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胤渊见小刀向自己刺来,抱着纳兰瑾樱侧身躲过妇人的袭击,一脚横踢,直直踢到妇人的小腹,妇人重重摔倒在地。
小男孩见自己母亲被卿胤渊踢倒在地,冲了过来,抱着卿胤渊的大腿就要撕咬。
卿胤渊伸出一只手提起小男孩的衣领,让小男孩和自己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沛云,玄云从客栈走出来,看到眼前如此惊险的一幕,立马上前把小男孩和卿胤渊隔开,将卿胤渊和纳兰瑾樱护在身后。
妇人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匍匐在地上,爬到小男孩身边,把小男孩一把抱入怀中。
卿胤渊来到前面,看着面前的那对母子,声音似冰霜般冷冽彻骨:“大皇嫂,好久不见了。”
妇人缓缓抬头,看着卿胤渊的双眼满是憎恨和厌恶:“卿胤渊,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妇人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指着卿胤渊,声音因为激动近乎嘶哑:“俊儿,记住眼前这人的容貌,就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害得你爹惨死,害得我们夫妻生离死别。是他,就是他,屠杀了我们秦王府七十二口,满门抄斩,血流成河,尸骨无存。他甚至不顾骨肉情亲,将你爹的尸首悬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让你爹的尸身受尽风吹雨打,他让你爹连死后也不得安宁。”
纳兰瑾樱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卿胤渊。
卿胤渊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些:“落珈,我...”
纳兰瑾樱淡淡一笑看着卿胤渊:“卿胤渊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信你这样做一定是事出有因。”
卿胤渊低头看着面前的两母子:“看来当初还是朕仁慈了,就不应该留下你还有那襁褓中的婴儿,看来朕是给自己埋下了一个隐患。”
两名官兵听到卿胤渊说“朕”,立马跪了下去:“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纷纷跪下:“草民,参见陛下。”
妇人,艰难的站了起来:“我呸,就他这种人也配受到众人的跪拜,如果我的胤海还在,哪里轮得到他今日站在此处耀武扬威,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
卿胤渊无心再跟妇人纠缠,摆了摆手:“沛云将此人带下去,别让朕后悔当初手下留情的决定。”
两名官兵在前开路,玄云一把抱起俊儿,沛云禁锢住妇人的双臂往衙门拖去,哪怕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也依然听到妇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卿胤渊不得好死。
卿胤渊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各位请起吧。”
“谢陛下...”
纳兰瑾樱扬起手中的包子:“卿胤渊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这包子肉馅好足,你尝尝。”
还未等卿胤渊拒绝,纳兰瑾樱就将一个包子塞进卿胤渊嘴里。
卿胤渊吃完嘴里的包子,看着纳兰瑾樱:“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也去衙门看看吧,顺便查看下阔运城的知县将阔云城管理得如何。”
“嗯,走吧。”纳兰瑾樱点头回应着。
两人并排走了很久,卿胤渊忍不住侧过头询问着纳兰瑾樱:“你就不好奇那妇人为何会恨我入骨?”
纳兰瑾樱一副淡然又无所谓的态度看着卿胤渊:“我相信我认识的卿胤渊定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所以你既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又何必多问。如果你想说,我就权当个故事听听,你不想说,我自然也就懒得多问了。”
卿胤渊牵起纳兰瑾樱的手,看着纳兰瑾樱清澈的眼眸:“谢谢你落珈,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不过卿胤渊刚刚那名小孩眉眼居然跟你还有几分相似。”
“因为他是我的亲侄子,是我大哥的儿子。”
纳兰瑾樱虽然满腹疑惑也没有再多问下去。
阔云城知县听到卿胤渊来了,匆忙的迎了出来,正看到十指紧扣的两人往县衙走来。
“臣,阔云城知县,窦途威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卿胤渊点了个头,对窦途威说道:“平身吧。”
“他们可还好?”
“陛下说的可是?”窦途威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是”
得到卿胤渊肯定的回答,窦途威才敢果断回复:“还算勤勤恳恳,只是偶尔还是会有抱怨和不甘。”
卿胤渊抬起头,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显现了出来:“抱怨和不甘?那也只能怪他们跟错了人,站错了队。窦知县带我去看看,朕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朕还蛮想跟他们叙叙旧的。”
卿胤渊跟着窦途威来到采石场,采石场位于山上,凛冽的秋风吹得衣角飞扬,带来丝丝寒意。
卿胤渊看着双手抱臂的纳兰瑾樱,解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纳兰瑾樱的背上。
“卿胤渊,这里四周无遮挡,风有点大,你衣服给了我,你会着凉的。”
“无碍,我刚练完剑,气血上涌,还感受不到丝毫凉意。”
窦途威伸手指了指远处正在搬运石块的四人:“陛下,他们就在那儿了。”
卿胤江感受到有目光望向身侧,抬起头来四处寻找目光的来源,看到卿胤渊先是吃惊再是难以置信:“三弟你看看,山脚那个人可是卿胤渊?”
卿胤河顺着卿胤江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吓得连连后退:“是他,是卿胤渊。二哥,你说卿胤渊是不是后悔了?想要收回成命,致我们于死地?”
卿胤泉摇晃着脑袋:“早死早解脱,我们这每天过得生不如死的,我还宁愿卿胤渊给我个痛快呢。”
卿胤湖瞪了卿胤泉一眼:“你没有娶妻生子自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孩子刚会牙牙学语,我可舍不得。”
卿胤渊往四人的方向走去,四人见状马上停下手上的动作,跑上前去跪倒在地:“罪臣,卿胤江,卿胤河,卿胤湖,卿胤泉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卿胤渊看着脚下跪着的四人,心底居然有些许暗爽:“各位皇兄好久不见,请起吧。”
纳兰瑾樱看到与卿胤渊相似眉眼的四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各位皇兄可还安好啊?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卿胤河使劲点着头:“适应适应,我们很好,多谢当初陛下高抬贵手不杀之恩。”
“放屁,安好个屁,天天用膳如厕都被人监视着,手上脚上都被拷上铁链,三哥你告诉我这叫安好?”卿胤泉反驳道。
卿胤渊挑了挑眉:“看来五皇兄对朕的安排颇有怨言啊?那你们不如跟着大哥一起去了,也免了这皮肉之苦。”
卿胤泉吓得立刻跪了下去:“陛下,是我信口雌黄了,陛下切莫当真。”
“既然如此,你们带朕去看看你们的住处可好?”
卿胤江看着卿胤渊谨慎小心的说道:“好...好...只是寒舍简陋还望陛下不要嫌弃才好。”
卿胤渊在四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院,小院被五间茅草房围绕成一圈,院子里养着七八只鸡鸭,中间有四根石凳和一张石桌子。
卿胤江站在院子里对着屋内大声呼唤着:“都快出来,陛下来了,快来参见陛下。”
三间屋子里陆陆续续出来了六名妇人,还有八个小孩,其中最小的那个小孩被一名妇人抱在怀里。
几人见卿胤渊前来纷纷跪下:“草民参见陛下。”
“各位皇嫂请起吧,好久不见了。”卿胤渊语气平和的说道。
纳兰瑾樱跟窦途威站在卿胤渊身后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卿胤江看着卿胤渊身后的纳兰瑾樱:“不知这姑娘是?”
纳兰瑾樱还未开口卿胤渊抢先回答:“朕心悦之人。”
卿胤渊恭敬的向纳兰瑾樱行了个礼:“姑娘好。”
纳兰瑾樱回着礼,礼貌的回答着:“你好。”
卿胤江看着院子里的众人:“大家都别在这儿杵着了,不如去我屋里坐坐,喝杯茶暖暖身。”
卿胤渊侧过头对窦途威说道:“窦知县你就且在院子里守候着吧。”
“是,臣遵命。”
卿胤渊来到卿胤江住的茅草屋,茅草屋里陈设简陋,被帘子隔成了几间小房间,正中央是一张木桌,木桌旁放着几根凳子。
卿胤江对其娘子吩咐道:“绮儿,去把我珍藏的那点茶叶拿出来给陛下泡茶,记得去打屋后的山泉水,用山泉水泡出来的茶更加清冽。”
绮儿对着身后的几名妇人说道:“各位妹妹们,我们就不在此打搅陛下和老爷们叙旧了,跟我一起去泡茶吧。”
纳兰瑾樱见此情形连忙说道:“姐姐们,可否带我一起去,他们说话我也没啥兴趣听。”
卿胤渊伸手拉住纳兰瑾樱的手:“落珈,你可以不用避嫌的。”
纳兰瑾樱轻轻拍了拍卿胤渊的手背:“我是觉得跟你们在这屋里待着太无趣了,还不如去跟夫人们学习学习泡茶的手艺呢。”
屋里只剩下卿胤渊和四位皇兄后,卿胤渊环顾着茅草屋四周,看见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卿胤渊转过头问道:“你们恨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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