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声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爆裂声，伴随着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在手背上的触感，让苏青妍浑身猛地一僵。
她感觉自己刺中的不是眼球，而是一颗灌满了腐烂汁水的浆果。
【击杀 LV1 感染者，获得 10 Sp。】
冰冷的系统提示，像一针强心剂，扎进了她几乎要停摆的大脑。
成功了。
自己……杀了一只丧尸？
她猛地抽回长刀，力气大到自己都向后踉跄了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墙上。
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直冲喉咙。
“呕……”
她捂着嘴，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满脸。
“很好。”
“第一个计件完成，奖励10点。下一个。”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手中的长枪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再次从另一处缝隙中刺出。
噗嗤！
【击杀 LV1 感染者，获得 10 Sp。】
下一个？
“我……我不行……”夏小冉缩在墙角，抱着头，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她亲眼看着苏青妍把刀捅进丧尸的眼睛，那爆开的画面在她脑中无限循环，让她快要疯了。
“你可以。”
姜哲抽回长枪，甩掉上面的污血，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夏小冉身上。
“或者，你可以选择等门破了，它们进来，帮你换一种工作方式。”
“我……”
“吼！”
就在这时，一只速度型变异体的利爪，猛地从一道较低的缝隙中伸了进来，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奔夏小冉的小腿抓去！
距离太近了！
“啊——！”
夏小冉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恐惧。
她尖叫着，闭着眼，胡乱地挥舞起手中的水果刀，对着那只爪子捅了过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捅到了哪里。
只听到“咔嚓”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嘶吼。
那只利爪猛地缩了回去。
【对 LV2 变异体造成 8 点伤害（弱点攻击），目标陷入‘断筋’状态。】
夏小冉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
“你看，没那么难。”姜哲的声音再次响起，“它现在动不了了，去找它的脑袋，捅进去。”
“不……不要……”
“你捅了它，它才会死。它不死，等下死的就是你。”
夏小冉看着门外那只因为剧痛而疯狂嘶吼的变异体，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把沾着黑血的水果刀。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
她再次冲到门边，对着那道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将水果刀一遍又一遍地捅了进去！
噗嗤！噗嗤！噗嗤！
【击杀 LV2 变异体，获得 20 Sp。】
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她才停下动作，整个人靠在荆棘之门上，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很好，效率有点低，但态度值得肯定。”
姜哲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继续。”
他下达了命令。
“在尸潮退去之前，我们就是流水线上的工人。”
“杀得越多，我们活下去的资本就越多。”
苏青妍看着已经陷入半癫狂状态的夏小冉，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双手。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握紧了长刀。
她不想死。
更不想饿死。
“噗嗤！”
她再次将刀刺了出去。
这一次，她没有闭眼。
她清楚地看到，刀尖没入丧尸的眼眶，搅碎了里面浑浊的脑浆。
【击杀 LV1 感染者，获得 10 Sp。】
恶心感依旧存在，但活下去的欲望，压倒了这一切。
宿舍里，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姜哲站在最中央，手中的长枪如龙，每一次出击，都精准而高效，稳定地收割着生命和Sp。
苏青妍和夏小冉分立两侧，动作虽然生涩，却也渐渐找到了节奏。
一个负责左边，一个负责右边。
黑色的血液，溅满了她们的脸颊和衣衫，让她们看起来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女武神。
一个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外的丧尸尸体越堆越高，很快就超过了一米，形成了一堵名副其实的“尸墙”。
这堵墙，反而成了新的障碍。
“妈的，够不着了。”夏小冉喘着粗气，她身高最矮，现在只能徒劳地用刀尖去够最上层丧尸的脑袋。
“让开。”
姜哲停下动作，走到墙角，拿起一根之前分解书桌剩下的金属拖把杆。
他将拖把杆和一块钢材扔进合成台。
【检测到合成配方：“加长型工具”】
【合成“尸体清理长钩”，需消耗5 Sp。】
“合成。”
光芒闪过，一根顶端带着巨大弯钩的长杆出现在他手中。
他走到门边，将长钩从缝隙伸出去，勾住一具丧尸的脖子，然后猛地向后一拉。
哗啦——
最上层的几具尸体被他硬生生拽了下来，露出了后面新的、鲜活的“货物”。
“原来……还能这样？”夏小冉看呆了。
“清理障碍，扩大生产面。”姜哲将长钩扔给她，“你力气小，以后就负责这个。清完一层，再让苏青妍上。”
“我……哦。”夏小冉乖乖接过了长钩。
她现在对姜哲的任何命令，都不会再有任何质疑。
流水线，优化了。
夏小冉负责清理尸体，为苏青妍创造输出空间。
苏青妍负责补刀，击杀那些被卡住或者受伤的丧尸。
而姜哲，则负责处理那些最棘手的，或者位置最刁钻的目标。
三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宿舍里的Sp点数，也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疯狂上涨。
【500…800…1200…1500…】
就在这时。
一道血红色的系统提示，再次覆盖了所有人的视网膜。
『第一次尸潮，将在10分钟后结束。』
『狂暴倒计时：09:59……』
话音未落，门外的丧尸仿佛被注入了兴奋剂，瞬间变得无比狂暴！
它们撞击的力量、嘶吼的声音、攻击的频率，比之前强了数倍不止！
轰！轰！轰！
【倒钩荆棘之门】的耐久度，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下降。
【耐久度：650\/800】
【耐久度：580\/800】
“加快速度！”姜哲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没想到还有最后这一波狂暴。
“吼——！”
一头体型壮硕的力量型变异体，猛地撞开身前的同类，巨大的头颅狠狠撞在荆棘之门上！
轰隆！
整扇门剧烈地一震！
【耐久度：420\/800】
“它的头！”姜哲低吼，“一起！”
他手中的长枪，苏青妍的长刀，夏小冉的水果刀，三把武器，在同一时间，从不同的缝隙，狠狠刺向了那只变异体的脑袋！
噗！噗！噗！
三道血箭飙射而出。
【合力击杀 LV2 变异体，获得 25 S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
当倒计时终于归零。
『第一次尸潮，正式结束。』
『祝各位……下次好运。』
门外，那山呼海啸般的撞击声和嘶吼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哐当。”
苏青妍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
她整个人一软，顺着墙壁滑倒在地，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夏小冉也丢掉了手里的长钩，直接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宿舍里那混杂着血腥和汗臭的空气。
活下来了。
姜哲靠在墙上，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Sp余额。
【生存点：1855】
一夜之间，暴涨了一千多点。
这比抢银行来得都快。
他走到瘫倒在地的两个女孩面前，从背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拧开，分别递给她们。
“喝点水。”
两个女孩像得到了赦免，抓过水瓶，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半小时后。
那张巨大的【舒适化改造大床】上。
三个身上带着伤痕和血迹的人，安静地躺着。
谁也没有说话。
苏青妍和夏小冉几乎是头一沾到枕头，就立刻沉沉睡去。
这一天对她们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姜哲却毫无睡意。
他打开了【青藤理工大学-校园频道】。
与尸潮降临时不同，此刻的频道，死一般的寂静。
在线人数，从之前的八千多，锐减到了不足三百。
这意味着，仅仅一个小时，就有超过七千人，在这所校园里，永远地消失了。
许久。
终于有第一条消息，颤颤巍巍地弹了出来。
“……结束了吗？”
“我……我还活着……呜呜呜……”
“谁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的朋友……他们都被吃了……”
“赵天呢？南区体育馆怎么样了？还有人吗？”
一条条信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茫然和绝望。
姜哲面无表情地翻看着。
他点开了赵天的那个直播间。
画面已经黑了。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超市的卷帘门被无数只手撕开，尸潮涌入，赵天那张惊恐绝望的脸。
姜哲关掉论坛，看了一眼身边熟睡的两个女孩。
她们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睡梦中依旧紧紧皱着眉头，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他伸出手，轻轻拨开苏青妍脸上的一缕乱发。
指尖传来的，是温热的、活生生的触感。
“效率还是太低了。”
他收回手，看着天花板，冷静地进行着复盘。
“下次尸潮，强度肯定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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