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民间传奇故事

冰步尚书

首页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原神:成为璃月仙兽的日常陌上颜如玉公子世倾城渣女不洗白洗什么?她洗脑!骑士旅行者哀牢山传奇:灵界之战讨封失败,黄仙姑她魂穿70了!盗笔:入局亿万倍系统:从修真大陆崛起神狐孽徒逆天行废柴修真记洛尘张小曼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 冰步尚书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全文阅读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txt下载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3章 月圆之咒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高雄市立图书馆的特别研究室里,空气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陈文彬、高慧珊和林佑民围坐在一张堆满书籍和文件的长桌旁,窗外是午后闷热的天气,但室内的空调却冷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树灵释放仪式’的资料。”林佑民推过来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用毛笔写着《台阳镇魂录》,“我阿嬷听说我们在研究榕树的事,特地回屏东老家从祖传箱子里翻出来的。她说这本书是她曾祖父留下的,记录了不少日据时期台湾的灵异事件。”

陈文彬小心地翻开书页,纸张脆得仿佛一碰就会碎。书中的文字是繁体中文,夹杂着日文注记和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图样。他翻到有书签标记的那页,标题是“凤山老榕镇魂记”。

“光绪二十三年,凤山县城东有老榕,树龄不详,当地人奉为树神。是年七月,有盗匪藏匿树下,树枝自断,压毙匪首,人皆称奇...”陈文彬轻声念着,“后日人治台,有巡查名佐藤者,于树下枪决抗日志士三人。翌日,佐藤暴毙于自宅,面无血色,医者查无外伤,唯脚踝有树根缠绕之印...”

高慧珊凑过来看,眼镜片上反射着书页的文字。“这些记录和现代法医学描述的尸体特征有些吻合——无外伤死亡,尸体上有植物缠绕痕迹。但科学上如何解释树枝‘自动’断裂压死人?”

林佑民插话:“我阿嬷说,她小时候听老人讲,那棵榕树会‘选择’。不是所有的死亡它都记录,只有那些冤死的、横死的、需要被记住的,它才会吸收。有点像...自然的审判系统。”

“但审判应该有标准,”陈文彬皱眉,“谁来决定哪些死亡值得被记住?树自己吗?还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自然法则?”

高慧珊从自己的资料夹中抽出几张图表:“我分析了榕树周围土壤的微生物组成,发现异常现象。通常树木周围的土壤会有特定的真菌和细菌群落,与树木形成共生关系。但这棵榕树下的土壤中,有一种罕见的古菌菌株,通常只在深海中或火山口发现。”

她把显微镜照片推到两人面前。照片上是一些螺旋状的单细胞生物,形态奇特。

“这种古菌有什么特别?”陈文彬问。

“它们能产生微弱的生物电场,并且对电磁场非常敏感。”高慧珊解释,“更奇怪的是,它们的dNA序列中有一些无法识别的片段,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物分类。我送去中研院的实验室进一步分析,结果要下周才出来。”

林佑民打了个寒颤:“所以...榕树下面可能有外星生物?”

“更像是地球上的未知生命形式。”高慧珊纠正,“植物、真菌、古菌...榕树、土壤微生物、困在树中的灵体,可能形成了一个我们完全不了解的生态系统。这个系统有某种形式的‘集体意识’,能够感知、记录甚至回应外界刺激。”

陈文彬继续翻阅《台阳镇魂录》,后面几页详细描述了一场“树灵安抚仪式”。仪式需要七种物品:无根之水(雨水)、无烟之火(月光)、无字之纸(手工宣纸)、无声之铃(铜铃内塞棉)、无味之香(特定草药制成)、无色之花(白菊花)、无心之人(指心境澄明者)。

“月圆之夜,子时三刻,以七星方位陈列诸物,诵《往生咒》四十九遍,燃符七道,奠水三巡...”陈文彬念着仪式步骤,“仪成,则树灵得安,冤魂得渡,老树复归平常。”

“听起来比洪师父的镇压法事温和得多。”林佑民评论。

“但这里有个问题。”陈文彬指着书页边缘的一行小字注释,“注:若树灵积怨过深,或施术者心术不正,仪式可能反噬,启不可控之变。”

高慧珊推了推眼镜:“从能量角度理解,如果榕树确实储存了大量情感能量,释放仪式就像打开高压水阀。如果控制不当,能量洪流可能冲击施术者和周围环境。”

就在这时,研究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灯光稳定下来,但空调的出风口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低语,又像是风声。

“你们听到了吗?”林佑民压低声音。

陈文彬点头,起身检查空调出口。声音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而且...似乎在说闽南语。他凑近细听,片段飘入耳中:

“……痛啊……”

“……放阮出去……”

“……月圆……月圆……”

声音消失了。陈文彬回头看向同伴,两人显然也听到了。

“榕树的影响范围在扩大。”高慧珊脸色严肃,“我昨晚在家整理数据时,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树影图案,就像你描述的镜子上的水痕。我女儿还说她梦见‘一棵会说话的树’。”

林佑民苦笑:“我也有类似经历。昨晚洗澡时,浴缸排水口冒出几根黑色的细丝,看起来很像榕树的根须。我差点在浴室表演自由式游泳。”

尽管情况诡异,林佑民的描述还是让陈文彬忍不住笑了。但笑声很快消失,现实的压力重新压上肩头。

手机震动,是特别委员会的群组讯息。委员会定于明天上午召开第一次会议,讨论榕树的处理方案。群组里已经火药味十足——文化局代表主张全面保护,建设局代表强调开发利益,民俗学者分成镇压派和释放派,环保团体则要求进行环境影响评估。

“洪师父也在委员会名单里。”陈文彬皱眉看着名单,“他以‘民间宗教专家’身份受邀。”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林佑民说,“我打听过了,洪师父本名洪振坤,早年是乩童,后来自立门户,专门处理‘特殊事务’。业内风评两极,有人说他真有本事,有人说他是江湖骗子。但有一点是共识——他很贪财。凤扬建设请他的费用是七位数。”

高慧珊若有所思:“如果他真的想吸收榕树的能量,月圆之夜他一定会有所行动。我们需要准备应对方案。”

三人开始规划。距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他们需要准备仪式物品,研究仪式细节,还要防范洪师父可能的干扰。时间紧迫,任务艰巨。

傍晚时分,陈文彬独自前往榕树所在地。警方已经加强警戒,拉起两层封锁线,还有两名警员24小时值守。出示特别委员会的工作证后,他获准进入内圈。

夕阳西下,榕树在金色余晖中显得庄严而神秘。树干上的人形污渍在斜照光线下格外清晰,陈文彬现在能分辨出至少十二个不同的人形,姿态各异,但都透露出痛苦。

他盘腿坐在树前三米处,闭上眼睛,尝试主动与树建立连接。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影像涌入,而是用意识发问: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解脱?”

回应没有立即到来。只有风声、树叶沙沙声、远处城市的背景噪音。但渐渐地,一种感觉浮现——不是影像,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情感的共鸣。陈文彬感受到深沉的疲惫,像是背负千斤重担行走千里的旅人;感受到无尽的孤独,像是被遗忘在时间之外的守望者;还感受到一种矛盾——想要休息,又害怕被遗忘;想要释放,又担心失去意义。

“我们...是见证。”一个声音在意识中响起,这次只有一个声音,苍老而温和,“如果没有我们,那些故事会被遗忘。那些不公会被掩埋。那些死亡会失去意义。”

陈文彬在心中回应:“但见证不应该是永恒的囚禁。记忆可以被保存,而不需要囚禁灵魂。”

“如何保存?”树灵问,“书籍会腐朽,石碑会风化,语言会失传。只有生命能记住生命,只有痛苦能理解痛苦。”

“我们可以找到方法,”陈文彬承诺,“用现代的技术,用多元的方式。让你们的见证成为集体记忆的一部分,而不是困在一棵树里的私密痛苦。”

树灵沉默了。陈文彬感到一种审视,像是被无数双眼睛从里到外仔细查看。然后,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不是痛苦的死亡片段,而是一种知识,关于仪式如何进行的具体细节。

他看到了完整的仪式流程:月圆之夜,七星方位,七种物品的精确摆放方式,咒文的正确发音,时机的把握...还有最重要的——仪式主持者的心境要求。

“必须无心,”树灵传达,“无心不是无情,而是无执。不求功德,不惧后果,不贪力量,不恋结果。只是...允许。允许我们离开,允许树休息,允许记忆转化。”

陈文彬睁开眼睛,夕阳已经完全沉没,天空从橙红转为深蓝。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内心清明。他知道了该怎么做。

起身时,他发现脚边的泥土有些异样。蹲下细看,泥土表面形成了一个图案——七颗星星的排列,正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在“天枢”星的位置,冒出了一小丛白色的蘑菇,形状像小小的铃铛。

“月圆之夜,子时三刻,北斗正指树冠之时。”陈文彬低声自语。

离开前,他注意到警戒线外有个熟悉的身影。是洪师父,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正远远观察榕树。两人目光相遇,洪师父微微点头,表情难以捉摸。

陈文彬没有停留,直接走向自己的车。发动引擎时,他从后视镜看到洪师父走向警戒线,与警员交谈后获准进入。这让他感到不安,但此刻他无法干预。

回家途中,陈文彬在一家传统杂货店前停车,开始采购仪式所需物品。无根之水容易,接雨水即可;无烟之火需要特殊的月光反射装置,他订购了一个铜制凹面镜;无字之纸在书画店找到手工宣纸;无声之铃需要改造,他买了几个铜铃和棉花...

采购到第七项“无色之花”时遇到了问题。白菊花容易找,但书上注明要“夜露浸染过七夜的子时白菊”。这个季节不是菊花花期,而且需要特定处理。

店主是个七十多岁的老阿嬷,听到陈文彬的要求后,眯起眼睛打量他:“少年仔,你要这些东西,是要做法事喔?”

陈文彬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

“跟凤山那棵老榕树有关系?”

陈文彬惊讶:“阿嬷你怎么知道?”

老阿嬷笑了,露出缺了几颗牙的牙龈:“我活了七十年,凤山什么事没见过。那棵树啊...我小时候常去玩。那时树下有个土地公庙,香火很旺。后来庙拆了,树还在。”

她转身走进店内间,几分钟后拿出一个小陶盆,盆中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菊。“这株花我种了三年,每年只开七朵,朵朵都在月圆夜开放。我原本想留着给自己后事用,但如果是为了那棵树...你拿去吧。”

陈文彬感动又惊讶:“阿嬷,这太珍贵了,我不能白拿。”

老阿嬷摆手:“树比我老,比我见证得多。它需要帮助,我能出点力是福气。只是少年仔,你要小心。树有灵,人也有心。仪式这种事,最怕人心不净。”

她靠近些,压低声音:“我听说有个洪师父也在搞法事,那个人...心术不正。二十年前,他处理过一起阴宅闹鬼的事,后来那户人家全家搬走,房子被他低价买下。懂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驱鬼,是养鬼。”

陈文彬心头一凛:“养鬼?”

“收集灵体,炼成阴兵,替他办事。”老阿嬷表情严肃,“这种人心狠,为了力量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要跟他斗,光有好心不够,还得有智慧。”

她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枚古钱币,用红绳串好,递给陈文彬:“这枚乾隆通宝我戴了五十年,沾了人气,能护身。你戴着,仪式时也许有用。”

陈文彬郑重接过,戴在脖子上。古钱币贴着皮肤,传来温润的触感。

离开杂货店时,天色已完全暗下。陈文彬抱着采购的物品走向车子,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被注视感。他猛地回头,街角阴影中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他喝道。

没有回应。只有夜风吹过空荡的街道。

陈文彬加快脚步上车,锁好车门。发动引擎前,他检查了后座和车底,确认无人躲藏。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持续了一路,直到他回到公寓停车场才逐渐消失。

当晚,陈文彬梦见自己在一条黑暗的隧道中爬行。隧道壁是湿润的树根,散发出腐败的气味。前方有微弱的光,他朝着光爬去,却听到身后有追赶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一个穿着唐装的人影正在逼近,手中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要剪断他与榕树连接的“根须”。

他惊醒时是凌晨三点,浑身冷汗。走到窗边,他看到对面公寓楼顶有个人影站立,面朝他的方向。虽然距离很远,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陈文彬能感觉到——那是洪师父。

人影站了约十分钟,然后转身消失。陈文彬再也无法入睡,干脆开始研究仪式细节,准备明天委员会会议的材料。

次日上午九点,高雄市政府会议室里气氛紧张。特别委员会的十五名成员围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投影屏幕上显示着榕树的照片和相关资料。

主持会议的是文化局长,他开场就定了调子:“各位,我们今天的讨论必须基于两个原则:一是尊重科学和文化,二是考虑社区利益和发展需求。请各位发言时紧扣主题,不要偏离。”

第一个发言的是建设局代表,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语气强硬:“凤扬建设的开发案已经通过环境影响评估,取得建造执照。现在因为一棵树和几具年代不明的尸体就要暂停,这对城市发展和商业信誉都是打击。我建议尽快完成考古清理,将树移植,恢复工程。”

文化局代表立即反驳:“那棵榕树已经证实具有两百年以上历史,树中发现的多具尸体跨越不同时代,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我们已经启动将其列为暂定古迹的程序,在程序完成前,任何移植或破坏都是违法的。”

民俗学者分成两派激烈争论。一位大学教授主张:“从民俗学角度,这棵树已经成为地方信仰的一部分,强行移植会破坏社区文化脉络。我建议原地保留,建立小型纪念公园。”

另一位研究者则持不同看法:“信仰应该与时俱进。如果每一棵被认为有灵的树都不能动,城市如何发展?我们可以用科学方法证明那些灵异现象都有合理解释,然后进行移植。”

环保团体代表发言:“我们关注的是生态系统。榕树已经形成独特的微生态,移植存活率不高。而且如果真如研究报告所说,树木储存了某种能量,贸然移植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生态后果。”

轮到陈文彬时,他站起身,打开自己准备的简报。“各位,我作为第一个深入调查这棵榕树的人,想分享一些个人观察。”

他展示了自己拍摄的照片和记录,包括树洞内的尸体、树干上的人形污渍、夜间观察到的荧光现象。

“科学上,我们无法解释所有现象,”陈文彬承认,“但否认无法解释的现象,本身就不科学。我建议我们采取开放态度,既尊重科学调查,也尊重民间智慧。”

洪师父坐在会议桌另一端,一直闭目养神,这时突然睁眼:“陈先生,你提到民间智慧,那我作为民间宗教实践者,想说几句。”

所有人都看向他。洪师父缓缓站起,手中捻着念珠:“树有树灵,这点我同意。但灵分正邪。那棵榕树吸收了两百年的死亡怨气,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树灵,而是成了‘榕煞’。如果不加以镇压净化,怨气扩散,会影响整个凤山地区的风水气运。”

他走到投影屏幕前,指着榕树照片:“看这树的形态——枝干扭曲如痛苦挣扎的人体,气生根垂落如囚徒的锁链,树干上的污渍分明是怨灵显形。这些都是大凶之兆。”

一位委员问:“那洪师父认为该如何处理?”

“月圆之夜,我会进行一场镇压法事,”洪师父声音洪亮,“用正统道教仪式,配合七星镇煞阵,将榕树中的怨灵封镇,然后安全移植。这是我的专业建议。”

陈文彬立即反驳:“镇压不是解决之道!那些被困的灵魂需要的是释放和解脱,不是更深的囚禁。我已经找到古老的释放仪式,可以在月圆之夜尝试,让树灵和亡灵都得到安息。”

会议室顿时哗然。两派观点针锋相对,会议陷入僵局。

文化局长敲了敲桌子:“两位的方法都...很有特色。但我们需要基于证据做决定。高博士,你的科学研究有什么结论?”

高慧珊站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我初步的植物生理学分析显示,这棵榕树确实存在异常。它的生物电活动模式复杂,分泌的化学物质特殊,周围的微生物群落独特。但这些是否构成‘树灵’或‘储存能量’,科学上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她切换幻灯片,显示一幅能量分布图:“不过,我可以确认一点——榕树周围存在一个稳定的能量场,这个能量场与树木的健康状态直接相关。任何突然的干扰,如移植或大规模修剪,都可能破坏能量场的平衡,产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什么样的后果?”建设局代表问。

高慧珊推了推眼镜:“可能是生态层面的,比如周围植物突然枯萎;可能是物理层面的,比如局部气候异常;也可能是...心理层面的,影响附近居民的情绪和健康。”

洪师父冷笑:“科学家的说法总是模棱两可。我的方法明确具体——镇压、净化、移植。如果委员会批准,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陈文彬立刻回应:“但你的方法可能造成永久伤害!那些灵魂已经被困了两百年,它们需要的是慈悲,不是暴力!”

会议变成了陈文彬和洪师父的辩论场。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其他委员也分成支持镇压、支持释放、主张更多研究三派。

文化局长最终宣布:“鉴于情况复杂,委员会需要更多时间研究。我提议成立两个小组,一个由陈文彬先生负责,研究释放仪式的可行性;一个由洪师父负责,准备镇压方案。三天后,也就是月圆之夜的第二天,我们再次开会,根据双方准备情况做最终决定。”

这个折中方案让双方都不满意,但勉强接受。散会后,洪师父走到陈文彬面前,低声道:“年轻人,你以为自己在行善,实际在造孽。释放怨灵,后果你承担不起。”

陈文彬直视他:“洪师父,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真的是为了社区安宁,还是为了榕树中的能量?”

洪师父的表情瞬间阴沉,但很快恢复平静:“我们月圆之夜见分晓。”

他转身离开。高慧珊和林佑民围过来,三人都面色凝重。

“他在威胁你。”林佑民说。

“不止是威胁,”高慧珊补充,“我查了洪师父的背景。他名下有一个‘传统文化研究中心’,但实际上是个空壳公司,资金流向复杂。有传言说他与一些政商人物有秘密往来,专门处理‘不方便公开’的事务。”

陈文彬揉着太阳穴:“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要专注于自己的准备。释放仪式需要七样物品,我已经找到六样,还差最后一样——‘无心之人’。”

“这是什么意思?”林佑民问。

“根据记载,仪式主持者必须达到‘无心’境界——无求、无惧、无执、无我。”陈文彬苦笑,“这听起来像是佛教的开悟状态,我怎么可能在两天内达到?”

高慧珊思考着:“也许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无心’,而是指一种特别的心理状态。就像冥想中的深度放松,意识清醒但自我感减弱。”

林佑民开玩笑:“那简单,你喝个烂醉,自我感就减弱了。‘酒后无心’,古人诚不我欺。”

陈文彬忍不住笑了,紧张气氛稍微缓解。“我需要练习冥想,调整心态。同时,我们还要防范洪师父破坏。他一定不会让我们顺利进行仪式。”

三人分工:陈文彬专注仪式准备和心理调整;高慧珊继续科学研究,尝试理解榕树的能量机制;林佑民负责联络媒体和社区,争取公众支持,同时留意洪师父的动向。

当天下午,陈文彬开始冥想练习。他找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盘腿坐下,尝试清空思绪。但每次闭上眼睛,榕树的影像就会浮现——那些人形污渍,那些痛苦的表情,那些死亡的片段。

更糟糕的是,他开始听到更多声音。不只是冥想时,日常活动中也会突然有低语声闯入耳中。在超市购物时,他听到:“……糖……我要吃糖……”(一个小孩的声音);在过马路时,听到:“……快跑……他们来了……”(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甚至洗澡时,听到:“……水好冷……那天雨好大……”(一个老人的声音)。

这些声音碎片像是从榕树中泄漏出来的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意识。陈文彬开始担心,过度的连接是否在损害他的心智。

他联系了高慧珊,描述这些症状。高慧珊建议做一个脑波检测。检测结果令人不安——陈文彬的脑波图中出现了异常的theta波活动,这种波通常出现在深度冥想、催眠状态或...灵媒通灵时。

“你的大脑可能真的在与某种外部信号源共振,”高慧珊分析,“就像收音机调到特定频率。问题是,这个‘电台’是榕树,而它的‘节目’是两百年的痛苦记忆。”

“有办法屏蔽吗?”陈文彬问。

“短期可以用白噪音或特定频率的声音干扰,”高慧珊建议,“但长期...我不知道。这种连接可能已经改变你的神经结构。”

陈文彬感到一阵恐惧。如果继续深入,他是否会失去自我,成为榕树的一部分?但退缩已经不可能,月圆之夜就在明天,一切将见分晓。

当晚,林佑民带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我查到洪师父的一些动向。他昨天从台南请来了三个助手,都是有名的法师。今天下午,他们去凤山勘察地形,还带了罗盘和奇怪的测量工具。”

“他们在准备对抗,”陈文彬说,“如果我们进行释放仪式,他们可能会干扰,甚至强行进行镇压法事。”

“警方那边怎么说?”

“警方会加强月圆之夜的安保,但重点是防止冲突,不是干预宗教仪式。”林佑民无奈,“只要不违法,他们不会介入。”

陈文彬沉思片刻:“我们需要更多人手。仪式需要七个人,站在七个方位护法。你、我、高博士,还差四个。”

“我找了三个文化局的同事,他们都愿意帮忙。”林佑民说,“但他们都是普通人,没有灵性经验。”

“护法不需要特殊能力,只需要信念坚定,不被干扰。”陈文彬说,“但我们必须确保他们了解风险。”

晚上十点,陈文彬再次来到榕树下,进行最后的沟通。月光已经接近圆满,银辉洒在树冠上,给榕树披上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坐在老位置,闭上眼睛,主动开放意识。这一次,连接建立得异常顺利,像是已经熟悉的通道。

“明天晚上,”他在心中说,“我们将尝试释放仪式。你们准备好了吗?”

回应不是来自一个声音,而是来自许多声音的合唱,和谐而庄严:

“我们准备好了。”

“两百年的守望,该结束了。”

“但危险仍在。黑暗的力量想要吞噬我们,想要利用我们的痛苦。”

陈文彬问:“洪师父到底想做什么?”

影像涌入:洪师父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前是一个祭坛,上面摆放着七盏油灯,灯焰是诡异的绿色。祭坛中央有一个陶瓮,瓮中装着黑色的土壤——是从榕树下取的土。洪师父正在念咒,将一些黑色的粉末撒入瓮中。

“他在炼制‘阴兵’,”树灵解释,“想用我们的痛苦和怨念,炼成听他命令的灵体军队。如果成功,他不仅能控制我们,还能通过我们吸收更多负面能量,增强自己的力量。”

“我们能阻止吗?”

“释放仪式如果成功,我们会得到解脱,他也就无法利用我们。”树灵停顿,“但如果仪式被打断,或者我们中有任何灵魂因为恐惧而退缩,就会出现裂痕。他会通过裂痕侵入,夺取控制权。”

陈文彬感到沉重的责任:“我需要做什么来确保仪式成功?”

“信念,”树灵说,“纯粹的信念。不为自己求任何东西,不害怕任何后果,只是...允许发生应该发生的。”

“还有一件事,”另一个声音加入,是那个学生幽灵,“月圆之夜,子时三刻,天地能量最强。但也是黑暗力量最活跃的时候。除了洪师父,可能还有...别的东西会被吸引。”

“什么东西?”

影像再次变化:榕树周围的阴影中,浮现出许多模糊的身影。它们不是困在树中的灵魂,而是游荡的孤魂野鬼,被榕树的能量吸引而来。还有一些更黑暗的存在,像是纯粹恶意的凝结体,在能量场边缘窥伺。

“释放仪式会打开通道,”树灵警告,“不仅是我们离开的通道,也是其他东西进入的通道。你需要守护者,强大的守护者,保护通道纯净。”

陈文彬想起老阿嬷给的乾隆通宝,还有七人护法阵。“我们会做好准备。”

连接结束时,陈文彬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但内心坚定。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回家路上,他顺道去了老阿嬷的杂货店。店里还亮着灯,老阿嬷正在整理货架。

“阿嬷,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陈文彬说。

老阿嬷看着他,眼神深邃:“少年仔,你准备好了吗?你的眼睛...有点不一样了。”

陈文彬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不一样?”

“多了些东西,”老阿嬷走近细看,“像是...很多人的眼神,透过你的眼睛在看世界。这是深度连接的标志。树在看你看到的一切,你在感受树感受的一切。”

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布袋:“这里面是七个护身符,我昨晚赶工的。月圆之夜,给七个护法的人戴着,能保护他们不受阴气侵扰。”

陈文彬感激地接过:“阿嬷,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

老阿嬷笑了:“我阿母曾经告诉我一个故事。日据时期,我外公是抗日分子,被日本人追捕。他躲在那棵榕树的树洞里三天三夜,日本人搜查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后来他安全逃脱,说是树保护了他。所以,树对我家有恩。”

她拍拍陈文彬的手:“去吧,做你该做的事。但要记住——仪式是双向的。你释放它们,它们也会释放你。结束后,你需要好好休息,让灵魂重新属于自己。”

带着护身符和叮嘱,陈文彬回到家中。他最后一次检查仪式物品:雨水装在玻璃瓶中,在月光下闪烁;铜镜抛光得能清晰映出人影;宣纸洁白如雪;铜铃内塞了棉花,摇动无声;特制的草药香;夜露白菊含苞待放;还有他自己,努力达到的“无心”状态。

睡前,他接到高慧珊的电话:“文彬,中研院的dNA分析结果出来了。榕树下土壤中的古菌...它们有类似神经细胞的信号传导结构。更惊人的是,它们的基因序列中有一些片段,与人类大脑中负责记忆存储的基因有同源性。”

“这意味着什么?”陈文彬问。

“意味着这些微生物可能真的能‘记录’信息,并通过某种方式与榕树共享。”高慧珊声音兴奋又不安,“这不是灵异,这是生物学!榕树、土壤、微生物、可能还有困在其中的灵体...它们形成了一个生物记忆网络!”

“那释放仪式...”

“从科学角度,这可能是在打断或重置一个自然形成的记忆存储系统。”高慧珊说,“后果难以预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系统已经过载了。就像硬盘塞满数据会崩溃一样,榕树的系统也濒临极限。释放可能是必要的‘格式化’。”

这个科学比喻让陈文彬稍微安心。至少,他不是在进行纯粹的迷信活动,而是在干预一个真实的、虽然超乎常规的自然现象。

挂断电话后,陈文彬站在阳台上,望向夜空。月亮已经几乎圆满,明晚将是满月。月光清冷,城市在下方延伸,灯火如繁星。

他想起了被困在树中的那些灵魂:清朝的衙役、日据时期的志士、二二八的受难者、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死者。他们被困了两百年,见证着凤山的变迁,承受着时间的重量。

“明天,”他对月亮低语,“明天你们就自由了。”

但内心深处,一丝不安悄然滋生。洪师父、游荡的孤魂、黑暗的存在、不可预知的后果...月圆之夜,究竟是解脱的开始,还是更大灾难的序幕?

陈文彬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走上这条路,无法回头。

回房前,他最后检查了脖子上的乾隆通宝。古钱币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有自己的生命。

“保护我们,”他低声祈祷,“保护所有人。”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榕树的方向若有若无的低语声,像是在回应他的祈祷。

月圆之夜,即将来临。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爱看读书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爱看读书!

喜欢台湾民间传奇故事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台湾民间传奇故事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倾天策,绝代女仙大唐!贞观不良帅,二帅临朝!为诸天解忧,竟是车祸后的金手指她好可怜?我选择先可怜可怜自己日轻:我家诡异怎么会这么可爱大清陶瓷商疯了吧!他的弟子都成大帝了!仙界小太阳?为何谈起恋爱这么疯人在综漫,获得修罗去打怪多少里路云和月快穿之渣女要宠夫胜天半子:祁同伟的进部之路我有一个诡王朝宫墙花影:哑女绣娘的传奇人生同桌凶猛成弃妇后万千大佬都争着给崽当爹农女福妻有点娇异世之炼魔术士大唐:我太子李承乾,截胡武媚娘突然穿越成领导,我的心里有点毛
经典收藏悍妇当家:我给首辅当童养媳表姑娘每天都在扮演傻白甜次元: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赛亚人!逆天,影后视后全是我瑶池长生密诀娇弱皇子落难记照进深渊的月亮浅风不及你情深快穿:一本爽文中的爽文三生瑾瑜真千金的女儿是个狠人穿成妖族太子后,美人师尊日日宠抗战雄鹰,开局就抢鬼子战斗机蛇蝎宠妃心机深,垂帘听政做太后遥知殊途雌小鬼也能当勇者吗毕业了好好爱开局大宗门,我却意外成了散修我又乖又美,独宠后宫怎么了?暴戾狼主重生后,他病娇了!
最近更新从后SD到96黄金一代美艳老妇绝育,改嫁四次,生多宝这次主角是吴邪的猫青衫误我半生缘综漫:修士的二次元日常深渊游戏:代号快穿之宿主是个大佬凯源玺的专属温柔我的顶流男友团玄幻:我以太平修长生99斤反骨,六姑娘回京野翻天陪白月光过夜,我离婚你急啥【哨向】普女向导今天也是万人迷心伤鱼露名柯:双生的黎明末世女王重归70搞钱虐渣重生了,谁还不做个虐渣的圣女四合院:傻柱未死军区太子:我的实力藏不住了!青囊劫:地脉先生的关门弟子凤唳九天:男宠三千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 冰步尚书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txt下载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最新章节 - 台湾民间传奇故事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