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沉重的话题不适合在夜晚讨论,高压的内容,除了给打工的牛马带来更多心理负担外,没有任何益处。
“我明白了。”
阿利斯泰尔亚洲蹲在地上良久,厚重的金属鸟喙上似乎缺了根成年人发愁时特有的烟,但是想想整个哨塔的抠门性格,愿意花钱给别人抽二手烟的哨兵应该不多。
他两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戴着皮质手套的双手自然垂向地面,无意识地做出抖烟灰的动作。
“我说过,哨塔会给向导最大的尊重。”黑塔手撑着膝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大爱,而违背你的意愿。”
“就像你所说的,这个世界需要牺牲,但不缺少一个普通人的牺牲。”
秋念葵背着手靠在沙发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指搓着衣服的边角,没再抬眼看难得正经发言的阿利斯泰尔。
“不用告诉我这些。”她声音透着无所谓地看着地板,目光紧盯着一处,像是能看出花来似的:“干不下去,我们牛马会自己跑路的。用不着资本家担心。”
“行。”推门离开前,阿利斯泰尔停在门口,背对着屋子里的四个人挥了挥手:“还是那句话。希望我们以后——”
“合作愉快!”
这次没有欢快的应答声。
回复他渐行渐远背影的,只有满室沉默。
“解决完未来拯救世界的事儿,那我们再来谈谈现在的事吧。”秋念葵一收刚刚的 emo 脸,再抬头又是气势斗志昂扬。
“现在,世界即将毁灭的难题是影响我们赚钱的最大阻碍。对此,我亲爱的员工们有什么见解?”
手底下的员工多了一名,秋念葵的腰杆也随之越发挺直。
谢安:“……都快要世界末日了,也要打工赚钱吗?”
谢允:“等我下,等我下!我这一关马上就结束了!”
方闻洲:“都看我干嘛?我看起来像那种既会奶孩子,又得上班赚钱的人吗?”
说完,秋念葵三人齐刷刷看向他,脸上写满了“难道不是吗”的质疑。
几个人直白的眼神齐刷刷转向他,看得方闻洲都气笑了:“行,就算我是天生奶孩子圣体。这样的体质,对拯救世界有什么帮助吗?”
“没有一点。”
秋念葵果断摇头,但她眼珠一转,随后又猛地点头。
“但是你可以代替谢安做饭。这样我们再也不用吃只有二十片肉的辣椒小炒肉,谢安也能多加班一个小时去给人洗脚,我们大家一起实现工作生活双赢!”
好一个冉冉升起的资本家。
说来说去都逃不过打工命运的谢安:“……”
听到不用再吃没有肉的辣椒小炒肉的谢允:“让他做!就让他做!我愿意拥护新厨子登基!”
四个人的团队,三人通过,一人被迫同意。
“关于辣椒小炒肉厨师顺利下岗并由男妈妈进行替代”的提案,以四比零的绝对优势,顺利放进了次日打工规划中。
原厨师郑重将老干妈红围裙交接给方闻洲没多久,门外再次传来“笃笃笃”的响声。
“你好!快递!”
“我的床!”
心心念念的床和配套的床垫终于到了,秋念葵看看瘦瘦弱弱的谢安谢允,再看看比谢安两人高出一个头不止的方闻洲。
“那谁,小方啊。是时候付你的精神疏导费用了。”
离开白塔后的秋念葵膨胀得原地升官,踮着脚拍拍方闻洲的肩膀开始倒反天罡。
方闻洲本方:“……”
......
小小的卧室容不下一张两米一的大床。
但主卧可以。
“这就是我们的床吗?老大,你真好——疼疼疼!”
被收走手机的谢允感动地伸手,想摸摸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乳胶床垫,手指碰到白色的防尘套前一秒,就被秋念葵揪着手背上的皮,强行制止了他性骚扰床垫的动作。
“做什么白日梦。”秋念葵一屁股坐在床上宣告主权,感受了一下 5000 元+乳胶床垫的回弹力,满意地发出了资本家的声音:“喏,那是你们的新家。”
顺着秋念葵手指的方向,谢允的兔子头转动的动作,发出了年久未修的破机器般“咔咔”的声音。
“哪个?——那个?!”
“不然呢?难道让我这个日入十万的老板睡那个?!”
秋念葵脱下鞋,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感受着大手一挥五千多的生活,没有半点客人的谦虚,全都是反客为主、占山为王的理直气壮。。
肉体上被金钱折磨,精神上又被手机勾引的谢允彻底萎了。
他敢怒不敢言地耷拉着兔子脑袋,拖拖拉拉地从主卧走进小卧室。
“可是,可是我们有三——”
拒绝成为他口中三分之一的方闻洲摆手:“我不是,没有我,不关我事儿。”
谢安沉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用行为表示他也不是剩下的那三分之一。
“我客厅打地铺。”
三人中唯一剩下的谢允:……
“可是,可是——这里只有床板,连被子都没有哎?”
“阿利斯泰尔不是说你们自带饲养费?想要被子,今晚去加个班打打螺丝不就有了?”
谢允:我杀阿利斯泰尔!
......
排队洗澡的间隙。
坐在小马扎上抛玩白塔通讯器的方闻洲突然开口。
“你们是亲兄弟?看起来关系很好。”
沉默地听谢允在浴室 K 歌的谢安停顿了下,奇怪地回头看向开始莫名其妙找话题闲聊的男人。
造型夸张的兔子头遮住了男人所有的喜怒哀乐,一脸的白毛让方闻洲摸不清他的态度究竟是反感,还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乖张。
两个人相视沉默许久,久到方闻洲怀疑谢安可能不会回答时,站在一边的兔子头男人终于开口。
“不是。”
“看刚刚的样子,你好像是故意拒绝和他住一个房间的。不喜欢这个小比格?”
谢安转回头,不愿看向话多还喜欢刨根问底的方闻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你不也是。”
“我当然不能和他住一起。”方闻洲挑眉,下垂的眼睑是多日难眠留下的黑眼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开败到要枯黄的野花,浑身散发着颓靡,像果子熟透后发酵出酒气似的气息。
手指插进许久未剪、稍长的刘海往后撸了一把,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根小皮筋,将脑后半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啾。
他笑得十分灿烂地回答了谢安的问题。
“晚上我还得忙着爬床呢。”
头套后面,谢安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
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能这么不要脸地说出更不要脸的话的?
方闻洲宣告要爬床的当晚。
秋念葵呈“大”字型,正狂放地睡在新床上。
陷入深度睡眠的秋念葵隐约觉得腿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地伸手挠挠,结果抓了一手又湿又粘的奇怪东西。
它黏在手指上滑滑的。
感受到指腹黏黏糊糊的,但是和每个月必造访的大姨妈触感又不同,秋念葵混沌不清的大脑瞬间清醒。
靠!
不会生理期提前了吧!
她紧张兮兮地往自己屁股底下摸,结果手刚伸进被子里,没摸到腿。
反而摸到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抓,脑袋发出了熟人的声音。
“嘶——别揪头发啊,祖宗。”
低沉沙哑的幽怨男声从被窝里传出。
半梦半醒的秋念葵猛然清醒,她抖抖被子,掀开来朝里看去。
“方闻洲?”察觉到他在放肆大胆地做了什么事,秋念葵咬牙切齿地更用力揪他的发顶:“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睡同事这么不吉利的事,怎么能发生在她身上!
被子被掀开一个角,保留主人余温的被窝里,混着第二个人气息的暧昧从方闻洲紧贴着秋念葵小腿的胸前向外弥漫。
窗外的人造太阳早已断电歇息,秋念葵房间里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
男人压低声线闷笑几声,求饶似的抬起下巴吻了吻秋念葵的膝盖:“看不出来吗?我在爬床啊,向导小姐……”
他逆着膝盖蜷起的方向,低头埋下。
呼吸间鼻子和嘴巴呼出的热气坏心眼地朝她靠近。
亲吻时故意发出的口水啧啧声,听得秋念葵不知道该先捂自己的耳朵,还是捂住他的嘴。
“不行,不行不行——”
最终,秋念葵选择捂住自己的嘴,将差点脱口而出的矫揉造作声咽了回去。
会被听到的。
可以丢人。
但不可以在哨塔丢人。
她可是资本家!资本家不会娇喘!资本家不会发出这种弱小的声音!
秋念葵脑子里仿佛出现了两个 q 版的自己。
一个天使秋捂着害羞的脸,欲迎还拒地夹着嗓子尖叫:“哎呀,人家已经半年多都没这么刺激过啦,偶尔放纵一下也有利于女性激素协调嘛——”
另一个长着蝙蝠翅膀的恶魔秋,举着手里的叉子疯狂戳她的眼睛,大喊:“清醒点!清醒点!睡男人可以,但是睡同事不吉利啊啊啊——”
秋念葵左右脑互搏之际,忍不住合上腿。方闻洲的力道随着她的动作变化,舌尖猛地加重一瞬。
而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颓靡的夜正式拉开帷幕。
躲在被子下的男人,无论唇舌都在尽心尽力地跟随主人的心意,热情地服侍着。
像是许久未见的情人,无论思想还是肉体,都带着妄图和眼前人合二为一、融为一体的疯狂。
直到秋念葵口干舌燥,这场闹剧的主导者才陡然反转。
“砰!”
一拳到肉的闷响声从被子的上方传来,黑暗中,自己给了自己一拳的秋念葵疼得龇牙咧嘴。
无法靠意志清醒过来的欲望,只能借助外力。
方闻洲被猝不及防地夹住脖子,秋念葵两条有力的腿猛地翻转,他整个人便毫无反抗之力地面朝床,成了秋念葵新的肉垫子。
披着薄被,秋念葵大喘着气地盘腿坐在方闻洲的屁股上,前后扯着汗湿的领口散热气道:“都说了不行,能不能听话点。”
被她以歹徒就范的姿势压倒在床上,既爽又痛的方闻洲大口喘着气,任凭秋念葵说什么都胡乱地全部应下。
“听话,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唔嗯!”
随着秋念葵高低起伏的情绪波动悄悄钻出来的精神丝,早已无声无息地缠上方闻洲的脖颈。
听着方闻洲脱口而出的油嘴滑舌,秋念葵眉头一皱,早已和她心意相通的精神丝像是控制爆冲大型犬的牵引绳,用力朝反方向拉拽男人的脖子,强迫他借着反方向弯腰的动作,才勉强呼吸到一丝浅薄的空气。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剥夺了方闻洲的思维,他大张着嘴,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流下,顺着硬朗的下颌线,一路滑下脖子、锁骨,然后隐没在暴起的胸肌沟壑。
秋念葵有些意动,她闭上眼,默念好几遍“不能睡同事,不能睡同事”后,清明的大脑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抚平了褶皱,空旷地只剩下一句话。
【鸭子送上门。】
【不嫖白不嫖。】
......
第二天,看到和秋念葵一起从房间走出来的方闻洲时,谢允当场开始跳脚。
“叛徒!凭什么老大买的床,你就能偷偷去睡!你绝对干了不可告人的勾当!你这个只会用皮囊勾引向导,只会以色示人的狗哨兵!”
揉着隐隐作痛了半个晚上的胸,方闻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倚着门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真这么好看?谢谢夸奖啊,小兔子。”
谢允:!!!
比起大发雷霆偏了话题的谢允,同样穿着白色宽松大 t 恤的谢安,若有所思地盯着方闻洲的胸肌半晌,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垂下兔子脑袋伸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
谢安忽然意识到。
在他开始动了比较心思的时候,战况就已经开始变得焦灼了起来。
输了。
“哈——”秋念葵刷着牙,眯起眼
打了个没睡够的哈欠:“今天早餐吃什么?”
听到她慢吞吞的发问,谢安下意识去厨房穿上了红色的老干妈围裙。
“今天早上吃火腿三明治和鸡蛋牛奶。”
方闻洲跟在谢安后头,朝厨房凑过去。
秋念葵举手:“那我要鲜牛奶——”
回过头看看秋念葵,又看看站在厨房外面像是在不舒服,又像是在炫耀的方闻洲,谢安沉默了三秒。
谢安:“可以。但你不能喝。”
秋念葵不服:“凭什么!方闻洲又不会真的产奶!”
谢允:“什么!你们昨晚还在房间里一起偷偷喝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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