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位于村子最高处的一栋孤零零的吊脚楼里。
随着“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和浓烈的檀香味。
几乎是在脚步声消失的下一秒,原本“昏迷不醒”的张雪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清亮如雪,哪里有半点醉意?
她迅速从靴子里摸出一支便携式注射器,这是她常备的解毒剂混合液。
她摸索到陆红豆的脖子,对着颈动脉扎了下去。
“唔……”陆红豆浑身一颤,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嘘。”张雪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极低声说道:“别出声,我们还在村里。”
陆红豆惊恐地点点头,药效还在,她浑身发软,但在恐惧的刺激下,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张雪……他们……他们要吃人?”陆红豆带着哭腔,声音都在发抖。
“比吃人更糟。”张雪冷冷地说。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板的一条裂缝向外看去。
已经是深夜了,按理说山村里的人睡得早,但这会儿的祖玛村,却呈现出一幅如百鬼夜行般的恐怖景象。
月光惨白地洒在黑色的石板路上。
并没有人回屋睡觉。
那些村民,无论男女老少,此刻都从屋里爬了出来。
是的,爬。
他们四肢着地,背部高高隆起,像是一只只巨大的人形蜘蛛,动作敏捷地在墙壁、屋顶和路面上攀爬。
张雪亲眼看到,那个白天还在热情劝酒的村长,此刻正倒挂在对面屋檐的房梁上。
他的脖子扭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脸朝外,双眼翻白,嘴巴张得极大,对着月亮做着吞吐的动作,仿佛在吸食月光。
寂静的夜里,到处都是关节摩擦发出的“咔吧、咔吧”的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的骨头……软了。”张雪低声自语。
正常人的骨骼结构绝对做不出那种动作。
这些村民的身体里,似乎填充了某种软体组织,取代了原本的骨骼。
就在这时,身后的地板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咯吱”声。
张雪反应极快,反手拔出腿侧的黑金匕首,转身如猎豹般扑了过去,刀锋瞬间抵住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别……别杀……”陆红豆惊呼。
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张雪看清了来人。
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
她是撬开了地板的一块松动的木板,像只猫一样钻进来的。
近距离看,这个女孩的样子更加可怖。
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脖颈和手腕处布满了青紫色的尸斑。
那双眼睛虽然灵动,却没有活人的体温。
张雪收起刀:“你是那个让我们跑的人?”
女孩点点头,没有话说。
她张开嘴,指了指里面。
张雪眉头一皱。
女孩的舌头被齐根割断了,伤口处没有愈合,而是长出了一些细小的、像是肉芽一样的黑色菌丝。
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倒出一点水在地上,用手指快速地写着字。
那是繁体字,写得很工整,像是以前读过私塾。
【他们不是人。】
女孩写完这一句,抬头看了一眼张雪,眼神里充满了悲哀。
【全村人都死了。六十年前就死了。】
陆红豆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字。
女孩继续写道:【我也死了。但是我不听话,我不吃肉,不喝酒,所以‘太岁’还没完全吃掉我的脑子。】
【酒里有虫卵。喝了酒,虫子就会在肚子里孵化,吃掉内脏,然后‘太岁’就会钻进皮囊里。他们只是穿着人皮的怪物。】
张雪看着“太岁”两个字,心中了然。
这里所谓的“太岁”,并不是那种延年益寿的肉灵芝,而是某种具有寄生能力的史前真菌或者软体生物。
那个“黑面母神”,恐怕就是这种生物的母体。
【快跑。子时祭祀,阿祖要换新皮。你们是最好的皮。】
女孩写得很快,手指在地上摩擦出了血,但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她在地上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弯弯曲曲的线条指向村后的后山。
【那是以前采药的路,没有黑木守着。往那里跑,别回头。】
就在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女孩突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她惊恐地捂住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她的眼珠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转,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声。
那是来自于母体的召唤。
她猛地推了张雪一把,指了指那个被撬开的地板洞口,做了一个“走”的口型。
“那你呢?”陆红豆忍不住问。
女孩惨然一笑,指了指自己满是尸斑的身体,摇了摇头。
她已经死了,离不开这片土地。
张雪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没有任何废话,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强效燃烧信号弹塞进女孩手里。
“如果感觉控制不住自己了,就拉开这个。火能帮你解脱。”
女孩握紧了信号弹,重重地点了点头。
“走!”
张雪背起装备,拉着陆红豆,钻进了地板下那个漆黑幽深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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