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那句“我的宇宙,因你的思想而璀璨”,像一颗投入林晚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散。她沉浸在这种灵魂共鸣的喜悦中,甚至有些飘飘然,以至于周曼的咆哮式电话打进来时,她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例行催命。
“林晚!你人呢?!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周曼声音焦急得变了调,背景音嘈杂无比。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第一反应是公司项目出了纰漏:“怎么了?是和盛世的合作……”
“不是项目!是江映月!”周曼打断了她,语速快得像连珠炮,“她不是去给我们那个什么破纪录片做野外地质勘察吗?刚才摄制组的人打来电话,说她在采集样本的时候,脚下岩石松动,从一处陡坡上摔下去了!现在人已经被送到市一院了!我他妈的血压又上来了!”
轰——
林晚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江映月……摔下去了?
那个总是穿着白大褂,眼神清冷,能面不改色解剖尸体的江映月?那个用修长有力的手指,能轻松拎起她后衣领,却会因为一只蟑螂跳到桌子上的江映月?
不可能。这个念头像一根脆弱的稻草,瞬间就被周曼接下来的话语碾碎。
“……头部有撞击,右腿骨折,还在昏迷!你赶紧给我滚过去!地址我发你了!”
电话挂断了,林晚还维持着接听的姿势,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毯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深海的冰冷潮水,从四面八方将她淹没。她甚至来不及思考,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市一院,急诊抢救室。
林晚冲到的时候,周曼正焦躁地在走廊里踱步,她那张画着精致全妆的脸上满是凝重。看到林晚,她立刻迎了上来,还没开口骂,就看到林晚那张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人……人呢?”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在里面。”周曼指了指亮着红灯的抢救室大门。
林晚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她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恐惧。是比面对顾氏元老们的刁难、比站在千人讲座的台上更强烈百倍的恐惧。她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江映月的样子。她第一次见面时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在解剖室里专注严谨的身影,她因为看到蟑螂而难得失态的窘迫,还有她用那双握解剖刀的手,为自己消毒伤口时的轻柔……
那些画面,此刻都像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她的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林晚猛地弹起来,冲到医生面前,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但颅内有少量出血,需要立刻进行手术。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也要马上手术。你们家属,过来签个字。”
林晚的大脑一片混沌,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下那一沓又一沓的文件的,只记得笔尖在纸上划出的痕迹歪歪扭扭,像她此刻破碎的心。
江映月被推了出来,送往手术室。她躺在移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林晚跟着病床跑了几步,想伸出手去碰碰她,却又怕惊扰了她。
那是林晚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江映月。她不再是那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法医,只是一个会受伤、会流血、生命垂危的普通人。
手术室的红灯再次亮起。
林晚站在门外,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没有江映月。
她可以没有北冥宇宙,可以没有那些商业合作,甚至可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纠葛,但她不能没有这个会用一个字回答她所有问题,会用最简洁的语言给她最笃定支持的人。江映月对她而言,早已不是一个合作对象,而是她混乱世界里的定海神针。
【AwSL超话实时动态】
【L】:姐妹们,谁有市一院的消息啊?听说江法医出事了?是真的吗?!不要啊!我前天才刚看了她和晚崽的勘察花絮,江法医还一脸嫌弃地把晚崽从泥坑里拎出来!
【L】:是真的……我表姐在市一院当护士,说人刚送进手术室,情况不太好。还说看到晚崽了,在手术室门口,整个人都快垮了,看着都让人心疼。
【L】:草!别吓我!我不能接受!江法医那么酷的一个人!千万不能有事啊!晚崽的世界不能没有这根顶梁柱啊!为江法医祈福!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手术很成功。”医生疲惫的声音,宛如天籁。
林晚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周曼一把扶住了她。
江映月被推入了VIp病房。麻药还没完全过去,她依旧沉睡着。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头上缠着纱布,各种监护仪器的线连接在她身上,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林晚搬了张椅子,就守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江映月那只没有输液的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此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林晚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眼泪,终于在此刻决堤,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江映月的手背上。
她就这么守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江映月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浓重的消毒水味。然后,她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温度和湿意。她转过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林晚。
林晚就那么握着她的手,眼角还挂着泪痕,眉头紧紧地蹙着,睡得极不安稳。
江映月冰冷的眼神中,有什么东西瞬间融化了。她动了动手指,这个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林晚。
“你醒了?!”林晚猛地抬起头,看到江映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惊喜和后怕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江映月看着她,想开口,喉咙却干得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那双总是清冷锐利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林晚。
“医生!医生!”林晚慌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医生很快赶来,做了一系列检查,确认江映月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送走医生,林晚重新坐回床边,她紧紧握着江映月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样。她把脸埋在江映月的手心里,声音闷闷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映月,我不能没有你。”
这句话,直接,笨拙,也更戳心。它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后,发自肺腑的呐喊。
江映月的心,被这句简单的话狠狠撞了一下。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人,这个创造了整个宇宙,却会因为她的安危而方寸大乱的人。
她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摸摸林晚的头,却因为虚弱而抬不起来。她只能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你……守护着我。”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林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用力地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她学会了怎么调整病床角度,怎么观察监护仪器的数据,怎么用棉签给干裂的嘴唇沾水。她做着这一切,笨拙,却无比认真。
江映月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端水喂药时专注的神情,第一次,不再排斥别人的亲近。她甚至会默许林晚在帮她擦拭身体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这种感觉,让她贪恋。
一周后,江映月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靠在床上看文件。
林晚正在给她削苹果,她手腕上的红绳小铃铛随着动作发出轻响。江映月看着那串铃铛,又看了看林晚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眼神微妙。
“林晚。”她忽然开口。
“嗯?”林晚抬头。
“等你好了,我也给你做一次全身检查。”江映月面无表情地说。
“啊?为什么?”林晚不解。
江映月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滑到她的手腕,再回到她的眼睛,语气依旧是那种极度简洁的陈述句。
“以后,我更加配合。”
配合你所有的幻想,配合你所有的任性,配合你守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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