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脸上此时浮现出怒意:“可就算咱们反应及时,在他们这次袭击中,还是损失了六十多名兄弟。”
“但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派兵来袭击咱们吗?”
李琛没等台下的兄弟回应,便先开口说道:“因为这位张巡检和县令等人想中饱私囊,就合谋编造了太湖有一伙反贼的假消息。”
“他们借着围剿反贼的名义,向县里的士绅摊派了一大笔钱粮,从中大肆敛财。”
“为了消除隐患,这位张巡检就带着县衙的衙役、乡兵来到太湖,咱们就这样成了他们口中的‘反贼’。”
“他们就为了贪污一笔钱粮,竟然把咱们全岛近八百人都污蔑成反贼!”
台下众人刚得知自己袭击的是县衙衙役时,心里还有些惊惧,可听着李琛的诉说,这份惊惧渐渐化作了愤怒。
李琛效仿曾国藩“以地缘、血缘聚兵”的法子,把不少李家村的乡邻召集起来,组建了这支护卫队。
队里的人原本就沾亲带故,不少还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先前看着六十多位兄弟惨死,大伙儿对台上那伙俘虏早已满怀仇恨与敌意。
此刻听闻,他们竟是因为县里老爷们的一己私欲,才平白遭了这场横祸,顿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所有人齐声高呼“杀了他们”!
此时的张志坚脸色惊恐,双眼死死盯着李琛。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对方这是要拿自己祭旗立威、聚拢人心。他当即声嘶力竭地喊道:“李琛!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要造反吗?”
“只要你放了本官,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否则一旦败露,你们李家村一个都别想活!”
李琛对张志坚的哭喊充耳不闻,随即厉声下令:“弟兄们听着!仔细辨认这些俘虏,但凡昨日在战场上对咱们兄弟动过刀的,通通揪出来砍了!”
李琛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平息弟兄们的怒火,告慰牺牲兄弟的亡魂;二是这次俘虏人数太多,要是不把其中有反抗精神的人都除掉,难免再生事端。
此外,李琛还有别的盘算——他打算让那些刚从俘虏中归顺水师的人动手行刑。这样一来,既能把这些俘虏“废物利用”,又能让他们立下投名状,彻底断绝退路,往后只能死心塌地追随自己。
李琛话音刚落,护卫队的成员便如饿虎扑食般冲进人群,一把揪住一名俘虏。
那名俘虏见此情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喊:“饶命啊!我只是奉命行事!要杀就杀张志坚,全是他下的命令!”
李琛不为求饶声所动,眼神里透着狠厉,语气更是冰冷刺骨:“你放心,他跑不了。先在黄泉路上慢慢等着,待会儿就让他下去寻你。”
随后,几名护卫将那名俘虏拖拽到军营空地上。
在众人注视下,一名刚投诚的水手颤抖着拿起长刀,手起刀落,瞬间斩下了那俘虏的人头。
动手时,这名水手声音也有些发颤,说道:“对不起兄弟,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些被俘的衙役和乡兵,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场面?此刻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面色惨白如纸,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反观护卫队的成员,个个群情激愤,望着血泊中的尸首,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
若不是李琛事先严令由投诚的水手行刑,只怕这些红了眼的弟兄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去亲手报仇雪恨了。
猩红的血水顺着脖颈在军营空地上流淌,这触目惊心的场景,彻底点燃了护卫队成员心中的暴戾之火。
他们望着剩余俘虏的眼神,如同饿狼盯上猎物般,泛着嗜血的光芒。
很快,又有四五十人被指认出来。在此起彼伏的怒吼声中,投诚水手的刀刃不断起落,一具具尸体接连倒下,鲜血迅速浸染了整片空地。
这场杀戮里,自然也有不少冤魂。
不少护卫队成员仅凭模糊的印象就随意指认——有人不过是在战场外围匆匆露过脸,有人甚至只是身形与敌方相似,都被粗暴地拽出了队列。
寒光闪过,这些无辜者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了刀下亡魂,而李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些许冤魂成了震慑俘虏的代价。
随着这些该死的、冤枉的俘虏都被一一处决,此时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几乎凝成了实质。
幸存的俘虏们望着堆积如山的尸首,早已经被吓得呆立在了当场,丝毫不敢动弹。
而此时正站在高台之上的李琛,周身散发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那些混杂着愤怒、仇恨的嘶吼声渐渐平息,场中也逐渐归于死寂,众人将情绪发泄过后,心中取而代之的是对李琛深深的敬畏。不知不觉间,李琛已用满地的俘虏尸首,筑起了自己的威严。
但是李琛仍觉不够,因为在场还有一位县衙的大人物被留到了最后。
随着张志坚也被押到了临时刑场之中,人群中忽然有人挥舞着手臂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众人自然没忘了这位罪魁祸首。就是因为张志坚的一己之私,才造成了岛上近百人的伤亡。
“诸位兄弟,肃静!”
“肃静!肃静!肃静!”
李琛身边的护卫也上前齐声高呼。
直到这时台下的众人,才纷纷冷静了下来。
李琛的目光不由向场中的众人扫视了一周,随后继续开口道。
“兄弟们,张志坚伙同无锡县令,贪赃枉法,残害良民,官逼民反,实在是罪不容诛。”
“我李琛今日就在此地,为那六十多名枉死在他手上的兄弟报仇!
张志坚见李琛铁了心的要拿他祭旗,顿时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这绝望瞬间吞噬理智。
他脖颈青筋暴起,对着高台上的李琛破口大骂:“李琛!你这乱臣贼子公然造反,必遭天谴!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定要看着官兵踏平李家村,让你们李家老幼杀个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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