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林见他不答,便不再追问,只是对周铁山摆了摆手。
“带下去,严加看管。等城内肃清了,自然有人认得他。”
周铁山闻言,也不废话,将面如死灰的皇太极和索尼,如同拎小鸡崽子一般,扔给了身后的逐日军。
那队押送俘虏的逐日军刚走,崔北川便策马疾驰而来。
他来到夏明林旁边,翻身下马,大步走上前,抱拳沉声道:
“将军!东西两个城门的鞑子都被清理干净了,现在只剩下城里还剩下一些鞑子。”
夏明林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外围的威胁已经扫清,那就该关门打狗了。
他转头对身边的周铁山和崔北川沉声说道:
“传令下去!全军立刻进去屠城!并放火封死清军退路!”
“得令!!!”
崔北川和周铁山齐声怒吼,转身离去传达军令。
夏明林一夹马腹,率领者逐日军,跨过了那堆满尸体的壕沟,朝着盛京城的城门缓缓逼近。
待到逐日军跨过壕沟之后,夏明林对身后的亲卫说道:
“点火封路。”
盛京城内。
代善狼瘫坐在大政殿前的白玉石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跟着逃进来的亲卫们也大多惊魂未定。
阿敏此时也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代善身边,摘下头盔狠狠摔在地上。
两人沉默了片刻,阿敏忽然转过头,随口问了一句:
“这一路你看见八弟了吗?”
代善动作一顿,他放下手中的水囊,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乱军之中,谁顾得上谁?”
“这就怪了。”阿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疑惑道,“刚才咱们转了一圈,既没见着八弟,也没听见那边喊抓住了八弟。”
突然,他抓住代善的胳膊,急切道:“二哥,你说……八弟会不会趁着刚才乱战的时候,已经突围出去了?”
代善闻言,浑浊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波动。
若是皇太极真能跑出去,哪怕只带走几百人,那满清的火种就还没灭。只要人往白山黑水深处一钻,这逐日军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每一寸老林子都翻遍。
“若是真能逃出去……那是天不亡我大清。”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重新燃起的斗志——
既然皇太极可能已经突围,那就绝不能让夏明林察觉到老八的踪迹,更不能让他腾出手去追击!
代善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刀,对着周围那些瘫软在地的亲卫厉声咆哮:
“都他妈给老子站起来!”
随后他看向阿敏快速说道:“城里现在虽然乱,但应该还有不少溃兵躲在各处。咱俩分头行动,告诉他们,夏明林要屠城,谁都跑不了!想像个爷们一样死去,就去城墙上跟他们拼了!”
“好!”阿敏眼中凶光毕露,也不废话,翻身上马。
代善见状,也深吸一口气,重新跨上战马。
很快,两人便带着各自的亲卫,分头冲入了混乱不堪的街巷之中,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嘶吼着:
“夏明林要屠城!谁也活不了!!”
“横竖都是个死!是个带把的就上城墙跟他们拼了!!”
嘶吼声在各个街口回荡,撞击着每一扇紧闭的门窗。
但这声音并未像代善预想的那样,瞬间激起全军的血性。更多的溃兵只是木然地缩在墙角,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他们听到了,但心已经死了。既然横竖都是死,何必再去那城墙上遭罪?
但也有一部分人动了。大多是那些还残存着凶性的白甲兵,或者是自知投降也活不成的将领。这些将领,眼见逃生无望,便挥舞着马鞭,驱赶那些不愿意动的士卒。
“起来!装什么死!出去也是死,跟他们拼了!”
“别躲了!夏明林的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在皮鞭的抽打下,一部分溃兵终于麻木地站了起来。但他们只是像一群行尸走肉,拖着兵器,顺着人流向城墙涌去。
代善看着眼前这聚起来的数千溃军,眼神中也不禁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好。
就在这时,一阵热风夹杂着焦糊味,顺着垛口猛地灌了进来。
代善转过头,顺着垛口向下望去。
只见城外的壕沟早已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把盛京城围在中央。而火海前面就是正在逼近的逐日军。
但代善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身,对着那群乱哄哄挤在城墙过道上的士兵嘶声怒吼:
“都在发什么呆!各就各位!全军准备迎敌!!”
此时,城下。
夏明林带着逐日军一路冲到了盛京城下百步的距离,便停了下来。
他看着城头上人影,没有任何废话,抬手便是一挥:
“攻城队破门。其他人射箭压制。”
话音刚落,身后的逐日军齐刷刷地取下硬弓。
“崩!崩!崩!”
弓弦震颤。数千支利箭呼啸而出,直扑城头。
城墙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噗噗”的入肉声。
一名正趴在垛口张望的清军,只觉眼前黑光一闪,整个面门便被一支利箭贯穿。旁边的一名白甲兵反应稍快,刚要缩头,一支箭便准确无误地钉进了他的眼中。
眨眼之间,城墙垛口处便倒下了一排尸体,鲜血顺着砖缝汩汩流淌。
剩下的清军看着插在木柱里还在嗡嗡震颤的箭羽,吓得面无人色,死死贴着墙根,连半个脑袋都不敢露。
与此同时,逐日军中冲出三队人马。这三十名逐日军,推着三架由两根粗木架设、中间悬吊着巨大撞锤的简易冲车,直奔城门而去。
城墙上,代善躲在女墙后,眼看着逐日军的冲车就要撞上城门,对着那群缩在墙根下的清军吼道:
“都躲着干什么!快!丢石头!扔滚木!给我砸死他们!!”
听闻号令,那些清军不敢违抗,弯着腰去搬运脚下的滚木礌石。
然而当他们拖着石头挪到垛口下时,却谁也不敢直起腰来。
谁都知道,只要露头,那就是死。
代善见状,愤怒地大吼道:
“快点扔!谁不扔,现在就砍死你!”
即便面对威胁,那些士卒还是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就是没人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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