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丞相府书房的灯火终于熄灭。
老丞相、温柏、杨阁老、镇国公与徐首辅各自悄然离去,面上虽不显,心中却都已绷紧了一根弦。
一场围绕那片金黄稻田的无声较量,已然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几日,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温禾对外只作不知试验田被动了手脚,依旧每日忙碌,或是去庄子上查看,或是在府中核算各铺子账目,偶尔还会带着新做的点心去司农司,与几位老农相谈甚欢,言笑晏晏,仿佛全然未觉危机临近。
只是私下里,对试验田的巡护已然升级,明面上是庄户,暗地里却多了不少眼神锐利、手脚麻利的“生面孔”。
温禾除了在外忙碌,还总会挤出时间陪伴两个孩子。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温禾抱着儿子谢稷在廊下散步,小娃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小拳头。
“娘亲,弟弟在说什么呀?”六岁的谢初心踮着脚尖,好奇地凑近。
温禾温柔一笑,将儿子稍稍放低些:“初心听听看,弟弟是不是在说,姐姐今日的功课做得真好?”
小初心立刻挺直腰板,骄傲地说:“先生夸我《千字文》背得流畅呢!”
说着伸出小手,轻轻握住弟弟挥舞的小手,“弟弟要快快长大,姐姐教你读书。”
仿佛听懂了姐姐的话,小谢稷“咯咯”笑出声来,露出无齿的笑容,逗得初心也跟着笑起来。
温禾看着儿女互动的温馨画面,心中柔软。
她轻抚着儿子柔软的发顶,对女儿说:“等过些日子试验田的稻子收了,娘亲带初心去田里看看。你知道吗?那些金黄的稻穗,能变成我们吃的米饭,能让很多很多人不再挨饿。所以我们要好好守护这些稻子,不能让坏人破坏。”
“初心会帮娘亲守护的!”小女孩握紧拳头,一脸认真。
而谢景珩则按部就班上朝、处理政务,与往常无异。
只是下朝后,与镇国公、温柏等人的走动似乎更频繁了些,书房常常深夜仍亮着灯。
督察院左都御史赵大人府上的马车,也在一个傍晚,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丞相府后门。
承恩公府内,因着禁足令,显得格外冷清。
承恩公坐在幽暗处,听着心腹管家的回报。
“老爷,丞相府和温禾那边似乎并无异常,温禾依旧每日出门,谢景珩也如常上朝。试验田那边,只是加派了些庄户巡夜,多了几条狗,应是怕再有孩童或宵小捣乱。”
承恩公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看来他们只当是寻常破坏,并未深究。很好,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的人,安排得如何了?”
“老爷放心,司农寺那个小吏已被牢牢掌控,他家中有老母病重,急需银钱,已收了我们的重金,答应届时依计行事。动手的人也已找好,是城外一伙流匪,许以重利,他们会在丰收典礼当日,趁众人注意力都在庆典上时,引附近溪沟的污水入田,足够让那片稻子烂根发臭!”
“嗯。”承恩公满意地眯起眼,“务必干净利落,不要留下任何指向我们的痕迹。我要让温禾在万众瞩目之下,颜面扫地!让谢景珩的新政,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典礼上稻禾腐烂、众人哗然、温禾百口莫辩的场景,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然而,承恩公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隐秘的谋划,早已通过谢景珩安插在他府中和司农寺的暗哨,一字不落地传回了丞相府。
“承恩公是要在典礼当日,引污水毁田。”谢景珩看着手中的密报,眼神锐利如刀,“动手的人和内应也都查清楚了。”
温禾坐在他身旁,面上并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冷静:“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全盘计划,我们便可从容布置了。”
她铺开试验田周边的水利图,纤细的手指指向几条灌溉和排水用的沟渠:“他们想从上游引污水,我们便提前将这几条关键的引水渠悄悄改道,或者用沙袋暂时堵死。再在试验田四周挖设几条浅浅的导流沟,即便有少量污水渗入,也能立刻引走,绝不沾染稻禾半分。”
“好。”谢景珩点头,“田亩防卫方面,我已请镇国公调派了一队绝对忠诚可靠的亲兵,他们会换上庄户的衣服,重点布防在可能被利用的水源附近。届时,不仅要将那些动手的流匪当场拿下,还要保护好那个被收买的小吏,他是重要人证。”
“朝堂之上呢?”温禾抬眼问道。
谢景珩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冷峻的笑意:“赵大人那边已然准备妥当,弹劾承恩公结党营私、破坏国策、构陷郡主的奏章,字字确凿,只待时机。届时,人赃并获,铁证如山,看他如何狡辩!”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在心。
他们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张网以待,只等敌人自投罗网。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试验田的稻穗一日比一日饱满,金黄的色泽愈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丰收前特有的甜香。
这沉甸甸的稻穗,不仅承载着农人的希望,更将成为斩向奸佞的利刃。
喜欢食全食美:我在古代开酒楼请大家收藏:(m.aikandushu.com)食全食美:我在古代开酒楼爱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