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流转,空间变幻。
前一瞬还是灼热刺目的赤红与焦土,下一息,眼前已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青翠世界。
柔和湿润的空气带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瞬间抚平了火域残留的燥意。黄宁脚踏实地,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柔软的、长满青苔的巨石之上。举目四望,只见古木参天,藤蔓垂挂,奇花异草遍地,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宽大叶片洒下,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远处传来潺潺的溪流声与清脆的鸟鸣(或许是某种灵气幻化的生灵),显得宁静而祥和。
然而,黄宁并未放松警惕。经历过火域的凶险,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祥和的“木象剑域”之下,必然隐藏着不亚于火焰的杀机。剑阁试炼,绝不会是让人来此游山玩水。
他首先检查自身状态。火域最后那道白光不仅修复了伤势,似乎还让他的灵力与剑意有了一丝精进,尤其是对“火”的感悟更加深刻。丹田内,“流萤剑意真灵”安静悬浮,与金丹、纯阳本源构成的三角越发稳固,成为他星阳剑意的重要支柱。
“此地灵气……浓郁精纯,偏向木行,生机勃勃,却又暗藏锋锐。”黄宁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木行灵气。与火域的狂暴炽烈不同,这里的木行灵气显得更加温和、绵长,但也更加坚韧、渗透。
他尝试调动一丝星阳剑意。剑意流转间,他能清晰感觉到,自身剑意中那份源自纯阳的“炽烈”在此地受到了某种微弱的“生发”之气的滋养,变得更加灵动;而源自混沌星辰的“包容”与“演化”特性,似乎也与这无边生机隐隐契合。但与此同时,剑意中过于“刚猛”的部分,似乎也被这柔韧绵密的木气所“缓冲”或“束缚”。
“木克土,生火,却又被金克……我的剑意如今以火行为显,混沌为基,在此地既有相生之利,也可能有受制之处。”黄宁心中明悟,接下来的试炼,恐怕需要更精细地操控剑意,适应甚至利用此地的木行规则。
他没有贸然深入密林,而是先跃上附近最高的一棵古树树冠,极目远眺。
这片木域似乎比火域更加广阔,地形也更为复杂。远处有层峦叠嶂的翠峰,有雾气氤氲的幽谷,有蜿蜒如带的清澈河流,更有几处地方,灵气汇聚成肉眼可见的淡青色光柱冲天而起,其中隐隐有强大的剑意波动传来——那必然是类似火域“真灵核心”的所在。
而更让黄宁注意的是,在他左前方约百里处,一片被淡金色灵气笼罩的山谷边缘,隐隐传来一阵阵短促而激烈的灵力碰撞波动!那波动中,夹杂着一股熟悉的锋锐剑意,以及……幽冥教的阴寒气息!
“冷锋?!”黄宁心中一凛。那股锋锐剑意,绝对是冷锋无疑!他果然也被分配到了木象剑域,而且似乎正在与人交战!对手是幽冥教的人?鬼七已死,难道是其他幽冥教徒?或者……玄冥妖国的人也被分配到了这里?
不及细想,黄宁身形一动,从树冠飘然而下,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星移步在松软的林地苔藓上依旧迅捷无声,他如同林间的一缕清风,快速穿行。
越是靠近,战斗的波动越是清晰。除了冷锋那锐利如冰的剑意和幽冥教的阴气,黄宁还隐约感知到另一股气息——圆滑、绵密,带着土行之力的厚重感,是周福!他也在这里!而且似乎也在参与战斗!
“他们两人汇合了?正在联手对敌?”黄宁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提了起来。能让冷锋和周福联手对敌,对方的实力或人数恐怕不容小觑。
百里距离,在黄宁全力赶路下,不过盏茶工夫。当他潜行至那淡金色灵气山谷边缘,躲在一棵数人合抱的巨树后向外窥视时,终于看清了场中情形。
山谷入口处的一片较为开阔的林间空地,此刻一片狼藉。树木折断,地面翻起,残留着剑痕与阴气腐蚀的痕迹。
场中正有四人激战。
其中两人背靠背,互为犄角,正是冷锋与周福!
冷锋一身黑衣已有多处破损,脸颊上有一道浅浅的血痕,但他眼神依旧冰冷专注,手中短刃化作道道残影,将袭来的攻击尽数挡下或击偏,偶尔的反击凌厉致命,逼得对手不得不回防。他的剑意比在黑沙城时更加凝练,带着一股破开一切阻碍的决绝,显然木域试炼让他也有所收获。
周福则显得颇为狼狈,道袍撕裂,气息也有些紊乱,但他手中的拂尘舞得密不透风,道道土黄色灵光如同灵活的触手,时而防御,时而缠绕干扰,更时不时抛出几张符箓,或攻或守,手段繁多,虽然看起来岌岌可危,却总能险之又险地化解危机。他脚下踏着一种玄奥的步法,似乎能借助大地之力,身形虽不快捷,却异常沉稳。
而他们的对手,是两名身穿幽冥教黑袍的修士!其中一人身材高瘦,手持一柄白骨长剑,剑法诡异刁钻,剑身不断渗出灰白色的尸气,带着腐蚀与迟缓的效果,正是他在主攻冷锋,修为赫然达到了金丹二层!另一人稍矮,手持一杆招魂幡,不断摇晃,释放出阵阵鬼啸音波干扰心神,同时幡中涌出数条漆黑的锁链,如同毒蛇般缠绕向周福,此人修为也是金丹一层巅峰。
两名幽冥教金丹!且配合默契,一人强攻剑修,一人干扰辅助,将冷锋和周福牢牢压制在下风!
“两名金丹……看来进入木域的幽冥教残部,实力不弱。他们怎么会和冷锋周老打起来?是偶然遭遇,还是刻意追杀?”黄宁观察着战局,心中迅速分析。冷锋和周福虽然配合默契,但毕竟修为略逊,尤其是周福,似乎不擅久战,此刻已显疲态。时间一长,恐怕有失。
必须出手!
黄宁并未立刻现身冲入战团。对方有两名金丹,且配合熟练,自己贸然加入,固然能打破平衡,但也可能陷入缠斗。他需要一击建功,至少先重创一人,打破他们的配合。
他的目光锁定了那名手持招魂幡、正在全力干扰周福的矮个黑袍人。此人是辅助和控制的核心,若能先解决他,不仅能减轻周福的压力,更能让那高瘦剑修失去策应,独力难支。
黄宁悄然运转灵力,将自身气息与周围茂密的林木、蓬勃的木行灵气融为一体。得益于混沌星辰剑意的包容特性,以及新融合的木域环境感悟,他的隐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仿佛化为了林间的一株草木。
他缓缓移动,绕到了战场的侧后方,那个矮个黑袍人的视觉死角。手中,一点灰金色、内敛到极致的光芒正在指尖缓缓凝聚、压缩。这一次,他尝试将新领悟的木行“生发”、“渗透”之意,融入“星殒”的毁灭拳意之中,形成一种更具穿透性和持续伤害的变招。
场中,高瘦黑袍人一剑逼退冷锋,阴笑道:“负隅顽抗!交出在‘青藤剑壁’所得感悟,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冷锋一言不发,短刃一振,一道凝练的剑气直刺对方咽喉,以攻代守。
周福喘着气,拂尘甩动,击散一条锁链,嘴上却不饶人:“呸!幽冥教的魑魅魍魉,想要老朽的东西,拿命来换!”
矮个黑袍人桀桀怪笑,手中招魂幡摇得更急,更多锁链涌出,同时一股更强的鬼啸音波集中冲向周福:“老东西,嘴硬!先炼了你的魂!”
就在他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周福身上,旧力已发、新力未生,且因施展音波法术而自身防护略有松懈的刹那——
黄宁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几乎融入林木光影的灰金色细线,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从侧后方的树影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生机阻碍的韵味,直指矮个黑袍人的后心要害!
“星殒·透生!”
矮个黑袍人身为金丹修士,灵觉敏锐,在攻击及体的前一瞬,终于察觉到致命的危机!他骇然色变,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强行扭动身体,同时将护体阴气催动到极致,手中的招魂幡也下意识地向后格挡!
“噗嗤!”
灰金色细线首先轻易穿透了仓促格挡的招魂幡杆(发出木头断裂般的脆响),然后毫无阻碍地刺入了那层浓厚的护体阴气!阴气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细线微微一顿,但依旧带着可怕的穿透力,钻入了黑袍人的后心偏左位置!
“呃啊——!”矮个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向前扑倒,胸口爆开一团血花,那灰金色细线入体后并未立刻消散,反而化作无数细微的、蕴含生发与毁灭矛盾意境的剑气,在他体内经脉中疯狂肆虐、破坏、又仿佛“汲取”他的生命力壮大自身!他气息瞬间暴跌,手中的招魂幡光芒黯淡,释放出的锁链和音波戛然而止。
这突如其来、精准狠辣到极致的偷袭,惊呆了场中所有人!
“谁?!”高瘦黑袍人又惊又怒,攻势不由一缓。
冷锋和周福则是精神大振!虽然没看到出手之人,但那独特的灰金色剑意气息,他们再熟悉不过!
“队长!”冷锋低喝一声,抓住对手分神的瞬间,短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寒光,一式绝杀直取高瘦黑袍人心脏,逼得他不得不全力回防。
周福压力大减,哈哈一笑,拂尘一卷,将附近几条失去控制的锁链搅碎,同时数张符箓拍向倒地挣扎的矮个黑袍人,要将其彻底镇压。
黄宁的身影,此刻才如同鬼魅般,从树影中缓缓走出。他面色平静,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并非出自他手。金丹三层的气息不再掩饰,混合着炽烈、星辰、混沌以及一丝新生的木行渗透之意的独特剑意,笼罩全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
“是你?!”高瘦黑袍人看清黄宁面容,尤其是感受到他身上的剑意和修为时,瞳孔骤缩,“鬼七执事他们……”他瞬间想到了火域可能发生的变故,心中寒意大盛。
“看来,你们的同伴,没能走出火域。”黄宁语气平淡,一步步向前逼近,与冷锋、周福形成三角合围之势,将受伤的矮个黑袍人和惊怒的高瘦黑袍人围在中间,“现在,轮到你们了。”
高瘦黑袍人脸色变幻,眼中闪过狠厉与决绝。他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对方三人,黄宁气息深不可测,冷锋剑法凌厉,周福手段难缠,己方一人重伤失去战力……
“想留下我们?没那么容易!”高瘦黑袍人厉啸一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白骨长剑上!长剑瞬间爆发出惨白刺目的光芒,一股远超他本身修为的、带着浓郁死亡与诅咒气息的剑意冲天而起!
“幽冥血祭,白骨诛心!去!”
他竟是不顾损耗本源,施展出了同归于尽的禁术!白骨长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惨白流光,携带着令人神魂颤栗的死亡诅咒,并非攻向任何人,而是直刺地面!显然,他并非想杀人,而是要彻底搅乱此地,制造逃脱或同归于尽的契机!
“小心!退!”周福脸色大变,急忙提醒。
黄宁眼神一凝,他能感觉到这一剑中蕴含的恐怖诅咒之力,若是让其刺入大地爆发开来,这片区域很可能化为死地,他们三人也难免受到波及。
不能让他得逞!
“冷锋,周老,助我!”黄宁低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双手虚抱于胸前,体内金丹、纯阳本源、流萤真灵同时震颤,星阳剑意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这一次,他不再追求极致的穿透或爆发,而是将剑意中“混沌”的包容、“星辰”的秩序、“纯阳”的净化,以及刚刚领悟的一丝木行“生发稳固”之意,全力调和、融合!
一道更加宏大、更加凝实、颜色呈现出混沌灰蒙为底、点缀星辰光点、流淌赤金与淡青双色流光的剑意长河,在他身前凭空显现!长河并非攻敌,而是如同一条柔软的、却坚不可摧的堤坝,横亘在那道惨白流光与大地之间!
“星阳壁障!”
与此同时,冷锋心领神会,短刃脱手,化作一道极致凝聚的寒光,后发先至,并非攻击白骨长剑本体,而是精准无比地击打在剑尖侧面,试图将其轨迹打偏!
周福也拼命催动拂尘,土黄色灵光化作一只大手,从侧方抓向白骨长剑剑柄!
三人合力,各展其能!
“轰——!!!”
惨白流光狠狠撞在黄宁的“星阳壁障”之上!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刺耳的、仿佛万鬼哀嚎的诅咒之音爆发开来!灰白与灰金青三色光芒疯狂交织、湮灭!
星阳壁障剧烈震荡,表面出现道道裂纹,黄宁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眼神坚定,全力维持!壁障中蕴含的纯阳净化之力与混沌吞噬特性,将大部分诅咒死亡之气死死挡住、消磨!
冷锋的寒光击偏了部分剑势,周福的灵光大手指散了部分后续力量。
终于,在星阳壁障濒临破碎的前一刻,那惨白流光的威能被消耗了大半,残余的力量轰击在地面上,只炸出一个数丈方圆、弥漫着淡淡死气的浅坑,并未造成大范围的毁灭。
而施展了禁术的高瘦黑袍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如纸,踉跄后退。
黄宁散去残破的壁障,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与冷锋、周福对视一眼,三人同时出手!
剑光、拂影、符箓,瞬间将重伤的两人淹没。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
两名幽冥教金丹修士,伏诛。
林间空地,暂时恢复了平静,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阴气、死气与剑意在缓缓消散。
黄宁三人聚到一起,彼此打量,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关切和如释重负。
“队长,你没事吧?”冷锋看着黄宁嘴角的血迹。
“小伤,无碍。”黄宁摆摆手,看向周福,“周老,你情况如何?”
“还撑得住,就是老了,不中用了,被这两个家伙追得够呛。”周福苦笑,但眼神明亮,“幸好队长你及时赶到,还练成了如此了得的剑意壁障!刚才那一下,怕是金丹中期也未必能轻易攻破!”
黄宁摇摇头,看向冷锋:“你们怎么遇上的?还和幽冥教的人打起来了?”
冷锋简洁道:“我被传送到一处‘青藤剑壁’,参悟时被此人(指高瘦黑袍人)偷袭,一路追杀至此,遇到周老,联手对敌。”
周福接口:“老朽被传送到一片‘迷雾林地’,绕了半天才出来,正好感应到冷锋小子和人打斗的波动,就赶过来了。这两个家伙,似乎是专门在搜寻猎杀进入木域的其他试炼者,夺取感悟和宝物。”
黄宁点头,这与他的推测相符。幽冥教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在这试炼剑域中,猎杀竞争对手无疑是快速积累“资粮”(印记、感悟)的方式。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动静不小。”黄宁迅速打扫战场,将两名黑袍人的储物袋和有价值的物品收起,尤其是那柄受损的白骨长剑和残破的招魂幡,或许有些研究价值。“我们先离开,找个安全地方休整,交换一下情报。”
冷锋和周福自然没有异议。
三人迅速清理痕迹,然后向着与那淡金色灵气山谷相反的方向,遁入茫茫林海之中。
大约一炷香后,他们在一处隐蔽的、被瀑布掩盖的水帘洞内暂时落脚。布下简易的隔音和预警禁制后,三人终于得以喘息,并开始交流各自经历。
黄宁简单讲述了火域的遭遇,包括收取“流萤真灵”、引发剑域怒火、联手抗劫、最终借剑阁规则灭杀犀魁鬼七的过程,略去了灰色小剑和剑阁深处虚影的关注等细节。冷锋和周福听得心惊动魄,尤其是听到黄宁竟能引动剑域天劫并存活下来时,更是震撼不已。
冷锋则描述了他所在的“青藤剑壁”,那是一面布满天然剑痕与青苔的巨大石壁,蕴含着精纯的木行剑气与生生不息的剑意。他本在静心参悟,却被那高瘦黑袍人打断并偷袭,对方似乎也看中了那处剑壁的传承。冷锋虽被偷袭受伤,但凭借精妙剑法和意志,边战边退,直到遇见周福。
周福的经历相对曲折,他在“迷雾林地”中遇到了不少幻境和木行妖兽的袭击,也发现了一些古老的灵植和残破法器,收获了一些木属性材料和那戊土剑晶等。他判断那片林地可能是一处上古药园或种植区废墟。
“看来,每个剑域都有类似‘剑壁’、‘迷宫’、‘核心真灵’等不同的考验和机缘点。”黄宁总结道,“我们进入的试炼门不同,被分配到的初始区域也不同,但最终似乎都会向核心区域汇聚。按照火域的经验,我们需要收集足够的‘印记’(可能是某种认可或能量),然后挑战并收服至少一处‘真灵核心’,才能获得进入下一阶段的资格,或者触发剑阁的进一步考验。”
冷锋和周福点头表示同意。冷锋在青藤剑壁参悟时,也隐约感觉到有类似“印记”的微弱能量附着。周福在迷雾林地破解幻境和击败妖兽后,同样有感应。
“接下来,我们是一起行动,还是分头收集‘印记’和寻找核心?”周福问道。一起行动安全性高,但效率可能较低;分头行动则反之。
黄宁沉吟片刻,道:“木域情况未明,敌人可能不止这两个。我们三人合力,对付一般金丹初中期敌人应当无碍。暂且一起行动,先找到一处相对安全且富含木行剑意感悟的区域,让你们二人也尽快收集足够‘印记’,提升实力。然后,我们再寻找‘真灵核心’。”
他看向冷锋:“冷锋,你对木行剑意感悟如何?此地环境对你的剑道可有助益?”
冷锋想了想,道:“青藤剑壁的感悟,让我对剑意的‘韧性’与‘生生不息’有了新理解。我的剑,或许可以更快,也可以更‘绵长’。”
黄宁眼睛一亮:“好!那我们便先寻一处类似的剑意浓郁之地。周老,你对木行阵法、禁制了解较多,沿途还需你多费心警惕。”
计议已定,三人略作调息恢复后,便悄然离开水帘洞,开始在这广袤而神秘的古林之中探索前行。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更加小心谨慎,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专注于寻找木行剑意汇聚点和可能的安全路径。
如此行进了大半日,穿过一片茂密的紫竹林后,前方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巨大的、宛如翡翠雕琢而成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泛着淡淡的青色灵光。湖心有一座小岛,岛上仅有一棵通体碧绿、树干晶莹如玉、枝叶如同翡翠雕琢的奇异古树。古树无风自动,每一片叶子都似乎在轻轻震颤,发出悦耳的、如同剑锋轻吟般的声响。
更引人注目的是,以那棵翡翠古树为中心,湖面上空,悬浮着无数柄由纯粹木行灵气和剑意构成的、半透明的青色光剑!这些光剑缓缓流转,排列成某种玄奥的阵势,散发出磅礴而精纯的剑意,将整个湖泊区域笼罩其中。那股剑意,充满了生机、净化、束缚与锋锐,其强度远超青藤剑壁,甚至比火域的“流萤真灵”核心区域也不遑多让!
“好一处剑意秘境!”周福惊叹,“这湖心古树,莫非就是木域的一处‘真灵核心’?只是这剑阵……”
黄宁和冷锋也神色凝重。那悬浮的青色光剑剑阵,显然是一种强大的守护或考验。想要接近湖心古树,必须先通过这剑阵。
而就在他们观察之际,湖泊对岸的树林中,影影绰绰,似乎也有其他人被此地的异象吸引而来!
黄宁目光一凝,低声道:“看来,盯上这里的,不止我们。先隐蔽,看看情况。”
三人迅速藏身于紫竹林边缘,收敛气息,静静观察。
不多时,对岸林中走出数人。为首者,竟是一个身着墨绿色长袍、面容阴鸷的老者,其身后跟着三名气息不弱的随从,其中两人身着黑袍,显然是幽冥教残余,另一人则身材魁梧,带着妖族特征,竟是玄冥妖国的人!
这阴鸷老者身上的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四层!而且其灵力性质阴寒中带着一股诡异的“枯败”之意,与周围生机勃勃的木行灵气格格不入,却又隐隐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与压制。
“枯木长老!”周福脸色微变,传音道,“幽冥教内专修‘枯荣鬼木诀’的长老级人物,没想到他也进来了!此人极为难缠,其‘枯败’剑意专克生机,在这木域之中,恐怕威力更增!”
枯木长老目光扫过翡翠湖泊与剑阵,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贪婪,随即又看向黄宁三人藏身的紫竹林方向,仿佛隔着竹林看到了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莫非,还想坐收渔翁之利?”
他竟然早已发现了黄宁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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