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建仁资本分部顶层办公室,曾勇瘫在价值数十万的真皮办公椅里,指间香烟燃至过滤嘴都浑然不觉。
北方电网竞标失败的消息,像淬毒冰锥狠狠扎进他心脏。
林志军不仅中标,还当众揭穿恒远新能源“工艺漏洞”,让他和背后资本方的“偷鸡”行径成了行业笑柄。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砰”地一声撞开,震得墙上的装饰画都微微晃动。
建仁资本派驻恒远新能源的董事陈总,带着两名西装革履、眼神锐利如鹰的法务人员,大步流星闯了进来。
他一身意大利定制西装,身姿笔挺如松,面色冷得像腊月寒冰。
陈总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金丝边眼镜后,那双眼睛像精密的扫描仪,透着资本方特有的审视与无情。
他没看曾勇,先扫了一眼桌上散落的竞标总结报告,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像在嘲讽一件劣质商品。
“曾勇。”
陈总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每个字都像砸在曾勇心上。
“你搞什么鬼?”
曾勇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和质问吓了一跳,慌忙掐灭烟头,强装镇定地站起身。
“陈总……您、您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目光躲闪着不敢与陈总对视。
“我不来,怎么看你把建仁系的脸丢到全国电网系统去?”
陈总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曾勇,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北方电网项目,前后砸了近三千万,你就给我搞出个‘工艺漏洞被当场揭穿’的结果?还让恒远新能源背上‘抄袭惯犯+技术欺诈’的骂名?”
他猛地抬起手,将一份印着“内部传阅·绝密”的行业内参甩在曾勇面前的办公桌上。
内参标题醒目——《北方电网储能竞标爆雷:恒远新能源陷“抄袭门”,建仁资本投资眼光遭质疑》。
“看看!”
陈总指着内参,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现在圈子里都在传,‘建仁资本看人眼光不行,投的企业只会耍小聪明抄别人技术’。你觉得,董事会看到这个,会怎么想?”
曾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
“陈总,您听我解释,是林志军太狡猾了,他故意……”
“故意什么?故意把‘漏洞’当宝贝,等你傻乎乎去抄?”
陈总打断他,语气尖锐如刀。
“资本要的是结果!是‘拿下项目’‘打开北方市场’‘赚回真金白银’!不是看你在竞标会上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扒得连底裤都不剩,让整个‘建仁系’跟着你丢人现眼!”
他上前半步,几乎要贴到曾勇面前,强大的气场压得曾勇几乎喘不过气。
“董事会已经做出决议了。”
陈总顿了顿,一字一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第一,立刻从恒远新能源撤资,一分钱都不再投;第二,要求你个人,赔偿建仁资本前期投入的全部损失。”
“什么?!撤资?还要我赔偿?”
曾勇如遭五雷轰顶,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白得像纸。
“陈总,这不行啊!恒远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撤资的话公司马上就完了!而且赔偿……我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完了?那是你的事。”
陈总往后退了一步,重新站回自己的“高位”,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商品。
“资本只看RoI(投资回报率),你给不了回报,还惹一身腥,我们没理由继续往无底洞里砸钱。至于赔偿,”
他朝身后的法务人员抬了抬下巴。
“这是法务函,你自己看看。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要么现在还钱,要么等法院冻结你所有资产,包括你那套刚还贷没几年的房子。”
两名法务人员立刻上前,将厚厚一沓《赔偿要求函》“啪”地拍在曾勇面前的桌面上。
文件夹边缘锋利,带着金属的冷意,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得曾勇喘不过气。
曾勇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那冰冷的纸张,心脏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他哆哆嗦嗦地翻开函件,看到“赔偿前期投入损失共计2700万元”的字样时,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栽倒在地。
他在“建仁资本”本就属于边缘派系,能争取到恒远新能源的投资,全靠画大饼、吹牛皮。
如今项目黄了,资本的冷酷反噬,比林志军的技术碾压,更让他感到彻骨的绝望。
“建仁资本”的撤资指令,像一道惊雷,瞬间引爆了恒远新能源的所有危机:
-资金链断裂:恒远新能源超过60%的运营资金,都依赖“建仁系”的持续注资。
资金突然被抽走后,公司账户里的流动资金,连支付下个月员工工资、供应商货款都捉襟见肘。
财务总监拿着报表冲进曾勇办公室时,声音都在发颤:“曾总……账上只剩不到五十万了……”
-合作方恐慌:原本对恒远新能源“低价高性能”抱有期待的下游电池厂,纷纷取消了洽谈;
就连之前签了框架协议的几个小客户,也主动打来电话解约,生怕被这家“不靠谱”的企业牵连。
曾勇试图挽回,却连对方采购总监的电话都打不通。
-核心员工流失:研发部的骨干本就对“抄袭林志军技术参数”心存疑虑,如今公司前景黯淡,短短三天内,三个掌握核心工艺的技术人员相继递交辞职信。
剩下的员工也人心惶惶,工区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曾勇像疯了一样,四处打电话借钱,或是寻求新的投资。
但“竞标失败+资本追责”的消息早已在圈子里传开。
昔日那些称兄道弟的“朋友”,要么直接拒接他的电话,要么接了也只是敷衍几句,借口“资金紧张”“项目不匹配”,将他拒之门外。
一次次的冷遇,像一盆盆冰水,彻底浇灭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一周后,恒远新能源的办公楼工区,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财务部的小张,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红着眼睛敲开曾勇办公室的门。
手里紧紧攥着一叠文件,声音带着哭腔:“曾总……供应商又来催款了,还有,物业那边说……三个月房租没交,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就要……就要封楼了……还有工资……员工们都在问……”
曾勇看着小张,又茫然地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知道,恒远新能源,已经濒临破产了。
他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想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想去做点什么挽回局面。
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资本的逐利与冷酷,行业的现实与残酷,此刻以最赤裸、最残忍的方式,将他彻底碾压。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了尖锐的铃声,像一道催命符,刺得他耳膜生疼。
曾勇盯着屏幕上跳动的、陌生的座机号码,心脏疯狂地擂动着。
他既抱有一丝“或许是新投资人”的侥幸,又被“更坏消息”的恐惧死死攥紧。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拿起了听筒。
“喂……”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您好,是曾勇先生吗?这里是滨海市中级人民法院,有一份关于‘建仁资本管理有限公司诉你损害公司利益责任纠纷’的传票,需要您……”
“法院……传票……”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耳蜗里。
曾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电话的手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听筒“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那冰冷的金属碰撞声,仿佛是他人生彻底崩盘的巨响。
他僵在原地,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幕幕画面:
(闪回1)他得意洋洋地将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塞给小马,教唆对方“去搞林志军的初稿”。
那时的他,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幕后操盘手;
(闪回2)税务举报失败后,他咬牙切齿地给远房表舅打电话,恶狠狠地说“继续找林志军的茬”。
那时的他,还妄图用下三滥的阴招扳回一城;
(闪回3)北方电网竞标会上,恒远新能源的王经理拿着“抄袭来的方案”侃侃而谈时,他躲在视频那头窃喜,以为“低价+仿冒”能瞒天过海,将林志军彻底踩在脚下……
可现在,这些自以为“聪明”的算计,都成了将他拖入深渊的锁链。
他以为自己是狩猎林志军的猎人,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资本游戏里最可悲的弃子。
赢了,功劳是资本的;输了,所有的代价,都得由他这个“执行者”来扛。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后背黏腻地贴在椅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想起《赔偿要求函》上“2700万元”的天文数字,想起法院传票意味着“官司缠身、资产冻结”,想起恒远新能源空荡的工区,想起员工们绝望的脸……
“完了……全完了……”
曾勇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缓缓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办公桌腿,视线开始模糊。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办公室里只剩下他粗重、绝望的喘息声,以及那份宣告他彻底失败的、死一般的寂静。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栽得彻底,再也没有任何爬起来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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