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狗闻声开始竞相犬吠起来,宋嬷嬷和如华听到声响后,匆忙奔过来,便看到穿着寝衣站在门口的时熙。
宋嬷嬷一把抱过她,紧张的上下查看她是否有受伤,确认她安然无恙,心才稍稍放下。
二人急忙朝屋内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光着上身、满脸鲜血的男子,正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张癞子!”如华惊道。
“这贼人妄图毁了娘子的清白。”宋嬷嬷正思索着如何处置方能护得娘子名声,便听闻院门外传来嘈杂的喧哗声,原来是邻近村民听到动静后纷纷赶来。
“如华,不可说房间里的人是娘子。”宋嬷嬷吩咐道,随即跨进屋内取出外衫为时熙披上。
“这该死的张癞子。”时熙此刻已用尽了力气,有些微微发抖。
如华从未见过如此情景,虽说在李大夫行医时她偶尔也帮忙包扎,鲜血亦见过不少,但一个男人夜半溜入女子闺房意图不轨,万一得逞……如华想到这还是不禁吓得浑身发抖。
“如华,将四娘子搀扶至你那屋,莫要出来。”宋嬷嬷安排妥当后,便走向院门。
院外早已聚集了一群闻声而来的村民,门一打开,呼啦一下挤进来半院子的人。
进来之人神色各异,有面露关切者,有来看热闹的,还有伸头晃脑到处打量的。
“老姐姐,出了什么事?”人群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妇人率先开口询问道。
宋嬷嬷高声说道:“诸位邻里,我家遭了贼。贼人欺负我等老弱,入室盗窃财物。幸得我及时察觉,那贼人竟还妄图伤人,老身无奈之下,只得拼了这条老命与他搏斗,此刻那贼人正在屋内。还望各位为老身做个见证。”
众人挤到屋门口一看,“哎呀,是张大郎。”
“张癞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偷盗被抓住了,活该。”
“哎哟,遭瘟的张癞子,上月还偷过我家鸡呢。”
众人七嘴八舌,却无一人怜悯鲜血直流、瘫倒在地的张癞子。
不多时,柏木村的村正张太公也匆匆赶来。
宋嬷嬷上前见礼后说道:“我家老爷才离开不到一月,竟发生这等事。可怜我家四娘子的伤刚有好转,又受了如此惊吓,等左丞大人派人来接时,老奴该如何是好?”
张太公听出话中深意,佯装不明所以,只是轻声宽慰道:“宋家妹子,莫急,四娘子未受伤实乃万幸。柏木村出了这等偷鸡摸狗之人,我定当严惩不贷。本应报官,只是四娘子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旦踏入官府,恐生是非。”
宋嬷嬷立即哼了一声。
张太公撇撇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大郎,说道:“如今大郎已受教训,料想日后必不敢再犯。但他竟敢冒犯四娘子,虽不报官,可柏木村绝不能轻饶他,将他押入祠堂,施以家法,一顿杖刑自是免不了。不知宋家妹子意下如何?”
宋嬷嬷正欲回答,院外突有一妇人高声叫喊道:“快让开,快让开,发生什么事啦?”,在场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门口走来的是张癞子的娘亲朱氏,然其脸上却分明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她步入院内,见村正亦在,笑着说道:“哎呀呀,太公您老人家也在呐,出了何事呀?”
“你......你家大郎干的好事。”张太公手指朱氏,气得险些岔了气。
岂料那朱氏一听,非但毫无惊慌之色,脸上的喜色反倒愈发浓郁,“哎呀,大郎年少,定是被人勾引,他......”
有人悄悄拉扯朱氏,低声提醒道:“你家大郎偷东西被抓住了,此刻正在里屋呢。”
“偷东西?偷什么东西,我家大郎可从不偷东西。”朱氏往屋内一看,当即拍腿哭嚎起来:“哪个遭瘟的猪狗把我儿打成这样,我家大郎犯了何错啊?”
宋嬷嬷上前一步,怒目圆睁,骂道:“老身打的!你那泼皮儿子竟潜入我房间偷盗财物,该打!若是吓坏了我们娘子,便是有十条性命也不够赔。”
“你个老虔婆,我儿怎么会进你的房间,定是你家娘子平日里孤寂难耐,在我家那日便说中意我家大郎,定是私下勾引......”
张太公见势不妙,若再任由她胡言乱语,此事恐难以收场,便招呼两旁的村民,“去,把这疯婆子堵了嘴,捆起来。”
朱氏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没有王法啊,大郎只是应约前来,就被冤枉偷东西……”
张太公气的直哆嗦 ,这傻婆娘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急喊道:“快拿泥封上她的嘴。”
旁边有人嬉笑着打趣道:“你家大郎还能被人家娘子看上?这村里都没一个丫头能看上他,哈哈哈哈。”
时熙在屋里听得热闹,也想出去现场吃瓜,可是如华拼死抵着门,“四娘子,女儿家名节重要,此刻不宜出去。”
时熙瘪瘪嘴,无奈之下,只好继续附耳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热闹。
这边张太公忙给宋嬷嬷作揖赔罪:“宋家妹子放心,张大郎偷盗之事,柏木村绝不会让四娘子和妹子平白受委屈。来人啊,去把张大郎拖回祠堂。其他人都散了,快走快走。”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
宋嬷嬷走回里屋,望着时熙,满脸忧虑地说道:“不能再有所耽搁了,下个赶集日,我们务必前往县里给大娘子写信。如华,你把床搬到四娘子屋里,你陪着娘子睡吧。”
时熙这时才感到一阵后怕,毕竟自己如今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看来日后万事皆需加倍小心。
另一边,在柏木村的祠堂里,朱氏最终听闻躺在祠堂地上、奄奄一息的张癞子说,他溜进门后,连林诗袭的影子都未曾瞧见,就被一顿暴打,朱氏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碎。
两日后,恰逢赶集之日。如华早早便去村里雇了一辆牛车,赶车的是同村的张老头。
车停在小院门前时,宋嬷嬷正为时熙戴上帷帽。在这个时代,一些守旧礼的人家,女子出门皆会戴上帷帽。
三人出门上车,牛车晃晃悠悠的向县城驶去。
时熙从未乘坐过牛车,一路上兴奋不已,一会儿盯着牛看,一会儿去跟张老头搭话。
“张伯,为什么要用牛拉车呢,不都是用马拉吗?”
“四娘子,你们大户人家才用得起马,咱穷苦百姓有牛就不错了。”
“张伯,您赶一趟车收多少钱呢?”
“四娘子,老汉可没多要你一文钱啊,这趟专拉您三位,就只收了三文钱。”
“一来一回得耗费几个时辰,一天才赚三文钱。”时熙暗自盘算着当下物价。
她一路问个不停,宋嬷嬷见状,频频摇头。
一个时辰后,牛车安然抵达安阳县城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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