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0日，教练团再次集齐，回到方圆市，这次的地点经方绪同意，定在了白家老宅。
众人回到茶室。“这四进院，保存得真好。”
老院长是老北京人，最喜欢这种被保护得很好的古建筑。
桑原若有所思，刚刚逛府邸时方绪淡然自在，轻车熟路不似作伪，他确确实实是在这里长大的，看着他拿出窖藏的茶叶，更是陷入深思。
老院长对着教练团各位成员，“说说吧，人员召集进度如何？我先说下我这边。
场地方面，方氏集团今天已经对集训基地封顶了，负责人回话，月底可以准时交付。
训练计划初步拟定下来，等下我们着重讨论。现在各位教练，反馈一下进度。”
秘书长掏出一张纸，“俞总教和方领队负责的内容，我一并汇总，55名五段选手，目前符合要求和通过审核的有26人，其中9人弃赛，1人联系不上。
能在3月1日报到的一共有16人，可评估为六段职业棋手，其中许厚、班衡两人尤为突出，建议可提升为七段，或作为六段主力队员。”
林厉接上，“受方氏帮助，洪河目前已正式回归，已恢复正常训练。”
老院长看着名单，职业棋手可用的人数情况比想象的要少，扭头看向负责业余组的教练们，寄希望于非职业那边。
前往云市寻找的副教练齐不平摇头。
“玄冰林寒，拒绝出战。
26岁，褚嬴龙彦排名后就是她。公认的天才少女，绝对理智，善于将棋局导入最复杂的计算，以摧毁对手神经为乐，胜率极高，但对胜负本身有出乎异常的淡漠。
16岁定段赛前，因极度厌恶职业棋手圈的功利，在最后一轮前夜故意弃赛，并切断了与围棋圈的所有联系。
目前她在一家殡仪馆做遗体整容师。拒绝的理由是围棋虚伪，似乎对围棋有着一种憎恨和嘲弄，自我放逐感强烈。”
玄冰一边给遗体美容，一边面无表情出声，“我要的是极致的安静和绝对的真实，围棋，算什么东西。”头也没抬起，“请不要破坏我的秩序感。”送客。
负责前往杭市寻找的李老头摇头。
“石佛陈实，拒绝出战。
39岁，是9人里年龄最大的。他成长的年代，华夏围棋积弱，职业名额极少，他并非天赋不足，只是每次都与仅有的几个名额擦肩而过。
他现在开了三家医院，是当地非常出名的心理医生。也是相当成功的商人。
拒绝的原因是，对阵六个有备而来的围棋强国，胜算概率低于18%，这是他根据过往三年国际赛事数据建立的预测模型结果。
认定我们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直言参赛会损害他成功人士的形象。”
石佛露出温和疏离的微笑，“很明显，这是一个注定失败的投资项目，我看不到任何投入产出比，我的时间和声誉非常昂贵，作为棋手？这不是我的最优解。”
随即递出名片，“如果需要，我的医院可以为国家队提供优惠价的心理服务。”温柔送客。
前往蜀市的女教练林馥摇头。
“红拂手赵敏，拒绝出战。
22岁，是上榜的唯二女棋手，性格刚烈，棋风疯狂、极具创造性与破坏力。招式天马行空，敢于弃子，善于在绝境中寻觅唯一的胜机。状态起伏大，但上限无人能及。
定段时遭遇性别歧视，一位男教练直言女棋手没有前途，不如早点嫁人，她当场将棋盘掀翻在对方面前，自此被圈子半封杀。
目前是一名地下摇滚乐队的贝斯手，生活昼夜颠倒。她认为围棋和摇滚一样，本质都是自由，如今她已经找到内心的自由，不需要围棋了。
前往粤市的教练卢荣摇头，
“飏风孙晓，拒绝出战。
24岁，极致的天才，但非常脆弱。灵感迸发时，能下出如飏风拂面般的绝妙好棋；心态崩溃时，棋臭不可闻，是榜上最不稳定的一人。他热爱围棋，但恐惧一切现实的对弈和评价。
他少年师从一位超级严苛教练，长期遭受“你除了一点天赋一无是处”的精神打压，导致定段赛关键时刻心态彻底崩溃，并患上了严重的赛场焦虑症。
目前无业，躲在家里靠打游戏和下网棋度日。很遗憾这次没能见到他，他始终隔着房门与我对话，他的邻居说他几乎从不出门，就连垃圾都是半夜放在门口等保洁收。”
京市教练团几乎是全军覆没，只剩副指导孙亚。
他点头，“掘地三尺王大力，同意出战。”
还没等大家喘气，又补充，“但是他有条件，集训期间每个月要给他3000，如果最后代表出战，每对战一场无论输赢要给他500，且必须当天结算。得讨论下是否同意，所以昨天我就没带他回来。”
虽说比赛赢了是会有奖金，但很少有棋手在赛前就这么功利。
老院长捶了捶额头，“说说他的情况。”
“掘地三尺，28岁，在下棋上极端务实，只要求一点点胜利就足够。不在意妙手，只追求每手棋51%的微弱效率优势，硬耗赢的，不具备任何观赏性，但胜率方面，稳定得可怕。
他的棋风和极度贫穷的家境有很大关系，从小被抛弃，又不愿意去孤儿院。
因着对围棋的热爱，靠捡瓶子去卖钱每次给自己打印一页棋谱，定段赛的报名费和路费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不够经济支撑他定段。
他目前是一名建筑工人，在工地上开升降机，他在下棋时计算目数就像计算工钱，一分一毫都错不得，下棋对他来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搬砖。”
太功利了。老院长头很痛，看向桑原和赵冰封，“方圆市四人怎么样？”
桑原从四张档案里抽出龙彦和班衡的，“龙彦和朱大勇状态积极可准时参训。龙彦有不俗于九段棋手的实力，值得重点关注，他家里的问题已由方氏集团接手处理，没有后顾之忧。
朱大勇此人虽没定段，但在弈江湖道场作为A班导师教学十余年，拥有超乎常人的敏感度和棋局判断力，小将时光洪河都曾是他的学生。
但有一点，去年他脑溢血，从方氏集团安排全套检查结果看，身体状态欠佳，不适宜进行长期比赛。
我建议，将他转为教练团成员，或者田忌赛马，让他保住其他棋手。”
此话一出，现场氛围完全僵住。没办法，大家都知道，一定有会几个甚至一批次棋手，是要被牺牲和为其他棋手让步的。
老院长打了暂停手，此时不宜影响军心。“这个等下我们再讨论，剩下的两名非职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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