系统在脑海里欢呼,【这些兴武卫分明是来找茬的!】
那领头的脸色一变,突然拔剑出鞘:
”既然燕世子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给我冲!”
霎时间,二十余名兴武卫同时拔剑,寒光凛冽。
燕临眼神一厉,长枪如蛟龙出海,一个横扫便击退三人。
“布阵!”燕临大喝一声,身后的燕家军立即结成战阵。
刀光剑影中,燕临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一个兴武卫趁机从侧面偷袭,剑锋直取燕临肋下。
【宿主小心左边!】系统急声提醒。
燕临一个侧身躲过,反手一枪挑飞对方兵器,枪杆顺势砸在对方肩头,那人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这时,一个身影从兴武卫队伍中闪出,拦在双方中间:“诸位且慢!都是为朝廷效力,何必伤了和气?”
燕临定睛看去,来人约莫三十岁年纪,面容精干,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正是前世那个忘恩负义、害得燕家满门覆灭的周寅之。
【警报!警报!检测到仇人周寅之!宿主冷静啊!】系统急忙劝阻。
燕临握枪的手青筋暴起,前世种种在眼前闪过——周寅之如何骗取他的信任,如何在燕家落难时落井下石。
他强压下杀意,冷笑道:“这位兄台倒是明事理。”
周寅之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燕世子息怒。周某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他话锋一转,“兴武卫也是职责所在……”
突然,三个兴武卫从不同方向同时攻来!
燕临长枪一抖,使出燕家绝学,枪影如暴雨般倾泻而出。
“铛铛铛”三声脆响,三把长剑应声而断。
燕临枪势不减,直取那领头咽喉,在距离咽喉只有一寸时猛地停住。
“再敢上前半步,”燕临声音冰冷,“我就要了他的命!”
周寅之连忙打圆场:“燕世子息怒!都是误会!”
他转身对其他人厉喝:“还不快退下!”
待兴武卫退去,燕临故作欣赏地看向周寅之: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方才多亏你明事理。”
“小人周寅之,不敢当世子谬赞。”
“周寅之……”燕临咀嚼着这个名字,眼底寒光一闪而逝,随即换上热情的笑容。
“周兄若是得空,常来军营坐坐。我最欣赏你这等明事理的人才。”
【宿主演技可以啊!】系统啧啧称奇,【这都能忍住不动手,还笑得这么真诚。】
待周寅之离去,燕临继续操练。
方才打斗时左臂被划伤,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正在渗血,但他仍咬牙坚持。
直到日落西山,伤口已经红肿发炎,他才停下训练。
【宿主,您的伤口感染了,需要立即处理。】
“正好。”他慢条斯理地解开染血的绷带,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鲜血顺着臂弯滑落,在月白锦袍上晕开点点红梅。
“这伤……要让她亲眼看见才够真切。”
他故意将包扎弄得松散,让血迹若隐若现地透出衣袖。
镜中少年眉眼依旧清澈,眼底却藏着算计的光。
“系统,你说……”他对着虚空轻笑,“待会她是会先心疼,还是先生气?”
此时姜雪宁刚学完礼仪才出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她走向前世的路。
她心事重重地沿着宫道走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宁宁。”
她回头,只见燕临笑着朝她走来,只是那笑容似乎比平日苍白几分。
“你怎么进宫来了?”她下意识地问。
“想见你了。”他走到她身边,语气轻松。
“上次学的骑术,敢不敢晚上试试?”“我带你去西山看流星,特意备了匹最稳重的老马,山路它最熟。就当……检验你学得用不用心。”
姜雪宁敏锐地察觉到他气息不稳,再细看时,发现他左手始终垂在身侧,动作略显僵硬。
她不由蹙眉:”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燕临下意识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笑道:
“没事,就是练枪时不小心蹭了下……”
姜雪宁瞳孔猛地一缩,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触到那片濡湿的温热时,她的声音都变了调:
“别动!”
她颤抖着手拉开他的衣袖,当看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时,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这一拉恰好碰到伤处,燕临忍不住“嘶”了一声。
鲜血正从粗糙的包扎下不断渗出,将月白衣袖染得斑驳。
“你……”她急得眼圈发红,声音里带着哽咽。
“怎么伤成这样都不说?!”
伤口显然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边缘已经红肿发炎。
“你……”姜雪宁的手微微一颤。
前世他也是这般,受了伤总不爱声张,非要她发现了才肯乖乖上药。
那时她只觉得他装模作样,如今重活一世,才明白这不过是少年笨拙的试探。
燕临看着她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苦肉计,成了。
“真的不碍事。”他轻声说着,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
“宁宁若是心疼,不如……”
他刻意停顿,才慢悠悠地接上后半句,尾音勾着若有似无的蛊惑:
“……不如亲自帮我换个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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