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号的科研区内，艾莉诺·卡斯兰娜的私人实验室，此刻正被一种名为“贫穷”的悲惨氛围笼罩。
那感觉，就像是银河系里所有的星光都变得黯淡无光，只剩下来自账单的催命符在幽幽闪烁。
“资金，归零。项目，停滞。人生，失去意义。”
艾莉诺像一滩史莱姆一样瘫在高级人体工学实验椅上，有气无力地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宣布。
她面前的全息屏上，代表资金的曲线图不是下跌，而是呈现出一条死气沉沉的、直达生命尽头的直线，无声地诉说着资本的残酷。
那件标志性的宽大白大褂，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科研尊严，一边滑落，可怜巴巴地挂在她胳膊上，露出了底下那件印着“别问，在算，没钱”字样的黑色小背心，以及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肩膀。
为了节省哪怕0.1%的能源开支，她甚至丧心病狂地关闭了恒温系统，只开了最低限度的应急照明。
整个人蜷在幽暗的光线下，像一颗因为交不起电费而即将被银河电网公司掐掉的小星星，散发着“我很弱，我很穷，别来骗我钱”的悲凉气息。
“反物质约束环嗷嗷待哺，量子隧穿效应仪饥渴难耐，还有那台娇贵得碰一下就要报修三年的‘心弦’主机……”
她掰着纤细的手指，每数一个烧钱的无底洞，她赤红色的瞳孔就黯淡一分，最后几乎要变成绝望的灰白色。
“上次那个‘全舰恋爱模拟器’赚的，还款后连填爱莉副舰长上次拆实验室留下的坑都不够！”
一想到爱莉，尤其是想到爱莉看着符华舰长时那仿佛能融化星辰的、毫不讲理的目光，以及她副舰长权限下那深不见底的特别经费……
一个大胆的、闪烁着信用点璀璨金光的计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等等！大众版会因为ooc（角色崩坏）和某些人的‘酸葡萄心理’而失败……”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迅捷得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幼豹，赤瞳中燃烧起名为“资本”的熊熊火焰。
“那么，如果我们推出一个百分百拟真、绝对还原、只为一人定制的‘舰长专属沉浸式体验舱’呢？”
客户画像瞬间清晰：爱莉·希雅！那位愿意为符华舰长一键清空购物车、并且拥有物理意义上“超度”任何ooc产品能力的、尊贵的VIp中p！
“为她量身打造一个完美的、独享的‘符华空间’！这样她不仅不会砸场子，还会抱着模拟器感动得泪流满面，然后哭着喊着给我们打钱！”
艾莉诺仿佛已经看到了爱莉一边喊着“华~”，一边将联盟信用点像不要钱的传单一样撒向她的实验室。“这根本不是商业计划，这是慈善！是爱与和平的桥梁！”
“等等……商业模型需要风险对冲。”科学的严谨（和怕被拆的恐惧）让她立刻开始寻找plan b。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舰员数据库里飞速掠过，瞬间锁定了另一个金光闪闪的名字——塞西莉娅·卡斯兰娜！
“同步推出‘塞西莉娅妈妈模拟器’！定价翻十倍！不，二十倍！”艾莉诺激动得一拍桌子，差点把桌上那个印着q版符华头像的马克杯震飞。“
那些渴望被她用温柔得快滴出蜜的声音呼唤‘好孩子’、‘亲爱的’的狂热追求者们，会为我们筑起一道用钞票堆成的、坚不可摧的马奇诺防线！”
完美的商业蓝图！艾莉诺兴奋得小手发抖，感觉白大褂下的黑色小背心都因为激动而紧绷了些许。
然而，现实的冷水，总是来得又快又猛。
三秒后，她再次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瘫倒，变成一个漏了气的、昂贵的等身符华限量版抱枕。
核心问题，依旧是数据！硬核的、真实的、未被公开的、属于符华舰长本人的“萌点”数据！
上次用的那个破公共数据库，只能造出个会跟你一本正经讨论《舰规》第几章第几条和能量护盾转化效率的“符华·AI试用版”，被爱莉徒手拆成二进制代码简直是理所应当的结局。
她需要的是符华舰长微笑时嘴角那精确到微米的、令人心安的弧度；是她无奈时眼神中那微不可察却又真实存在的纵容；
是她被爱莉突然袭击贴贴时，那看似困扰实则暗藏宠溺的细微表情变化；甚至……是她私下里一个人喝茶时，可能存在的某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比如对着茶杯发呆，或者偷偷捏一捏因为久坐而发酸的肩膀……
这些核心人格数据，她一个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与机器为伍的科技宅，上哪去搞？
难道要她直接冲到舰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符华舰长说：“尊敬的舰长，为了全舰的科研经费与科技进步，请您配合我的研究，我想量化您的‘萌点’并将其商品化，预计年化收益率300%？”
她毫不怀疑，回答她的会是教科书级别的“寸劲·开天”，并且附赠爱莉副舰长的纳米集群拆家服务plus版，以及来自比安卡监察官的一张《关于规范科研伦理与个人隐私保护》的罚单，罚金刚好等于她预期的收益。
“分布式计算……传感器网络……”艾莉诺喃喃自语，目光扫过个人终端上那个无比显眼的《休伯利安号内部社交及协作平台》，一个“天才”又“作死”的念头，如同病毒般侵占了她的逻辑核心。
她一个人算力不足，但全休伯利安号，不就是现成的、长期稳定运行的、超高精度的“符华舰长行为观测仪”吗？！
说干就干！艾莉诺瞬间进入状态，化身网络幽灵，开始在她能潜入的、权限不高的表层数据流里疯狂扒窃……啊不，是“搜集公开信息”。
很快，她就为自己的“机智”找到了佐证：
林馨的“舰长观察日记”加密相册里面不仅有分门别类（工作、休息、训练、喝茶）的高清图库，甚至还有心率、体温远程监测记录（标注：出于健康考虑）和“今日舰长叹气次数统计”！
丽塔的后勤报告有一份关于《舰长室地毯茶渍成分分析与清洁方案》的文档，后面附带了长达三页的茶渍泼溅动力学模型，精确还原了符华当时手腕的抖动幅度和杯子的倾斜角！
比安卡的《舰规符合度监察日志》里面详细记录了符华每一条符合或偏离舰规的言行，并附上了比安卡本人的“优化建议”。
例如：“舰长于今日14：32分未按规定路线返回舰桥，偏离最优路径3.7米，建议加强空间方位感训练（已为舰长预约相关课程）”。
甚至在一个匿名论坛（Ip追踪显示来自芙琳娜的终端），她发现了一个题为 《论如何在不引起爱莉副舰长注意的情况下与舰长进行正常（划掉）交流》 的求助帖，下面还有一堆匿名（但Id风格很眼熟）的跟帖讨论。
“完美！太完美了！”艾莉诺看着这些五花八门、角度清奇、甚至有点变态的数据，兴奋地搓着小手，白大褂随之滑落得更多，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但她浑然不觉。
“林馨提供生物信号与视觉素材，丽塔提供行为动力学分析，比安卡提供逻辑框架与‘官方’优化方向，芙琳娜……提供大量珍贵的实战失败案例参考。整合起来，就是足以乱真的‘符华·真·完全版’模型！”
她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那份极具诱惑力和学术欺诈性的 《关于成立“休伯利安号舰长行为模式联合研究小组（高端虚拟情感伴侣定制化开发项目）”的倡议书》
就在她文思泉涌，试图在倡议书里加上“本项目已获得潜在客户（爱莉副舰长）的高度认可（自认为）”时——
“艾莉诺小姐，您在吗？”
实验室的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了林馨医疗官那温柔得能溺死人的声音，但这声音此刻在艾莉诺听来，不亚于死神的召唤。
“我这边监测到您实验室的能源读数有些异常波动，尤其是数据流吞吐量在刚才三十秒内达到了峰值，担心您的设备超负荷运行，特地过来看看您……”
轰！
艾莉诺的大脑仿佛被那台娇贵的“心弦”主机正面砸中！她以超越人体极限的手速，瞬间切断了所有非法数据链接，清空浏览记录，关闭十几个隐藏窗口，动作快得几乎产生了音爆！
由于动作过猛，她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宽大的白大褂领口彻底放飞自我，滑落到了手肘，几乎将整个上半身的黑色小背心和裸露的肌肤都暴露了出来，锁骨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上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脸上那“小偷被抓赃”的惊恐表情，强行恢复到平时那副“凡人勿扰，科技最高”的科研专用冷漠脸。
实验室的金属门带着轻微的嗡鸣声缓缓滑开。
门外，林馨医疗官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温柔似水的标准笑容，但在艾莉诺眼中，这位“行走的顶级数据源兼潜在举报人”，此刻周身仿佛散发着如同超新星般耀眼的、名为“危险”的光芒。
“身份确认。林馨主管，”艾莉诺用尽可能平稳、接近电子合成的音调说道，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请进。关于能源读数异常，我可以解释……这源于一项……呃……旨在提升全舰成员幸福指数与情感健康的重大科研项目的前期数据调研。”
她看着林馨，那双赤红色的瞳孔里，不再仅仅是惊慌，更混合着一种科学家看到完美实验素材般的、诡异的炽热。
而林馨，则对眼前这只外表幼态、内心正在疯狂计算如何“卖掉”舰长和自己的科研幼狼，以及自己即将到来的、“被入股”的命运一无所知。
她依旧温柔地笑着，宛如一位关心妹妹的邻家大姐姐，优雅地踏入了这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未遂数据犯罪风暴的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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