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边境,白狼山下。
狂风卷着塞外的沙砾,打在脸上生疼。乌桓单于蹋顿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汗血宝马上,身后是三万乌桓精骑。这些马背上长大的汉子,个个弯刀在腰,角弓在背,眼中闪烁着如同饿狼般贪婪的光芒。
“儿郎们!”蹋顿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指着南方那片若隐若现的山峦,“袁绍那老儿许诺了,只要咱们抄了韩宇的后路,毁了那什么劳什子的铁轨,幽州三郡的汉人女子和财帛,任由咱们取用!那韩宇不过是个种地的农夫,听说手下都是些扛锄头的泥腿子,咱们这一冲,还不把他们踩成肉泥?”
“嗷——!”
三万乌桓骑兵发出怪叫,如同野兽的咆哮。在他们看来,中原的步兵在平原上遇到骑兵,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发起冲锋的时候,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南面的山坡上传来。
“突突突……突突突……”
那声音密集而沉闷,既不像战鼓,也不像雷声,倒像是有无数头愤怒的公牛在同时喘息。紧接着,一股股黑烟从山脊线后升起,迅速弥漫开来。
蹋顿眉头一皱,勒住缰绳:“什么鬼东西?汉人又在搞什么妖法?”
话音未落,只见那崎岖不平的山脊上,猛地冲出了一排排怪模怪样的“铁车”。
这些车没有马匹牵引,只有三个宽大的、包裹着厚厚黑色胶皮(系统产出的橡胶轮胎)的轮子。车身由粗糙的钢铁焊接而成,后座上竖着一根冒着黑烟的排气管。每辆车上坐着两名身穿黑色玄甲的士兵,前面一人驾驶,后面一人操控着一架架在车斗上的连弩。
这正是韩宇为高顺的陷阵营量身打造的——“蒸汽山地三轮摩托”。虽然造型狂野,甚至有些简陋,但在系统的黑科技加持下,那台以高压蒸汽为动力的引擎,却拥有着惊人的扭矩。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戴着一副防风护目镜,骑在最前面的一辆特制摩托上,冷冷地挥下了手臂。
“全速突击!”
“轰——!”
数百辆蒸汽摩托同时轰油门,那巨大的噪音汇聚成一股声浪,瞬间盖过了战场的风声。这些钢铁怪兽在崎岖的山地上如履平地,以一种令乌桓人无法理解的速度,疯狂地冲了下来。
乌桓人的战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那刺耳的引擎声、那滚滚的黑烟、那从未见过的钢铁怪物,让战马瞬间受惊。
“希律律——!”
原本整齐的骑兵方阵瞬间大乱,无数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摔下。
“稳住!都给我稳住!”蹋顿惊恐地大吼,拼命想要控制住胯下躁动的坐骑。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当双方距离拉近到两百步时,摩托车后座上的射手扣动了扳机。
“崩崩崩崩——”
神臂连弩在机械动力的辅助下,射速极快。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覆盖了乌桓人的前锋。
若是普通的箭矢,乌桓人的皮甲还能挡一挡。但这弩箭的箭头,全是神工坊用高碳钢打造的三棱破甲锥!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令人牙酸。冲在最前面的乌桓骑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更可怕的是,那些蒸汽摩托根本不跟他们近身肉搏。
它们利用速度和地形优势,在乌桓骑兵的侧翼灵活穿插。一旦乌桓人想要包围,它们就猛轰油门,喷出一股黑烟,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地的弩箭和尸体。
这就是降维打击。
“妖术!这是妖术!”蹋顿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在这些“喷火铁兽”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彻底崩溃了,“撤!快撤回草原!”
“想走?”高顺透过护目镜,看着那面慌乱后撤的狼旗,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先生说了,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当矿工吧。”
他猛地一拧把手,蒸汽摩托发出一声咆哮,带着陷阵营如同一群黑色的幽灵,死死咬住了乌桓人的尾巴。
……
与此同时,邺城。
这座被袁绍视为铜墙铁壁的都城,此刻正遭遇着一场前所未有的“空袭”。
并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也没有漫天飞舞的箭矢。天空中,飘浮着十几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热气球。它们悬停在邺城的上空,投下了一片片巨大的阴影。
城中的百姓和守军惊恐地仰望着天空,以为是天神降临。
“那是……韩宇的‘天眼’?”城楼上,袁绍扶着垛口,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热气球上的吊篮里,突然抛洒下无数白色的纸片。
此时正值初夏,邺城却仿佛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
千万张纸片,随着风,飘飘扬扬地落入大街小巷,落入深宅大院,甚至落到了袁绍的脚边。
一名亲卫下意识地捡起一张,只见上面画着一幅简单的画:左边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邺城百姓,捧着空碗哭泣;右边是一个红光满面的河内民夫,手里端着大碗红烧肉,笑得合不拢嘴。
画下面还配着几行醒目的大字:
“袁绍囤粮不给吃,韩宇请你吃红烧肉。”
“投降不杀,管饱管够。”
“铁路修通日,米价十文时。”
“混账!混账!”袁绍一把抢过传单,撕得粉碎,“这是妖言惑众!这是攻心之计!传令下去,谁敢捡这些妖纸,立斩不赦!”
然而,风是挡不住的,人心更是挡不住的。
大街上,虽然有巡逻的兵丁在驱赶,但越来越多的百姓偷偷将传单塞进怀里。那些原本就因为粮价飞涨而心怀怨气的守军士兵,看着传单上那诱人的红烧肉,听着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握着长枪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几分。
“听说了吗?河内那边,只要去修路,一天三顿干饭,顿顿有油水!”
“真的假的?咱们在这给袁公卖命,连口稀粥都喝不上……”
“你看这纸上写的,韩先生是神仙下凡,那是专门来救咱们穷苦人的……”
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一般,在邺城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大将军府内,许攸看着满地的传单,长叹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主公,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这韩宇不用刀兵,光是用这纸片,就足以瓦解我军的士气。这一仗……还没打,人心就已经散了。”
袁绍双目赤红,如同困兽。他拔出宝剑,一剑砍断了桌角。
“我不信!我有高墙深池,我有十万大军!他韩宇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难道还能把这邺城的城墙给啃下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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