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天行盘膝坐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他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为了救下蓝山玉等中毒的同道,他不惜动用了自己的本命真气,此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是我太嫉恶如仇了。”
蓝山玉站在一旁,看着宗天行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自责和愧疚。若非自己一时大意,宗天行也不会为了救他而耗损如此之巨。
“爹爹,你没事吧。”
闻讯而来的龙姝,一脸焦急地看着他的父亲龙九。
“我没事。白公子他们,刚刚解了花褪残红之毒,你过去看看。”
在宗天行的救助下,白瑾瑜的脸色已由苍白转为微红,他靠在山那株古松下。周围是忙碌的江湖人士在清理现场。
龙姝轻步走近,她的目光在白瑾瑜身上扫过。
“白公子,伤势可还稳定?”
龙姝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关切,却又不失距离感。
白瑾瑜微微颔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在我师叔的救助下,我已无大碍,龙姑娘不必担心。”
龙姝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敬意,几分感激:“按照你的计策,军粮已经进入大夏西部了。白公子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她的目光在白瑾瑜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忽然想起当天比武的情形,心中虽有波澜,却未形于色。
“军粮送去了就好。等我师叔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即刻回襄阳。”
龙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对白瑾瑜的感激之情与内心的微妙波动交织在一起。
“白公子,既然伤势已无大碍,便好生休息。”龙姝轻声说道,她的态度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生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龙姑娘,费心了。”
白瑾瑜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坚定。
龙姝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她转身欲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轻声补充:“白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告知。漕帮虽是江湖之人,但也懂得感恩图报。”
说完,她不再停留,步履轻盈地回到父亲的身边。
周围的江湖人士依旧在忙碌着,有的在搬运物资,有的在照顾伤员。
宗天行依旧在巨石上闭目调息,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细密的汗珠已经渐渐消退,显露出一丝恢复的迹象。
李义庭拿出一块手绢,轻轻擦去宗天行额角剩余的汗珠。
“爹爹,会宁国的人都死了吗?”
“姝儿,我没有想到,这些黑衣人竟然是会宁国的精锐。在雷爆弹的帮助下,他们还是有几十人逃走了。”
“这些会宁国的人真可恶。想不到白公子也受了伤。”
龙姝话一出口,觉得不妥,脸颊微红,连忙补充道:“白公子英勇,即便受伤,亦能安然无恙。他的伤势恢复,对我们后续的行动大有裨益。”
龙九没有接话,而是看向宗天行。
宗天行脸色慢慢变红,他呼了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少主,你好了。”
李义庭连忙扶住他。
“没事。好多了。”
蓝山玉一脸悔意走了上来:
“少侠,是我粗鲁了。万幸少侠救了我们,解去花褪残红之毒。如今襄阳守备被杀,势必引起朝廷震动。我们得赶快回到襄阳。”
“蓝长老,襄阳守备没了,朝廷必然关注。我们该如何应对?”
襄阳乃大夏军事重镇,失与守直接关系到大夏生死存亡。守备一职干系重大,如今被杀,非同小可。
“以我来看,这守备是会宁国奸细,迟早会生出变故。灵泉派应该将此消息速发京城,让朝中正义之士得知,另派可靠之人来襄阳。另外要找到知州大人,陈以利害,稳定襄阳人心。”
白瑾瑜微微沉吟,随即开口:“蓝长老所言极是。此外,我们还需密切注意会宁国的动向,防止他们借此机会再起波澜。我将修书给我父亲,他在朝中有些影响力,或许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
宗天行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
“蓝长老,烦请你现在就让灵泉派发信息,将此事告知他们的掌门,告知朝中正义之士。”
蓝山玉抱拳应诺:“宗少侠放心。”
龙九转向龙姝:“姝儿,你带领几名得力的帮中弟子,先行一步前往襄阳,与知州大人接洽,务必确保襄阳城的稳定。”
“是,爹爹。”
龙姝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望了白瑾瑜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便被她掩饰下去。
“天剑宗和灵泉派的弟子们,你们各自散了,加强刺探。随时汇报。”
“是,蓝长老。”
等到众人散去。龙九抱拳道:“漕帮感念各位各位英雄大恩。我知道文仙谷在哪里。我有一个朋友也是谷中之人,各位要查找的文仙笔,龙某愿打前锋。”
宗天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龙帮主此言甚是,有漕帮相助,我等如虎添翼。文仙谷中若能找到生花笔,对于揭露会宁国的阴谋,稳定朝中局势,乃至整个大夏的安危,都有着不可估量的重要性。”
白瑾瑜微微颔首:
“文仙谷之行,我们需得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蓝山玉也接口道:“不错,文仙谷向来神秘莫测,谷中之人行踪不定,我们需得步步为营,以免陷入不必要的麻烦。”
龙九想了想:“我漕帮与文仙谷颇有渊源,由我出面,当可减少许多不必要的误会。至于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们还需细细商议。”
蓝山玉见意见统一,朗声说道:“那我们先回襄阳,再做打算。”
襄阳城。
龙姝与几名漕帮弟子踏入襄阳知州府的大厅,府内陈设简陋,却也不失官府的庄严肃穆。
知州大人早已闻讯漕帮来人,急匆匆地从后堂步出,额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一见到龙姝,便露出了紧张而又谄媚的笑容。
“哎呀,漕帮的龙姑娘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知州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对漕帮的名号心存忌惮。
龙姝面沉如水,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知州大人,非常时期,我们也就开门见山了。襄阳守备突遭不测,此事关系重大,不知大人有何打算?”
知州一听“守备不测”,脸上的肥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声音更加颤抖:
“这...这可如何是好?守备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此事必须上报朝廷,听候圣裁。”
龙姝见知州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冷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襄阳城不可一日无主,守备之位空悬,恐怕会引起城中不安。在此期间,襄阳城的安危,还需大人多多费心。”
知州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官身为襄阳知州,守土有责,定会竭尽全力,保我襄阳平安。”
龙姝微微一笑,继续道:“大人忠诚为国,令人钦佩。漕帮虽是江湖之人,但也愿意为襄阳城的安危出一份力。在此期间,漕帮愿意协助大人,共同维护襄阳的秩序。”
知州一听漕帮愿意帮忙,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惊慌:“这...这怎么好意思,让江湖中人插手官府之事?”
龙姝正色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只要能保襄阳平安,些许江湖规矩又算得了什么?大人以为呢?”
知州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又掩饰得很好:“漕帮的义举,本官感激不尽。但,这守城之事,耗费巨大,粮饷、兵械、城防加固……处处都需要银两。”
龙姝眉梢微挑,她已察觉到知州的贪婪本性,却不动声色:“大人所言甚是,守城确实需要大量物资。漕帮虽非富甲一方,但为了襄阳百姓,愿意出资相助。”
知州听出龙姝话中有话,连忙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姑娘误会了,本官非是贪财之人,实在是为了襄阳的安危考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本官身为一州之主,更是责无旁贷。”
龙姝点头,语气平静:“大人忧国忧民,令人敬佩。漕帮也愿为国家大义尽一份绵薄之力。但具体所需款项,还需大人明示。”
知州见龙姝答应出资,心中暗喜,却故作沉痛:“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以身作则。但守城所需,至少需白银万两,以保军心稳定,城防无虞。万一守备府的兵不服我调派,恐怕这万两还少了。”
龙姝心中冷笑,知州的贪婪在她意料之中,她沉声回应:“万两白银,数目不小。但为了襄阳,漕帮愿意承担。不过,每一两银子都需用在刀刃上,大人可明白?”
知州连忙保证:“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本官定会将银两用在守城之上,不敢有丝毫浪费。”
龙姝见知州答应,便站起身来,抱拳告辞:“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漕帮弟子会留在城中,随时听候大人调遣。告辞。”
知州连忙起身相送,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姑娘慢走,本官定会铭记漕帮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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