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7月的华盛顿,盛夏的热浪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沉甸甸地压在白宫的穹顶之上。椭圆形办公室里,空调的冷风勉强驱散了午后的闷热,却吹不散富兰克林·罗斯福眉宇间的郁结。
这位坐在轮椅上的美国总统,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目光凝滞地落在桌面上那叠厚厚的情报卷宗上,封皮上“绝密”二字的红色印章,在暖黄的灯光下像一道刺目的伤疤,烙印着此刻世界的动荡与危机。
办公桌上的铜质座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罗斯福的心上。他缓缓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自6月末法国投降的消息传来,这双手就从未真正放松过。卷宗最上方的那份电报,是温斯顿·丘吉尔发来的,墨迹尚未完全干透,字里行间的焦灼与哀求几乎要穿透纸张:“……伦敦已被德军空袭笼罩,我们的弹药即将耗尽,舰艇在大西洋上节节败退,若没有美国的援助,不列颠将在数周内沦陷……请记住,我们此刻战斗的,不仅是为了英国,更是为了整个西方文明的存续……”
罗斯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丘吉尔那张坚毅却布满疲惫的脸。两个月前,当德军A集团军群如利刃般从阿登山区冲出时,他就知道,西欧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如今,情报上清晰地写着:“西欧大陆除不列颠群岛外,已全部落入阿道夫之手,Nc的铁蹄踏遍了法国、比利时、荷兰、卢森堡……轴心国的旗帜在欧洲大陆的每一座城市上空飘扬。”
他拿起另一份情报,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德军长管四号坦克在法国战场展现出压倒性优势,法军夏尔G1系列与ARL系列坦克损失殆尽;戈林的帝国空军的轰炸机群正日夜盘旋在英吉利海峡上空,英国皇家空军的战机数量已不足德军的三分之二;大西洋航线遭到德军潜艇的疯狂袭击,英国的物资补给线濒临断裂……”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文明的沉沦,也像是在向美国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
可罗斯福心里清楚,援助丘吉尔,从来都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国务卿科德尔·赫尔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看到罗斯福紧锁的眉头,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总统先生,您已经坐了三个小时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赫尔将水杯放在罗斯福手边,目光扫过桌上的情报,语气中满是忧虑,“国会那边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中立派的议员们又在联名上书,要求政府严格遵守《中立法案》,禁止向任何交战国出售武器和物资。”
罗斯福没有睁眼,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而疲惫:“我知道。他们说,欧洲人的仗应该欧洲人自己去打,美国不该卷入这场远在大西洋彼岸的战争。他们忘了,1917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忘了Nc的野心从来都不会被海洋所阻隔。”
“可中立派的势力太过强大了。”赫尔叹了口气,在罗斯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中西部的农场主、东部的孤立主义者,还有那些主张‘美国优先’的政客,他们联合起来指责您‘试图将美国拖入战争的泥潭’。昨天,《纽约时报》还刊登了一篇社论,说‘援助英国就是在为美国的年轻人铺就通往战场的道路’,甚至有人质疑您‘想借战争扩大总统权力’……”
罗斯福猛地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随即又被深深的无奈取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美国的中立,从来都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
Nc德国的扩张野心,早已超越了欧洲大陆的范畴——阿道夫在占领法国后,立刻开始修建“大西洋壁垒”,其目标直指大西洋对岸的美国;旭日在亚洲的侵略步伐不断加快,东南亚的资源产地正逐渐落入旭日军手中,而这一切,都在威胁着美国的国家安全与利益。
可国内的压力,却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他的肩上。中立派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用“和平”“孤立”作为旗帜,煽动着民众的情绪,让每一次试图援助英国的提议,都在国会遭到激烈的反对。
更让他忧心的是,美国的经济尚未完全从大萧条的阴影中复苏,一旦卷入战争,国内的生产秩序必将被打乱,民众的生活也会受到巨大影响——这是罗斯福最不愿看到的,也是他必须谨慎权衡的。
他拿起第三份情报,这份情报的内容,比西欧的战局更让他感到棘手——关于托洛茨基与桑地诺建立的中美联合苏维埃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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