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陷阱里野猪凄厉的哀嚎和挣扎声渐渐微弱下去,躲在安全地方的吴家少年们一个个激动得脸色通红,紧紧攥着手中的削尖木棍,大气都不敢出,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吴卫国。
吴卫国屏息凝神,运用突破后更加敏锐的感知力仔细探查了片刻,确认陷阱里的野猪已经基本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有几头受伤较轻的还在坑底哼哼唧唧地徒劳挣扎。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大手一挥:“走!收货去!”
“冲啊!”
“吃肉啦!”
少年们压抑已久的兴奋瞬间爆发,如同出笼的猛虎,跟着吴卫国从藏身处冲了出来,迅速包围了陷阱区域。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陷阱里一片狼藉。冲在最前面的四头大野猪最是凄惨,直接陷进了坑底,被底部的尖木桩刺破了身体,鲜血染红了泥土,只有微弱的气息了。
不过木桩也被压断了,可见野猪是不好猎杀的!
陷阱边缘和两侧的拒马桩旁,也倒下了三头野猪,就是那三头被吴卫国射中肛门的倒霉猪,因内脏重伤和失血过多,早已断了气。还有几头野猪身上带伤,幸运的是踩踏在同伴的身体上,挣扎着逃走了,只留下满地的蹄印和斑驳的血迹。
“成…成功了!我们真的抓到了!”年纪最小的吴胜蹦跳着喊道,小脸兴奋得通红。
“七头!我的娘哎,七头大野猪!”堂兄吴军看着那七头野猪,声音都在发抖,看向吴卫国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崇拜和信服。其他少年也纷纷围拢过来,看着吴卫国的目光如同看着神明下凡!
这一刻,吴卫国凭借精准的谋划和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身手,在这群半大小子心中建立了无可动摇的绝对威信!
“都别愣着了!小心点!”吴卫国虽然也高兴,但依旧保持冷静,“受伤的野猪垂死反扑最要命!爱国,安国,带几个人拿长木棍,先捅一捅坑里那几头还在动的,确保它们没力气伤人!”
“是!哥!”吴爱国和吴安国立刻带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堂兄,找来长木棍,小心翼翼地对着坑里还在抽搐的野猪捅了几下,确定了没有反抗能力。
“军哥,你带人砍些粗壮结实的树枝和藤蔓,咱们做几个大爬犁,把这些大家伙拖回去!”
“好嘞!”吴军干劲十足,立刻招呼兄弟们行动起来。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做这种活儿轻车熟路,很快,几个用粗树枝和坚韧藤蔓捆扎成的简易爬犁就做好了。
众人合力,用绳索将七头沉甸甸的野猪牢牢捆在爬犁上。
幸好回去多是下坡路,虽然沉重,但少年们士气高昂,喊着号子,拖着野猪,浩浩荡荡地往长河村方向走去。
快到村口时,吴卫国示意大家停止喧哗,让吴爱国先跑回去报信。他深知人心险恶,这么大收获,若是大张旗鼓,难免惹来红眼病,尤其是邱家和郭家,族中男人众多,表面上老实了,但不得不防。
没多久,就看见父亲吴世同、大伯吴世富、二伯吴世贵、幺叔吴世荣,拿着扁担、绳索和杠子,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当看清吴卫国他们身后爬犁上那七头膘肥体壮的大野猪时,都惊呆了,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老天爷!我…我是不是眼花了?”大伯吴世富狠狠揉了揉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
“七…七头野猪?都…都是你们这群娃子弄回来的?”父亲吴世同声音发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知道儿子现在有本事,可这也太离谱了!这可是连老猎户都闻之色变的野猪群啊!
“爹!大伯!二伯!幺叔!”吴军、吴爱国等少年立刻七嘴八舌,兴奋地讲述起来。如何根据卫国哥的指挥挖陷阱、设拒马,如何排兵布阵、齐声呐喊驱赶猪群,关键时刻,又是卫国哥如何神箭定乾坤,三箭射得野猪发狂,确保了计划成功…少年们讲得唾沫横飞,把吴卫国的机智勇敢夸上了天。
叔伯们听着这如同说书般的经历,看着眼前实实在在、血淋淋的野猪,再看向被簇拥在中间、虽然满身尘土却异常沉稳的吴卫国,眼神彻底变了。那里面原有的担忧和惊讶,迅速被狂喜、激动,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信服甚至敬畏所取代!这个侄子,是真的不得了了!吴家,真的要兴旺了!
回到吴卫国家那个不算宽敞的院子,顿时更热闹了。伯母、婶娘和堂姐妹们也都兴奋地围了上来,她们今天头花生意进展顺利,正叽叽喳喳讨论着谁做得快、挣了多少文钱呢。二伯家的堂姐手最巧,一天竟然挣了四十文,最少的也挣了十几文,抵得上一个壮劳力了!女眷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希望的光芒。
爷爷吴老栓看着满院的野猪和兴高采烈的儿孙,激动得胡子直翘,连声吩咐:“老大媳妇,老二家的,都别愣着了!针线活明天再做!赶紧烧水做饭!没看见卫国他们都累坏了吗?赶紧的!”
吴卫国笑着对意犹未尽的伯母和堂姐妹们说:“爷爷说得对,针线活不急,料子就那些,估计再做一两天就差不多了。现在头等大事是做饭,还有赶紧把这些野猪处理了。今晚咱们吴家大庆祝,猪肉管够!”
接着,他转身对还在兴奋中的堂兄弟们喊道:“兄弟们,别闲着!一家去拿两条长板凳,再把门板卸下来架起来!家里有木盆的拿来接猪血,有尖刀、菜刀的都带来!今晚,咱们就在这院子里,杀猪分肉!”
然后,他对爷爷和父辈四人说道:“爷爷,爹,大伯,二伯,幺叔,我的意思是,这七头猪,咱们五家,每家先挑一头肥的留下自家吃。剩下的二头,明天由大伯、二伯、我爹和幺叔辛苦一趟,拉到县城卖了,卖的钱五家平分,也好置办点丰厚的年货,你们看怎么样?”
“好!好!卫国这安排公道!”爷爷第一个赞同,笑得合不拢嘴。大伯、二伯和幺叔也连连点头,没有任何异议。现在吴卫国的话,在吴家就是最有分量的。
很快,院子里就架起了好几块门板做的临时案板。吴卫国让人将还有微弱气息的四头野猪抬上来,准备放血。
他单手提起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野猪,稳稳地放在石条上,这一举动又引得众人一阵惊呼,这力气,简直非人!
“兄弟们,看好了!我今天教大家怎么给野猪放血,以后肯定用得上。”吴卫国声音沉稳,一边说一边演示,“特别是野猪,放血干净,肉才不腥。像这样,找好位置,压住了,下刀要快准狠!”
说罢,他手起刀落,一把锋利的尖刀精准地刺入野猪心脏部位,手腕一拧,迅速拔出。父亲吴世同赶紧将大木盆凑到刀口下,暗红色的猪血立刻汩汩涌出,流进盆里。
“看清楚了吗?后面这几头,由各家老大带着弟弟们操作,爱国安国你们在旁边照看着点。”吴卫国吩咐道。
“看清楚了!”吴军、吴雄等年纪稍大的堂兄摩拳擦掌,在吴爱国和吴安国的指导下,学着吴卫国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给剩下的野猪放血。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但在吴卫国沉稳的指挥下,都顺利完成了。连那三头死了一阵的野猪,也被重新在脖子上补刀,尽量放净残血。
放完血,吴卫国又指挥大家用烧好的热水清洗猪身,热气腾腾中,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特有的腥臊气,但却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处理干净后,吴卫国单手提起一条猪放到案板上,拿起尖刀,说道:“接下来是剥皮。野猪皮厚,硝制好了是上等皮料,值钱!比猪肉贵多了!咱们自家人吃,没必要连皮一起吃,口感不好还浪费。上次我卖那张野猪皮,知道卖了多少钱吗?”
众人都被吊起了胃口,大伯问道:“多少?五百文?”
吴卫国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
“二百文?那也不错了!”二伯接口。
“二两银子。”吴卫国平静地说。
“啥?二两?”院子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二两银子,够买一千多斤粗粮了!一条大肥猪才卖一两多点呢?一张皮子竟然这么值钱!
“不过,”吴卫国话锋一转,“那是在皮子完整、硝制得好的前提下。像掉进陷阱那几头,皮子被木桩戳破了不少,价值就大打折扣了。”他指着那几头陷阱里捞上来的野猪。
堂兄吴军闻言,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哎呀!可惜了!早知道把陷阱挖得再深点,尖木桩弄得更密点,说不定跑掉的那几头也能留下,皮子也能更完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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