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张叔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想着磨面粉的事。他住的小木屋就在土豆田旁边，屋里堆着不少晒干的野菜和种子，墙角还放着一个半旧的石磨——那是他去年在废弃的村子里找到的，当时觉得没用，却舍不得扔，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他悄悄起身，怕吵醒隔壁的镇民，动作轻得像猫。走到屋外，清晨的风有点凉，他裹了裹身上的旧棉袄，先去土豆田转了一圈，确认幼苗没事，才扛着石磨往镇中心的空地上走。石磨不轻，走几步就得歇一歇，等他把石磨放在空地上时，额头上已经冒了汗。
“张叔，您这么早就起来了？”身后传来声音，张叔回头一看，是林默。林默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手里拿着霰弹枪，应该是刚查完镇口的防御。
“想着早点把面粉磨出来，让大家中午就能吃上馒头，”张叔笑着说，“就是这石磨有点沉，我一个人怕是磨不快。”
林默放下霰弹枪，走过去帮张叔把石磨摆好：“我帮您，再叫上阿力，三个人一起磨，快得很。”
两人刚把石磨的底座固定好，阿力就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盆：“张叔，林默哥，我来帮忙！我昨晚就想着今天磨面粉，一早就醒了。”
张叔把昨天收回来的小麦倒在木盆里，先挑拣了一遍，把里面的碎石子和杂草去掉，然后倒进石磨的进料口。林默推着石磨的把手，慢慢转动起来，石磨“吱呀吱呀”地响，白色的面粉从磨盘的缝隙里漏出来，落在下面的布兜里。阿力在旁边帮忙往进料口添小麦，张叔则时不时用刷子把磨盘上的面粉扫下来，三人配合得很默契。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镇里的人也陆续起来了。赵铁带着几个年轻人过来，看见他们在磨面粉，也纷纷过来帮忙，有的添小麦，有的收面粉，还有人去找老郑借了个筛子，把磨出来的面粉筛得更细。
“张叔，这面粉得筛几遍啊？”一个叫小花的姑娘问。小花才十七岁，灾变时跟着奶奶逃到锈铁镇，平时负责帮大家洗衣做饭。
“筛两遍就行，”张叔说，“第一遍筛掉粗麦麸，第二遍筛细，这样做出来的馒头才软和。”
大家说说笑笑地忙活着，原本冷清的空地变得热闹起来。陈曦也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张叔，我在废弃的超市里找到半包酵母粉，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您看看。”
张叔接过袋子，闻了闻，点点头：“还能用！有酵母粉，馒头能发起来，更暄软。”
中午的时候，面粉终于磨好了，装在两个大布兜里，足足有三十多斤。张叔把面粉扛回自己的木屋，小花和几个女镇民也跟着进去帮忙。木屋里的土灶早就生好了火，锅里烧着水。张叔把面粉倒进大盆里，加了点酵母粉，又倒了些温水，开始和面。
他揉面的手法很熟练，面团在他手里很快就变得光滑有弹性。“得醒面半个时辰，”张叔把面团盖在盆里，“醒好了再揉成馒头，蒸半个时辰就能吃。”
屋外的镇民们都在等着，有的坐在门槛上，有的靠在墙上，时不时往屋里看一眼。阿力最着急，隔几分钟就问一次：“张叔，馒头好了吗？我都闻见香味了。”
林默则没那么清闲，他和赵铁去检查了镇外的地雷带，又去了望塔看了看探照灯的情况。陈曦正在给探照灯换灯管，见他们过来，说：“昨晚的紫外线灯没什么问题，就是远处的丧尸好像多了点，估计是闻到了血腥味——昨天打死的那只野狗，尸体没处理，可能吸引了它们。”
林默皱了皱眉：“等会儿我去把野狗的尸体埋了，别留在那儿引丧尸。赵铁，你下午带着人去加固一下围墙，虽然之前强化过，但多加点废钢材总是好的。”
赵铁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召集人。”
两人回到张叔的木屋时，屋里已经飘出了馒头的香味。小花正把蒸好的馒头从锅里拿出来，白胖胖的馒头冒着热气，放在案板上，看得人直流口水。
“好了好了！馒头熟了！”张叔笑着喊，“大家都来拿，每人两个，不够再蒸！”
镇民们都围了过来，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碗，张叔和小花给大家分馒头。阿力拿到馒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咧嘴，却还是忍不住说：“好吃！太好吃了！比我妈做的还好吃！”
林默也拿了两个馒头，咬了一口，松软的馒头带着淡淡的麦香，咽下去的时候，心里暖暖的。灾变后，他吃了太多压缩饼干和生冷的食物，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热乎、这么香的东西了。
张叔看着大家吃得开心，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要是我家老婆子还在，也能尝尝这馒头了。”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叔，以后咱们还会收更多的小麦，还能种更多的粮食，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就在大家吃得正香的时候，老郑突然跑了过来，脸色有点难看：“林默，你快去看看，苏晴好像出事了！”
林默心里一紧，赶紧放下馒头：“怎么了？苏晴怎么了？”
苏晴是镇里唯一的医生，灾变前是医院的护士，平时负责给大家看病、处理伤口，昨天她去镇西的废弃医院找药品，还没回来。
“刚才我去镇西找材料，看见苏晴的医疗包掉在路边，旁边还有血迹，”老郑着急地说，“我喊了她好几声，都没人答应，也没看见她的人。”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放在门口的霰弹枪：“赵铁，你带着两个人跟我去镇西找苏晴，其他人留在镇里，看好门户，别随便出去。”
赵铁放下馒头，拿起斧头：“我这就去叫人！”
张叔也放下碗，着急地说：“我也去！我对镇西的路熟，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默点点头：“好，张叔您跟我们一起去，注意安全。”
几人很快就准备好，林默带着霰弹枪走在最前面，赵铁和另一个叫大壮的年轻人扛着斧头跟在后面，张叔则走在最后，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往镇西走的路上，大家都没说话，气氛很紧张。林默心里一直在想：苏晴不会遇到丧尸了吧？还是遇到了掠夺者？
走到老郑说的地方，林默果然看到了地上的医疗包，旁边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血迹，还没完全干，应该是刚留下没多久。“血迹不多，苏晴应该没受重伤，”林默说，“大家分头找，注意看地上的痕迹，别走远，有情况就喊。”
几人分开寻找，林默往废弃医院的方向走，路上时不时看一眼地面。走了大概一百多米，他突然看到地上有一串脚印，脚印旁边还有拖拽的痕迹，像是有人被拖着走。他赶紧顺着脚印往前走，很快就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
“救……救命……”
林默加快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声音是从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传来的，仓库的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看见苏晴被绑在柱子上，嘴巴被布条堵着，身上有几处擦伤，旁边还站着两只丧尸，正朝着苏晴扑过去。
“砰！”林默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霰弹打在最前面的丧尸头上，丧尸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另一只丧尸转过身，朝着林默扑过来，林默又开了一枪，丧尸也倒在了地上。
他赶紧跑过去，解开苏晴身上的绳子，扯掉她嘴里的布条：“苏晴，你没事吧？”
苏晴喘着气，脸色苍白：“我……我刚才在找药品，突然被两只丧尸偷袭，还好你来了。”
林默扶着她站起来，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都是皮外伤，回去敷点药就没事了。你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我在医院里没找到多少药品，就想着来这个仓库看看，以前这里是个药店的仓库，”苏晴说，“没想到刚进来就遇到了丧尸。”
这时，赵铁、张叔和大壮也跑了过来，看到苏晴没事，都松了口气。赵铁说：“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几人往回走，苏晴靠在林默身边，小声说：“林默，我在医院里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丧尸的血液样本，我分析了一下，发现病毒怕高温，要是用火焰攻击，应该能有效击杀丧尸。”
林默心里一动，之前他就想做火焰喷射器，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方法，现在苏晴的发现正好印证了火焰的作用。“这个发现太重要了，”林默说，“回去我就跟老郑说，让他赶紧把火焰喷射器做出来。”
回到镇里，小花赶紧给苏晴敷了药，张叔又给她拿了两个馒头。苏晴吃着馒头，看着周围关心她的镇民，眼里泛起了泪光：“谢谢大家，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就……”
“别说这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张叔说，“以后出去找东西，一定要跟大家说一声，别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苏晴点点头，又看向林默：“林默，火焰攻击的事，咱们得赶紧落实，要是遇到大规模的尸潮，火焰喷射器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林默放下手里的馒头，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老郑，咱们尽快把火焰喷射器做出来。”
他走到老郑的铁匠铺，老郑正在给斧头淬火。林默把苏晴的发现告诉了他，又拿出之前兑换的火焰喷射器蓝图——他一直没敢拿出来，怕被人问起来源，现在正好可以用苏晴的发现当借口。“老郑，你看看这个蓝图，能不能做出来？”
老郑接过蓝图，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又拿起卡尺比对了一下：“能做！就是需要耐高温的钢管和燃油罐，还有点火装置。钢管我这里有，燃油罐可以用废弃的煤气罐改，点火装置就得让陈曦帮忙了，她懂电子。”
“好，我这就去找陈曦，”林默说，“咱们尽快开工，争取三天内做出来。”
走出铁匠铺，林默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灰紫色的辐射区还在那里，像一个随时会爆发的隐患。但他心里却比之前更有底气了——有苏晴的医学知识，有老郑的手艺，有陈曦的技术，还有一群愿意一起努力的镇民，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险，他们也能扛过去。
他握紧了手里的霰弹枪，心里默念：锈铁镇，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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