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的轮胎碾过被烤得发烫的沙土路,车窗外的戈壁热浪裹着细沙扑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层灰蒙蒙的痕迹——车载温度计显示室外温度已经突破70c,连空气都像是被点燃的蒸汽。但车厢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恒温系统将温度稳稳锁在24c,灵泉水浸润的湿巾搭在中控台上,连出风口吹出来的风都带着微凉的水汽。
跑跑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嘀嘀”轻响,玄猫的黄水晶眼珠盯着屏幕,上面跳出一道模糊的金属反射信号——不是变异生物,是某种机械造物。“西南方8公里,有载具信号,能量波动很弱。”
苏砚转动方向盘,战车朝着信号方向驶去。越靠近,探测仪的信号越清晰,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引擎轰鸣,像老旧机器在灼浪里苟延残喘。
半小时后,一片废弃的公路服务区出现在视野里:招牌早已被烤得褪色,加油站顶棚塌了一半,空地上停着三辆用铁皮焊成的“铁壳子”——说是车,不如说是裹着锈迹金属板的改装拖拉机,轮胎是卡车旧胎,车身焊着歪歪扭扭的防护栏,其中一辆的引擎盖还冒着白烟,显然是彻底趴了窝。
“有人。”大猫突然从车顶跳下来,爪子搭在车窗上,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服务区的便利店。破玻璃后,几个身影蜷缩在阴影里,手里攥着磨尖的钢管,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警惕地盯着驶来的战车。
苏砚把战车停在安全距离外,按下喇叭轻鸣两声——这是末世里约定俗成的“非敌意”信号。过了几秒,便利店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穿油污工装、脸上沾着黑灰的男人探出头,喉结滚了滚:“你是谁?想干什么?”
“幸存者,路过的。”苏砚按下车窗,露出手里的灵泉水瓶,凉意顺着缝隙飘出去,男人的眼神瞬间黏在瓶身的水珠上,“我看到你们的车坏了,需要帮忙吗?”
男人的眼睛亮得吓人,却没立刻靠近,回头对身后喊了句什么。很快,又有三个精瘦结实的男人走出来,身上的衣服磨出破洞,裸露的皮肤晒得黧黑,手里的钢管攥得死紧。
“我们的‘铁牛’烧缸了,没零件修。”为首的男人叫阿力,是队伍的队长,他指了指冒烟的铁壳子,语气发涩,“本来想拆服务区的零件,结果这儿早就被搬空了。戈壁里找个能遮阴的地方都难,再耗下去……”
他没说完,但眼里的绝望像灼沙一样明显。苏砚示意阿建滑下车,设施维修机器人的机械臂弹出工具包,探向“铁牛”的引擎盖。扫描眼快速扫过,屏幕跳出“气缸磨损、活塞环断裂”的诊断结果,随即转身打开战车储物箱,取出备用零件——这些都是苏砚用意念从空间里调过来的。
“能修。”苏砚话音刚落,阿建已经开始拆解引擎盖,机械臂拧开生锈螺丝的动作精准麻利,磨损的零件很快被替换,连润滑油都滴得不多不少。不到二十分钟,引擎重新发出平稳的轰鸣,白烟彻底散了。
阿力和队员们看得呆愣,直到阿建收起工具,小方才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喃喃道:“这机器人……是活的?”
苏砚笑了笑,按下车门解锁键:“先上车吧,外面太热。”
几个人犹豫着靠近战车,刚拉开车门,一股裹着水汽的凉意扑面而来,瞬间裹住他们被灼浪烤得发烫的皮肤。阿力愣在车门边,连手里的钢管都松了——末世十年,他已经忘了“凉快”是什么感觉。
“这车里……是凉的?”小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跨进车厢,盯着出风口的凉风吹动衣角,眼睛里满是新奇。后排宽敞的空间里,座椅能随意调整,地板干净得没有一粒沙,和他们挤在铁壳子里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苏砚递过湿巾和灵泉水:“战车恒温24度,先擦擦汗喝点水。”
几个人攥着东西,却没立刻用,反而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显然是想留给队里的人。阿力挠了挠头,声音发哑:“我们队还有6个人,在后面的破客车里躲着,天太热,不敢出来。那车的铁皮都被晒得能烫掉皮,他们只能缩在座位底下。”
苏砚跟着他走到服务区后面,一辆侧翻的长途客车埋在沙堆里,车窗被铁皮封死了一半,只留个透气小缝。阿力敲了敲铁皮,里面传来微弱的回应,紧接着,几个同样精瘦的男人钻出来,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嘴唇干裂得渗血,却死死盯着阿力怀里的湿巾。
“都上车吧,车里坐得下。”苏砚打开战车的侧门,宽敞的后排空间足够容纳这9个人,连他们的工具和物资都能一并装进来。
没人再犹豫。队员们手脚麻利地把仅有的东西——几袋干面饼、半壶混着泥沙的水、几块废铁——搬上车,然后一个接一个钻进车厢。刚坐定,凉风吹在发烫的皮肤上,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紧绷的肩背终于松弛下来。
“我们是‘戈壁铁牛队’,以前跟着商队跑运输,商队散了就凑着这几台铁壳子拾荒。”阿力坐在副驾,把苏砚给的肉干分给队员,“戈壁里能找的东西越来越少,本来想往山里去,结果车坏在这儿了。”
他说着,指了指队员手里干硬的面饼——那饼硬得能砸开石头,显然是存了很久的口粮。苏砚看着他们攥面饼的手,掌心全是裂口,心里清楚这队人的处境比溶洞拾荒队难上十倍:戈壁不仅缺水缺粮,连遮阴处都稀缺,能活到现在全靠硬撑。
“我知道一处安全的溶洞。”苏砚的声音平稳,“里面有常温水,能住人,现在已经住了27个幸存者,都是靠得住的人。到了那儿不用再风吹日晒,还能一起种东西,比在戈壁耗着强。”
阿力的眼睛瞬间红了,喉结滚了好几下才挤出话:“真、真有这样的地方?不是陷阱?”
“你们可以先跟我去看看。”苏砚指了指窗外修好的铁壳子,“这些车也能跟着一起去,溶洞外面的空地能停得下。”
没人再怀疑。队员们抱着怀里的水和湿巾,脸上是劫后余生的恍惚——刚才还在被灼浪追着等死,现在却坐在凉丝丝的车厢里,连“活下去”都有了具体的模样。小方捏着那瓶灵泉水,凉意在掌心散开,突然低头蹭了蹭脸,声音发颤:“阿力哥,我好像……又能喘气了。”
半小时后,三辆铁壳子跟在战车后面,朝着溶洞的方向驶去。阿力坐在副驾,盯着车窗外被灼浪扭曲的戈壁,又摸了摸怀里的湿巾,突然低声说:“苏姐,你是真的……从天上下来救我们的吧?”
苏砚看着后视镜里,铁壳子的车灯在热浪里像一串不肯熄灭的火苗,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救你们,是你们自己没放弃活下来的念头。”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这些“火苗”会越来越多,终有一天能连成照亮末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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