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额济纳还浸在凉雾里，但天气晴好。
林晓背着相机包刚出门，就见张俊拎着三杯热豆浆和一兜包子和油条站在车旁。
“巷口阿姨说今天的甜豆浆熬得稠，你们肯定爱喝。”
他递来杯子时，指腹不经意蹭过林晓的手，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
林晓耳尖一热，低头抿了口，甜意裹着暖意滑进胃里，连晨雾都好像淡了几分。
李燕踩着拖鞋跑出来，手里晃着条红丝巾，“昨天晚上特意翻出来的红裙子，今天要当二道桥、四道桥最亮的景！”
张俊笑着从车后座拎出个纸袋，里面躺着顶草编宽檐帽。
“知道你要拍写真，昨天在商店里挑的，配红裙子正好。”
李燕接过来往头上一扣，对着手机屏照了照：“还是张哥懂我！晓晓，今天你可得把我拍得美美的！”
到二道桥景区时，晨光刚把胡杨叶子染成浅金。
林晓一眼就看见湖边的景区小火车，红色的车厢配着铜色扶手，沿着水畔的轨道蜿蜒，古香古色的样子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就它了！”李燕拉着林晓跑过去，麻利地换上红裙子，红丝巾往颈间一绕，草帽往头上一压，裙摆随着脚步晃出好看的弧度。
“先站在车厢门口，”林晓举着相机后退两步。
“身体稍微侧点，手搭在扶手的铜环上，让阳光落在你侧脸——对，就这样！”
李燕乖乖照做，红裙子在浅金的胡杨和碧蓝的水面映衬下，像一团跳跃的火焰，格外惹眼。
林晓按下快门时，张俊走过来帮她扶了扶镜头：“稍微往左边挪点，把后面的胡杨倒影也框进来，红裙子在水影里更显亮。”
他的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林晓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调整角度，假装专注地盯着取景框。
小火车缓缓开动时，李燕趴在车窗边，红丝巾从窗口飘出去，被风扯出长长的弧度。“晓晓，快拍！这个角度绝了！”
林晓踮着脚追在车旁，紧张的调整着不同的角度。
“小心脚下，轨道边有石子。”张俊的声音贴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林晓攥着相机的手紧了紧，按下快门的瞬间，正好捕捉到李燕回头笑的模样——红裙、草帽、飘飞的丝巾，配上身后的胡杨倒影，像幅鲜活的油画。
“我要去车头！”小火车停下后，李燕蹦下车，跑到车头前摆出姿势，草帽歪在脑后，红丝巾绕着手臂缠了两圈。
林晓蹲在地上找角度，却发现镜头里闯进个身影——张俊站在不远处，正举着相机对着她，晨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轮廓描得格外柔和。
她愣了愣，手指下意识按了快门，等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泛起红晕。
“看看拍得怎么样！”李燕凑过来，一眼就看见屏幕里的张俊，“哟，晓晓你可以啊，偷拍张哥都这么会找角度！”
林晓赶紧把相机转过去，假装翻照片：“别瞎说，我拍的是你。”
张俊走过来，笑着凑过来看：“李燕这张好，红裙子在水影里像团火，晓晓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被他这么一夸，林晓的脸更红了，低头盯着相机屏幕，连耳尖都泛着粉。
中午在景区餐馆吃饭时，林晓才发现相机电池快没电了，早上光顾着帮李燕准备道具，忘了带备用电池。
“别慌。”张俊从背包里拿出块满电的电池。
“昨天看你电池剩两格，就多带了一块，型号跟你相机匹配。”
林晓接过电池，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自己都没在意的小事，他却记在了心上。
下午去四道桥时，画风彻底变了。
这里的胡杨棵棵高大挺拔，树干粗壮得要两人合抱，枝桠向天空伸展，透着股苍劲的气势。
李燕换上牛仔裤和白衬衫，把草帽往下压了压：“晓晓，这次要拍飒爽的！”
林晓举着相机，让李燕靠在树干上，手摸着粗糙的树皮，阳光透过叶子落在她身上，斑驳的光影格外有层次感。
张俊站在旁边，帮林晓调整反光板：“把光打在她侧脸，突出轮廓感。”
拍完这组后，又让李燕换上红裙子，在电影《英雄》取景地拍起了侠女的场景。
傍晚去八道桥时，夕阳已经开始偏西。
这里是胡杨与沙漠的交界，金黄的胡杨立在沙丘旁，沙丘被夕阳染成橘红色，连风里都带着沙粒的质感。
“八道桥的日落要拍剪影！”李燕拉着林晓往沙丘上走，爬了一半林晓就气喘吁吁。
张俊赶紧停下来，伸手拉她：“踩着我的脚印走，不容易滑。”
林晓长大后第一次被男生这样抓着手。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握着她的手时，感觉心里特别温纯踏实，跟着他的脚步一步步往上爬，尽管手心有点冒汗，竟也不觉得累了。
这个牵手的场景被前面的李燕拍了个正着，她大声喊道:“你们两个抬头对着我微笑一下。”
张俊和林晓对视一下会心的笑了，两张脸泛起了红色，手抓的更紧了。
爬到沙丘顶时，夕阳正好落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晚霞把天空染成一片火海。
李燕站在沙丘边，红丝巾往身后一甩，摆出张开双臂的姿势：“晓晓，快拍剪影！”
林晓举着相机就开始抓拍。
张俊站在一旁提醒道：“别光顾着拍，也要看看风景——这么美的日落，记在心里比拍在相机里更珍贵。”
林晓放下相机，转头看向张俊，他的侧脸在夕阳的光里格外柔和，睫毛长长的，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突然觉得，身边的人比眼前的风景更让人心动。
太阳彻底落山时，风变得更凉了。
张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林晓身上：“别冻着，晚上温差大。”
外套上满是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裹着林晓，让她心里暖暖的。
往回走时，李燕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两人后面，给他们留出空间。
林晓和张俊并肩走着，沙子被踩得“沙沙”响，谁都没说话，却觉得空气里满是温柔的气息。
回到民宿，林晓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二道桥小火车旁的红裙写真、四道桥胡杨下的飒爽身影、八道桥沙丘上的日落剪影，每一张里都藏着细碎的温暖。
最后，她点开那张在二道桥偷拍的照片，屏幕里的张俊举着相机，晨光落在他身上，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张俊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张打印好的照片：“挑了几张好看的，给你留个纪念。”
林晓接过照片，最上面一张是她蹲在湖边拍李燕的样子，阳光落在她发梢，身后的胡杨倒影清晰可见——是张俊拍的。
“我……”林晓刚想说话，张俊却轻轻按住她的手：“晓晓，这几天跟你一起看胡杨、拍风景，我特别开心。我不想只做你的‘摄影助手’，我想做那个能陪你看遍所有风景的人。”他的眼神真挚又认真。
林晓看着他，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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