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修罗（善）的光芒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他能感受到，乔奢费（极道）没有说谎。那冰冷的杀意，那漠视一切的眼神，是真实的。这个“自己”，真的做得出那样的事。
“卑……卑鄙……”善念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卑鄙？或许吧。”乔奢费（极道）不以为意，“但有用。所以，你的答案呢，善良的乔队长？是继续负隅顽抗，拉着那五个视你如父的小丫头一起陪葬？还是……主动融入我，成为完整‘乔奢费’的一部分，让她们活下去？”
“你——！！！”善念几乎要崩溃。一边是五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一边是自身的存续。
“够了！别恶心我了！”一直沉默的狱面修罗（恶）突然开口，猩红的目镜死死盯着乔奢费（极道），黑暗的气息起伏不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我们记忆互通，你的所有计划、所有念头，我们都应该一清二楚！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个‘后手’？为什么我们没看到你给那五个小丫头种下印记？！”
乔奢费（极道）看向恶念，混沌目镜中闪过一丝赞赏：“终于问到了关键。不错，我们记忆互通，理论上，我知即你知。但是……”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混沌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无数记忆片段在飞速流转、重组、拼接、掩盖、伪造……
“从复制到艾玛和查尔斯的心灵能力开始，我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你们知道的，在这个x战警的宇宙，查尔斯·泽维尔有个儿子，名为大卫·豪勒，外号‘大群’。他可以吸收变种人的能力，并在体内形成独立的人格。我参考了他的设定，对你们……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
“你们看到的记忆，你们感知到的念头，你们以为的‘互通’……”乔奢费（极道）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都是我精心筛选、过滤、甚至伪造后，允许你们看到的。真正的布局，真正的后手，真正的杀招……一直藏在我意识的最深处，藏在连我自己都骗过去的‘真实’之下。”
狱面修罗（恶）的黑暗剧烈翻腾，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记忆被篡改？感知被蒙蔽？这怎么可能？！他们同源一体，本该毫无秘密！
“难怪……”恶念嘶哑道，“难怪你面对那五个小丫头时，偶尔会流露出连‘善念’都察觉不到的算计。难怪你对艾玛的‘感情’，热烈中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难怪你放任查尔斯他们构建心灵链接，甚至主动配合……你早就计划好了今天，计划好了用他们的命，来逼我们就范！”
“计划？不，那太低级了。”乔奢费（极道）摇头，“我是在‘演化’。给足你们养分，让你们按照我预设的路径成长、壮大、对立。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收割果实。至于感情……”
他顿了顿，混沌目镜中罕见地闪过一丝复杂：“没错，我动了真情。虽然这很难，但……我确实尽力去做了。毕竟，骗人先要骗己。我若没有真正投入感情，没有真正将她们视为‘女儿’，没有真正对艾玛动心，又怎么可能骗得过你们这两个与我同源、对我了如指掌的‘自己’？”
“你——！！！”善念与恶念同时震动。这个答案，比纯粹的冷酷算计，更让他们感到刺骨的寒意。连感情都可以是工具，连真心都可以是筹码，这个男人……不，这个存在，究竟疯狂、或者说，清醒到了何种地步？
“那你现在又为何要告诉我们这些？！”善念声音颤抖，“既然你已胜券在握，为何还要……”
“因为交易需要诚意。”乔奢费（极道）平静道，“我可以强行吞噬你们，但那会损耗太大，甚至可能留下隐患。我也可以直接杀掉那五个孩子，逼你就范。但那样做，会毁掉我‘父亲’的人设，也可能产生新的麻烦，而我讨厌麻烦。所以，我选择谈判。”
他看向善念：“用你的自我献祭，换五个孩子的平安。我以道心起誓，融合你之后，绝不会以任何形式伤害她们，并会保她们一世安宁。”
他又看向恶念：“用你的自我献祭，换我承诺——未来，当我足够强大时，我会以我的意志重塑这方宇宙的规则。并且，我会亲自去往你来的那个世界，找到它，然后……毁掉它。让你憎恶的根源，彻底消失。”
混沌空间，死寂无声。
良久，善念的光芒缓缓收敛，圣洁铠甲褪去，重新化作那个年轻、温和、眼中带着悲悯与疲惫的乔奢费虚影。他深深看了乔奢费（极道）一眼，那眼神中有悲哀，有释然，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赢了。”善念轻声道，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以我的存在，换她们平安。乔奢费，记住你的誓言。若你违背……纵使我已不复存在，我的执念，也会化作你永恒的心魔。”
说完，他不再犹豫，张开双臂，圣洁的光芒化作最精纯的意念流，主动涌向乔奢费（极道）。那光芒中，有对温暖的眷恋，有对守护的执着，有对罪孽的忏悔，也有……对那五个金毛小丫头的爱。
乔奢费（极道）沉默地接受了这份“馈赠”。混沌星云流转，将善念的意念流温柔而彻底地吞噬。
“该你了。”乔奢费（极道）看向狱面修罗。
恶念所化的黑暗虚影沉默着。猩红的目镜死死盯着乔奢费，那目光中有疯狂，有不甘，有毁灭一切的欲望，但最终，都化作了平静。
“发誓吧！”恶念嘶哑道。
“我答应你。”乔奢费（极道）毫不犹豫，“以修罗王之名起誓，未来，当我掌控足够权能时，必以我意志重塑此界法则。并亲赴你之故土，将其……彻底抹除。”
（修罗王答应的，关我乔奢费什么事？）
恶念似乎没有察觉到这言语中的陷阱，或者，他不在意。他发出一声低沉、沙哑、仿佛解脱般的笑声。
“很好……那么，拿去吧。带着我的恨，我的不甘，我的毁灭欲，去登临绝顶吧。然后……毁了那个充满压迫与背叛的世界！”
黑暗炸开，化作最纯粹的毁灭与疯狂意念，主动投入混沌星云。与善念的温和融入不同，恶念的融合如同火山爆发，狂暴的意志冲击着乔奢费（极道）的每一寸灵魂，试图反客为主，将他拖入毁灭的深渊。
但乔奢费（极道）早有准备。混沌星云全力运转，如同最精密的磨盘，将恶念的狂暴一点点研磨、分解、吸收、化为己用。痛苦？有。挣扎？有。但更多的，是一种圆满，一种完整，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与清晰。
光明与黑暗，善与恶，执着与超脱，眷恋与决绝……所有矛盾的特质，所有分裂的意志，此刻在混沌的熔炉中，轰然对撞，最终……水乳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空间中央，那灰蒙蒙的混沌之力，缓缓收缩，最终化作一个人形。
他站在那里，面容依旧是乔奢费的模样，但气质已截然不同。眼神深邃如星空，包容万物，又漠视万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和，却又疏离。身上散发着一种浑然一体、圆融无暇的气息。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缓缓握紧。
“原来……这就是完整的感觉。”
他，乔奢费，终于……完整了。
没有善恶之分，没有执念之困。善是他，恶是他，冷漠是他，温情也是他。一切选择，皆出于“我”心。一切代价，皆由“我”背负。
他心念一动，意识回归。
泽维尔庄园地下实验室。
“警告！生命体征降至临界点！脑波活动微弱！预计存活时间：3分17秒……”人工智能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汉克双目赤红，疯狂敲打着控制台，试图强行破开那该死的头箍，但无济于事。艾玛和查尔斯如同两具苍白的雕像，静静悬浮在能量场中，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
嗡！
那狂暴抽取生命能量的猩红头箍，突然停止了运转。紧接着，头箍内部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一股精纯、浩瀚、蕴含着无尽生机的能量，反向注入艾玛和查尔斯体内！
“呃……”艾玛轻哼一声，惨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龟裂的钻石皮肤愈合如初，甚至更显晶莹。查尔斯也闷哼一声，微弱的心跳重新变得有力。
“生命体征回升！精神力波动恢复！脑细胞活性增强！这……这怎么可能？！”汉克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目瞪口呆。
悬浮的能量场中，乔奢费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不再是纯粹的混沌灰色，而是左眼深邃如夜，仿佛蕴含无尽星空与至暗深渊；右眼清澈如昼，仿佛倒映万物生灵与至善光明。但下一刻，异象消失，双瞳恢复成普通的深邃黑色，只是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心悸。
他轻轻挥手，艾玛和查尔斯头上的心灵增幅头箍自动脱落，化作粉末消散。两人软软倒下，被汉克及时接住。
“他们透支过度，灵魂受损，需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乔奢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但性命无碍。好好照顾他们。”
说完，他一步踏出，身形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汉克抱着昏迷的艾玛和查尔斯，看着乔奢费消失的地方，久久无言。他感觉到，那个男人……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只是觉得，现在的乔奢费，更像是一个……神？！
泽维尔庄园客房。
乔奢费的身影悄然浮现。床边，五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挤在一张床上，睡得正香。塞莱斯特抱着埃斯梅的胳膊，苏菲的脚丫搭在菲比肚子上，麦蒂蜷缩在最里面，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她们似乎做了噩梦。
乔奢费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拂过五个孩子的额头。一缕混沌之力悄无声息地渗入她们的灵魂深处，将那道本不该存在的印记彻底抹除，不留丝毫痕迹。
“做个好梦。”他轻声道，声音温和。
转身，消失。
窗外，月色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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