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村的炊烟刚漫过竹篱笆,陈观棋就嗅出了不对劲。村口老槐树上的乌鸦比往常多了三倍,羽毛上沾着不属于村子的铁锈味;晒谷场上的稻草堆摆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却在“天权”位多插了根红绳——那是灵衡会标记目标的暗号,红绳的长度正对应着目标的危险等级,此刻那绳长竟拖到了地面。
“陈先生,进来躲躲。”守村老者背着手倚在门框上,烟杆在掌心敲出火星,“后屋的地窖通着山涧,去年藏红薯的地方,他们搜不到。”他袖口滑下片枯叶,叶脉上用炭笔描着个极小的“玄”字——是玄枢阁安插在各村的暗哨标记。
陈观棋没动,只是仰头看了眼槐树。第三根枝桠上,乌鸦正用喙啄着块碎布,布上绣的半朵桃花,与灵衡会坛主腰间的玉佩图案分毫不差。他指尖在桃木牌上转了两圈,牌身的纹路突然发烫,竟在青砖地上映出幅简易地图,标出了七个红点——是村里被安插暗探的位置,其中一个正在老者身后的柴房里,呼吸声粗重得像头笨熊。
“不用躲。”他按住要掀地窖门的老者,声音压得极低,“您老先去山涧边烧松油,就说要熏腊肉,烟浓了自然能‘惊飞’些不速之客。”老者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烟杆往腰后一插,拎起墙角的油桶就往后院走,脚步踉跄却藏着章法,踩过石板的节奏暗合玄枢阁的联络暗号。
白鹤龄突然从西厢房探出头,手里捏着片沾血的衣角:“刚在井台发现的,这料子是玄枢阁的内门制服,看来他们连自己人都开始嫁祸了。”衣角的血迹未干,上面绣的“枢”字被利器划得粉碎,边缘还沾着几粒黑色粉末——是灵衡会特有的“蚀骨散”,遇血会化成蛆虫状的污渍。
陆九思抱着笔记本从柴房冲出来,鼻尖沾着灰:“我找到他们的传讯点了!柴房的梁上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七只信鸽,脚环上都刻着‘影’字!”他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信鸽的解剖图,在嗉囊位置圈了个红圈,“这里能藏药丸大小的纸条,上次截获的密信就是这么传的。”话音刚落,柴房突然传来“扑棱”声,七道灰影撞破窗纸,在屋顶盘旋两圈,竟排成箭头状指向陈观棋的方向。
“想逼我们主动现身。”陈观棋冷笑一声,桃木剑突然出鞘,剑气削断了院墙上的牵牛花藤。藤条落地的瞬间,七个红点所在的位置同时传来闷响,像是有人被藤蔓绊倒的声音——那是他刚才借剑气催动了地脉,让藏在地下的老树根突然隆起,正好绊住暗探的脚。
老者在后院点燃松油,浓烟裹着松脂的香气漫过全村。乌鸦受惊四散,信鸽在烟雾中乱撞,有两只竟撞在玄枢阁暗哨的箭楼上,翅膀扑腾着掉在瓦沟里。白鹤龄接住其中一只,从嗉囊里摸出张卷成米粒大的纸条,展开后发现上面只画着半块镜子,边缘的锯齿纹与陆九思笔记本里记载的“影魂石”碎片吻合。
“他们果然在找影魂石。”陆九思突然拍桌子,“我爹娘的笔记里说,影魂石能镜像复制魂火,转魂镜缺了它,就算集齐残片也只能复活没有意识的空壳!”他指尖点在笔记本的插画上,蓬莱岛的轮廓突然渗出淡蓝色的墨水,在纸页边缘晕出片海浪纹,“你看,这岛的形状像不像被劈开的天枢令?难怪说‘蓬莱为影,昆仑为形’!”
陈观棋的桃木牌突然剧烈震动,牌身浮现出玄枢阁的密文:“长老院已收到七份指控,主张交出你者占四成,再拖三日恐生变。”字迹在牌上灼出焦痕,最后一个“变”字扭曲成蛇形——是灵衡会擅长的蛊术诅咒,看来暗探已渗透进玄枢阁的核心层。
“得把水搅得更浑些。”他将桃木牌按在信鸽脚环上,牌身的纹路与“影”字相触,竟在环内侧烙下新的印记,“九思,你带着信鸽去后山的断崖,那里有玄枢阁的信鹰巢,让这些‘影鸽’载着我们的‘证据’飞出去——就说灵衡会用玄枢阁制服伪造现场,意图挑起门派纷争。”
陆九思眼睛一亮,抓起装信鸽的竹笼就跑,跑出门时突然回头:“那你呢?”
“我去会会柴房里的‘笨熊’。”陈观棋望着柴房的方向,那里的呼吸声越来越急,显然暗探已察觉同伴失手,正攥着武器发抖。他掂了掂桃木剑,剑穗的黑发缠上手腕,与血引纹交织成网,“顺便问问他们,影魂石在蓬莱的哪个海湾——毕竟,会叫的狗通常藏不住真正的骨头。”
白鹤龄突然抛来个油布包:“刚在暗格找到的,是灵衡会的海域图,标注了蓬莱岛的七个登陆点,其中三个画着骷髅头。”油布展开的瞬间,陈观棋的桃木牌突然吸附在图上的“望归湾”位置,牌身烫得像块烙铁。
“看来石头发话了。”他将地图折成巴掌大塞进怀里,推开柴房门的瞬间,剑气先一步撞向梁上的暗格。木屑纷飞中,暗探的惊叫声混着骨头撞墙的闷响传来,而院外的浓烟里,七只信鸽正带着伪造的密信,扑棱着翅膀飞向七大门派的方向——这场风雨,该换个方向刮了。
陆九思在断崖放飞信鸽时,突然发现其中一只脚环的烙印竟渗出红光,在暮色中划出道弧线,直指南海。他低头看了眼笔记本,爹娘的字迹突然浮现新的一行:“影魂石遇纯魂火会发光,蓬莱的潮汐会为它铺路。”海风卷着咸腥味扑来,少年突然明白,所谓“分开行动”,不过是陈观棋想独自面对最险的那关——毕竟,柴房里的暗探袖口,露出了半截与罗烟同款的桃花绣帕,那是灵衡会用来刺激对手的杀招。
而陈观棋踢开柴房的暗门时,果然在暗探的怀里搜出了完整的桃花帕,帕角绣着的“烟”字被毒液蚀得发黑。他捏着那帕子,桃木牌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原来灵衡会早就查到了罗烟与他的关系,这场孤立计,从一开始就藏着诛心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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