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苍雪峰上一片寂静。
雪宗主住宗主阁,叶沉景住他西边的映雪楼,两者之间隔了一个小花园。
宗主阁的灯火已经灭了,叶沉景悄声把人背进房间。
刚把人扔到榻下的软垫上,转身喝口水的功夫,尤雾摸到榻上丝滑的缎子,知道那才是软乎睡觉的好地方,自个儿蹬了一脚,便拱上了床。
等他回头一看,她还贴心地把被子薅过来给自己盖住了肚皮。
“……”叶沉景眉梢一抖。
他拉住被子角,“尤雾,下来,那不是你该睡的地方!”
尤雾捂住耳朵,迅速把自己裹了一圈,直接背对他。
“小八……别逼逼,明天我让叶沉景给你买爆米花……”
“好困……zzzzz……”
“再闹,我让叶沉景把你关起来……zzz………”
“刷酱烤肉……zzz……”
她这一觉睡得可是相当快,叶沉景没过几息便听到了一阵磨牙声。
从没见过这般好的睡眠质量,叶沉景不知该嫉妒还是羡慕。
罢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夜深人静,天没亮之前,他还有件正事儿没做。
想到这,他将桌上的灯灭掉只剩一盏微光,悄无声息地出了门,融入了夜色。
云岚宗前来交换学习的弟子都住在主峰的客房。
云岚宗身为客,提的要求却多,要了好些人手照顾他们的起居。
叶沉景御剑落地,躲过了夜间巡逻的守夜童子,进入茂密可以藏身的树丛。
这块隐蔽的区域枝繁叶茂,格外宽阔,然而叶沉景刚进去,便察觉到里头空间诡异的狭小和逼仄。
两道呼吸声。
……有人比他更早到这里。
“哟。”裴思渡和江妄蹲在角落,朝他打了个招呼。
“等了你半天,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叶沉景微顿,看了眼他们的行头,了然:“你来帮尤雾出气?”
裴思渡:“不然?在方微明房间外面孵蛋吗?”
江妄插了一声:“人到齐了,可以动手了?”
叶沉景目光又落在江妄身上。
“你也是为了尤雾?”
江妄:“祁妙昏迷前警告我,如果明天她看不到方微明被揍的熊样,就要砍死我。”
裴思渡被他俩调情的小把戏逗笑了,无奈:“你也是听话,她怎么可能砍死你。”
江妄万分笃定道:“不。她能。”
这女人说到做到,他可不想夜间平白无故被偷袭。
之前晒衣服祁妙丢了一件练功服,非说是他拿走的,他说是风吹的,祁妙不信,两人边追边砍,追到山下愣是让他给她重新买了一件才回来。
外加一顿宵夜。
堂食。
“你呢?”江妄问,看向叶沉景。
叶沉景:“我恰好路过。”
其余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
谁信啊。
裴思渡:“待会儿怎么下手?是扒了他裤子还是扒了他裤子?我带了留影石。”
江妄:“先把人薅出来。我带了面巾,一人一张,拿着。”
裴思渡皱眉:“你这个花色,是擦脚布吧?”
江妄:“……是祁妙房里的桌布。嫌弃就别戴。我还介意你的口水。”
三人把面巾戴上了。
潜入方微明的房间,分工明确,江妄掏出个麻袋,裴思渡放了些让人昏睡的迷烟,方微明还在与周公约会的时候,便被麻袋套走了。
“唔唔唔——!!!”
空地上,方微明在麻袋里扭来扭去,不停地挣扎。
裴思渡把麻袋解开,露出方微明的狗头,江妄递来一根巨粗的棍子,说:
“用这个吧,原始的武器才不会留下灵气的痕迹。”
“不打他妹妹,只能让他一起受了。”
裴思渡掂了掂这棍子的分量,惊叹:“你丫作案工具是真多啊。”
方微明看到那根堪比石柱的棍子,眼珠子都快吓出来。
“不不不……少侠,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裴思渡笑眯眯:“能好好说还要灵警做什么?快,拿擦脚布堵住他的嘴!”
江妄把方微明的嘴堵上,纠正:“说了,是桌布。”
“啪啪啪。”
“砰砰砰。”
方微明:“唔唔唔——!!!”
过了半晌,两人抽了个爽,回头看一直没动静的叶沉景:“你不来?这哥们儿身上的肉贼有弹性!”
叶沉景抬眼,似乎并不想参与他们。
江妄表示理解:“可能是不想脏了手吧。”
裴思渡:你可把他想的真善良。
裴思渡非常贴心,把棍子递给他。
“我俩去外面放风,你快点儿啊。”
说完,他带着好奇回头又被他扒拉回来的江妄走远了。
叶沉景低眼瞧这毫无威慑力的棍子,冷嗤,嫌弃地扔到一边。
“这些花拳绣腿的东西也敢拿出来。方公子这般皮糙肉厚,自然得用些真家伙。”
他拔出袖中匕首,那银色的刀光猝不及防闪进方微明的眼中,顿时变得惊恐万分。
“你说,是吗?”
刀片架在脖子堆积的肉上,方微明鼻青脸肿,泪流满面,拼了命地摇头。
刀起刀落。
方微明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突然被刀光破成了碎片。
叶沉景用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欺负我的人,便是这个下场。”
“明白了么?”
方微明脸色煞白,泪水都僵滞了。
他心惊胆战,面无血色地点头。
“呵。”
叶沉景冷笑了声,手腕一松,那匕首径直落下来,插进了地里。
“铮”的一声,看到落地的位置,方微明差点儿要去见自己的老天奶。
——再往上一寸,便是他的命根。
少年拂了拂衣袖,漠然离去。
方微明大气不敢出,只觉裤裆处传来一阵湿热,腰背僵硬,漂浮不定的思绪还未回笼,冷汗和后怕骤然席卷全身。
叶沉景气定神闲地从林子里走出来。
裴思渡对他完事的速度诧异了一瞬。
“你把人杀了?”
叶沉景一脸讥诮:“他也配?”
“也是……毕竟他们领命来万剑宗交流学习,如今咱们是万剑宗的弟子,要是出了人命……”
江妄想了想:“为何不埋了,毁尸灭迹?”
裴思渡:“好主意,但……”
江妄立马从芥子袋里扒拉出几把铁锹。
“我有工具,要不要?”
裴思渡傻眼:“你丫这袋子是真能装啊……还有什么是你掏不出来的?”
叶沉景淡淡道:“他失禁了。”
两人同时把铁锹收回去:“那算了。”
不远处。
云烟缭绕染上了明黄,周围的山腰已经灭了照明灯火,薄雾待消,天边亮起了一点鱼肚白。
裴思渡吹了一声口哨。
树林中传来几声稚嫩而又清脆的鸟叫。
快要清晨了。
迎着光,裴思渡突然说:“我看,要不我们取个名儿,叫龙王四剑客吧?”
江妄:“四剑客我能明白,龙王是谁?”
裴思渡:“我啊。”
江妄投来他那怜悯的眼神。
裴思渡觉得他骂的很脏。
他看向叶沉景,试图证明自己。
“不像吗?”
叶沉景看他半晌,没说像也没说不像,心思明显不在这儿。
“我先回去了。”
江妄趁机开溜:“名字……挺不错的。”
“我回去问问祁妙。你别慌哈。”
裴思渡:?
“不是,我认真的啊!”
三个少年出了气,干了好事,好聚好散,各回各家。
苍雪峰。
门口传来几声犬吠。
雪宗主起来活动筋骨,出了宗主阁,正打算去遛狗,路过映雪楼下意识去瞧自己徒儿的房间。
房里微微亮着。
是又没睡?
还是早起勤奋?
之前雪宗主起夜,总是能看到叶沉景房里亮着灯。
虽说他现在年纪尚轻,修行忘我,但如此地折腾下去,身体受不住,也不是长久之计。
雪宗主打算关心慰问一下自己的徒儿。
于是他坐着祥云,飞上映雪楼,敲响了叶沉景的房门。
“徒儿,可是醒了?”
修行之人耳力极好,雪宗主听见屋内榻上不耐翻身的窸窣声。
……这不睡着么。
雪宗主的心沉下来,刚要转身离去,又听见屋里的人似乎醒了,正在嘟嘟囔囔。
“几点了……?”
一道低软的女声传了出来,回应她的是两声叽叽喳喳的鸟叫。
雪宗主顿时头皮发麻。
他站在门口,步子像是被水泥绊住了,纵使他这个老东西再不解风情,也知自己的徒儿昨晚金屋藏娇。
想避嫌,心里又好奇。
想再听听,又觉得不礼貌。
算了还是再听听。
雪宗主刚把耳朵贴上去,身后便多了一道人影。
叶沉景目光凉凉:“你在做什么?”
“!!!”
雪宗主一个激灵,假装自己很忙,抬头望天。
他顶着头顶悬挂的炽热高阳,慌不择路道:“呀,今儿的月色真美啊……”
“徒儿,怎么这么巧?你也来赏月……日?”
叶沉景:“……”
这小老头子,眼神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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