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静静洒在吴卫国简陋的床铺上。身旁,两个弟弟早已因为白天的惊吓和疲惫,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三弟吴安国甚至在梦里还咂咂嘴,含糊地嘟囔着“肉……大哥买肉……”
吴卫国毫无睡意,双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望着被烟火熏得发黑的茅草屋顶,心潮起伏。
白天深山里的那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刀疤脸王老五那狰狞的柴刀,另外两个混混凶狠的眼神,以及……北冥神功运转时,那股霸道吸力,吸取活人精血元气带来的诡异而又强大的感觉……最后,是王老五涕泪横流交代出的那个名字——郭得又!
“郭得又……”吴卫国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虽眼神冰冷,心中却有团仇恨的烈火。就因为他考中了县案首,展现出了读书的潜力,可能威胁到对方放高利贷、抢夺同村人土地的利益,这老贼就要下如此毒手,买凶杀人,欲将他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彻底废掉!其心肠之歹毒,手段之狠辣,简直令人发指!
这次是侥幸,凭借前世兵王的搏杀技巧和刚刚觉醒的北冥神功,险之又险地反杀了三个混混。但下次呢?郭得又这次失败,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有钱有势,能请来更厉害的亡命之徒,甚至可能动用更阴险的算计。还有那个一直躲在暗处、怂恿堂兄吴军对自己下黑手的邱家!
“这个世界,比前世更加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吴卫国深刻地认识到,“没有力量,没有权势,就连安心读书、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今天他们能买凶废我,明天就可能害我全家!”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变强的欲望,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燃烧。
“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家人,才能免受欺辱,才能在这异世界真正站稳脚跟,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吴峰前世的灵魂,那属于顶尖特种兵的坚韧和决断,在此刻与吴卫国这具年轻身体的求生欲完美融合。
他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目前的优势和劣势。
劣势很明显: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家族势单力薄,父辈的伯伯叔叔也不是很团结,我们家在村里备受排挤;自身虽然考中案首,但功名尚浅,只是个童生,并无实际权势;明面上的武力,也仅仅比普通少年强一些。
优势呢?吴卫国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第一,是脑海中超前的现代知识!尤其是前世特种兵训练掌握的野外生存、中草药辨识、基础化学(比如配制一些“小玩意儿、各种陷阱制作、简单的爆炸物品”)、战术谋略等等。这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巨大宝库!
第二,就是这意外觉醒的北冥神功!这功法霸道绝伦,不仅能快速提升内力,似乎还有疗伤奇效。虽然吸收他人精血的方式有些诡异,甚至可以说是邪门,但在生存面前,力量就是力量,只要自己保持本心,不为非作歹,只吸收穷凶极恶的歹徒就行!必须持之以恒地修炼下去!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第三,是自己两世为人的心智。前世是历经生死考验的特种兵王,意志坚韧,杀伐果断;今生是心思缜密、刻苦读书的少年,两者结合,让他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智慧。
“看来,在这个世界立足,无外乎两条路。”吴卫国思路渐渐清晰,“一是个人武力要达到巅峰,飞檐走壁,快意恩仇,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二是走科举正途,掌握权势,拥有官身护体,甚至位极人臣,制定规则!”
“而这两条路,并非泾渭分明,完全可以相辅相成!”他的思维越发活跃,“科举做官,需要名声和学问,但官场险恶,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像这次,若不是我有点身手,早就被废在山里了。反过来,个人武力再高,面对国家机器、大军围剿,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有官身权势,却能调动资源,培养势力!”
“所以,武功要练,书更要读!科举之路,必须走下去!秀才、举人、进士……一步步往上爬!”
想通了长远方向,眼下最迫切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钱!
府试考秀才,需要至少十五两银子!家里现在连五两银子的缺口都凑不齐。没有钱,别说去府城考试,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更别提购买药材辅助修炼、送两个弟弟去读书了。
“挣钱!必须尽快挣到足够的钱!”吴卫国握紧了拳头。明天的镇上行,卖药材是关键的第一步。他要亲自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药材行情,看看哪些药材值钱,哪些容易获取。
接着,他又想起了白天信口胡诌吓唬王老五的“蚀骨断肠散”。
“这倒是个控制人的好法子……”吴卫国眼神微动。他虽然不愿滥杀,但对郭得又、邱家这种潜在的、持续的威胁,必须要有反制手段。配制一些真正有效的毒药或者控制类药物,很有必要。
他仔细回忆前世学过的知识。“蒙汗药、泻药、痒痒粉……这些药物配制相对简单,所需药材也常见。山上应该就能找到。配制一些带在身上,以后出门在外,既能防身,也能在某些关键时刻派上大用场。甚至……像‘蚀骨断肠散’这种毒药,可以弄出点类似功效的出来,用来控制像郭得又,王老五这样的角色,让他们不敢背叛,还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吴卫国的心安定了一些。有了明确的目标和初步的计划,眼前的迷雾似乎被拨开了一道缝隙。
他重新躺好,开始默默运转北冥神功。丹田内那根手指粗细的北冥真气,随着意念在经脉中缓缓游走,滋养着身体,尤其是后脑的伤处,麻痒感持续传来,预示着伤口在加速愈合。同时,他也细细感受着那一丝与王老五之间若有若无的精神联系——那是北冥神功种下的禁制,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让他能隐约感知到王老五的大致状态和方位。
“这北冥神功,果然神妙无比。不仅对敌霸道,还有诸多辅助奇效。”吴卫国心中暗赞,“必须勤加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按照功夫境界的划分,明劲之后是暗劲,不知达到暗劲,这北冥神功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带着对未来的谋划和变强的渴望,吴卫国的呼吸逐渐平稳悠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修炼状态。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而睿智的光芒。
这个夜晚,对于长河村的大多数人来说,平凡无奇。但对于吴卫国,对于老吴家,甚至对于整个大夏王朝的未来,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在艰难的生存压力下,恶魔苦苦相逼,一颗不甘平凡、誓要冲破枷锁的种子,为了生存,为了自由,已经在这个十四岁少年的心中,深深扎根,静待破土而出,搅动风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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