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卡微微偏头，避开了那过于灼热的触碰，眉头微蹙。
“丽塔，你今天的举止有些异常。是之前的任务压力过大吗？我认为你需要进行一次全面的心理评估...”
“心理评估？”丽塔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苦涩。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爱慕、所有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她眼里，只是需要被评估的“异常”？
积压已久的情绪如同不断上涨的潮水，在这一刻终于冲垮了堤坝。
失望、委屈、爱而不得的痛苦、以及那份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渴望...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瞬间淹没了丽塔最后的理智。
“是的，我异常。”丽塔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她向前逼近一步，将比安卡彻底困在自己与货架之间。
“我异常地想要靠近您，异常地想要触碰您，异常地...想要您只看着我一个人！”
比安卡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情绪外露、甚至可以说是失控的丽塔。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无路可退。
“丽塔，你...”她的话没能说完。
丽塔猛地踮起脚尖，双手捧住比安卡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勇气，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毫无技巧可言、甚至有些粗暴的吻，充满了长期压抑的痛苦和不容拒绝的诉求。
丽塔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带着灼热的温度，紧紧地压着比安卡的，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通过这个接触灌输给对方。
“唔...！”比安卡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唇上传来柔软而滚烫的触感，带着丽塔特有的、淡淡的红茶清香，却充满了她无法理解的激烈情绪。
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双手抵在丽塔的肩上，却在用力前的那一刻，感觉到了脸颊上的湿润。
丽塔...哭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比安卡。抵在丽塔肩上的手僵住了，推开的动作变成了无力的抓握。
她感觉到丽塔的眼泪滑过她们相贴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也带着一种绝望的悲伤。
为什么？比安卡混乱地想。为什么丽塔会哭？是因为这个吻吗？还是因为...她？
在她怔愣的瞬间，丽塔仿佛得到了某种无言的默许，这个吻变得更加深入。
她生涩地撬开比安卡的唇齿，舌尖带着试探和祈求的味道，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是一个充满了泪水咸涩味道的吻，却又是无比柔软和炽热的。
比安卡完全不知所措了。理性告诉她应该立刻制止这种行为，这明显越界了。
但情感上...她感受到的不是厌恶，而是丽塔传递过来的、汹涌澎湃的悲伤和渴望，以及那份深藏已久的、她一直未能解读的感情。
她抵在丽塔肩上的手缓缓放松，最终无力地垂下。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承受着这个过于亲密和激烈的吻，感觉到丽塔的身体在自己怀中微微颤抖。
丽塔在吻中倾诉了她所有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情
——多年的陪伴，暗中的守护，求而不得的痛苦，以及那份几乎将她吞噬的爱慕。
她像一个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紧紧抓着比安卡，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赎。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而苦涩的吻才渐渐平息。丽塔的力度放缓，从最初的疯狂索取变为轻柔的厮磨，最后缓缓退开。
黑暗中，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丽塔的额头抵着比安卡的，眼泪依旧无声地滑落。
比安卡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和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
“...对不起，大小姐...”丽塔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失控了...玷污了您...”
她似乎想后退，拉开这令人尴尬的距离，但比安卡却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逃离。
比安卡的心跳依然很快，唇上还残留着丽塔的温度和泪水的咸味。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泪眼朦胧的丽塔，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冰蓝色眼眸此刻盛满了痛苦和不安。
奇怪的，比安卡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被冒犯或厌恶。
相反，一种陌生的、柔软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她终于有点明白，丽塔之前的种种“异常”，那些她无法理解的眼神和触碰，背后隐藏的是这样沉重而炽热的感情。
“你...”比安卡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不需要道歉。”
丽塔惊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根据《舰员心理危机干预指南》，”比安卡下意识地引用她最熟悉的规则，但语气却不像平时那样冷硬。
“在压力环境下，情绪失控是可以理解的。重要的是后续的处理和疏导。”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丽塔。
“我...我需要时间来处理和理解...刚才发生的事。这超出了我现有的经验范畴。”
丽塔的心沉了下去。果然，还是这样...用规章和条例来 distancing...
但比安卡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住了。
“但是，”比安卡的声音轻柔下来，她甚至抬起另一只手，有些笨拙地擦去丽塔脸颊上的泪痕。
“我不想看到你哭。作为你的好友和上级，我有责任...让你感到安心。”
这个笨拙的、带着规章框架的安慰，却奇异地抚平了丽塔心中的慌乱和绝望。
她的比安卡，即使在这种时候，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
她没有推开她，没有厌恶她，甚至...在试图安慰她。
丽塔抓住比安卡为她擦泪的手，轻轻贴在脸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份难得的温存。
“我可以等，”她轻声说，声音里重新染上一丝希望，“无论您需要多长时间来理解。”
比安卡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狭小的储物间里，气氛从之前的激烈和痛苦，逐渐转变为一种微妙的、带着未尽之言的宁静。
丽塔看着比安卡依旧困惑却不再抗拒的眼神，心中做出了决定。
她不会再如此逼迫她的小姐了。她会放缓脚步，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地、耐心地，让比安卡习惯她的靠近，理解她的感情。
而今天这个意外的吻和之后笨拙的安慰，就是最好的开始。
警报似乎解除了。比安卡注意到门外的红灯已经熄灭，我们应该离开了。
再等一会儿，丽tA轻声请求，就一会儿。
比安卡没有反对。在寂静的储物间里，她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逐渐同步。
某种新的理解在沉默中建立，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规则。
最终，当时钟显示她们已被困整整一小时后，比安卡轻声开口：我们真的该走了。
这次丽塔没有反对。她稍稍退开，为比安卡让出空间，但在对方伸手开门时，她轻轻拉住了比安卡的手。
大小姐，她的眼神认真而温柔，无论您最终如何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请知道，我对您的忠诚和仰慕永远不会改变。
比安卡回望她，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为一个轻微的点头。
我始终信任你，丽塔。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门打开的瞬间，外面偷听的凛和妖精爱莉差点摔进来。
哇！你们谈完了？凛尴尬地笑着，我们刚好路过...
比安卡看看她们，又回头看看神情自若的丽塔，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没有追究，只是恢复了往常的严肃表情。
凛和妖精爱莉怀疑地看着比安卡以一如既往的笔挺步伐离开，只是耳根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丽塔看着比安卡的背影，脸上绽放出一个真正灿烂的笑容。
温水煮青蛙的计划，看来已经成功开始了。
而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的天鹅最终游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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