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小听到哥哥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有些惊讶了：“哎呦！真的假的呀？还有这回事？我都没看见他跟女人说过话，有时候我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唉！可惜呀，他最后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
龙浩语气变得十分确定，甚至被林老小的话给逗笑了：“二哥，那你可就不了解东哥啦。人家咋没孩子呢，他没跟你说嘛？应该有一个儿子，我记着那个孩子叫林俊杰，现在应该得七八岁了吧。只是……这孩子母亲出身不太光彩。我们混迹江湖的，身边多半是风月场合里的女子，上哪找那么多良家妇女去呀。那孩子母亲叫小燕，她在夜总会上班，跟东哥大概有小半年呢。我们在外面混都是露水情缘，谁会真的动感情呀，玩几个月，腻了也就淡了。后来听说这个小燕怀了孕，东哥也没有明确表态是不是他的孩子，只是让我定期送些钱过去，确保她衣食无忧。那个孩子我看见过，模样挺像他妈的，但眉宇之间依稀能看到东哥的影子。东哥始终没松口承认这是他的种，只是吩咐我按月送钱，他自己也从来没去看过这个孩子。”
“龙啊！”林老小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龙浩手腕，力道大的让龙浩感觉到疼了，“这个孩子，咱们必须找到他啊！我隐约听大哥提起过一嘴，他好像……生育方面有点问题。早些年蹲号子时候，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咋滴啦，好像是得了什么弱精症。这玩意儿也不是绝对的，我还是想找到这个孩子。现在科技发达了，可以做亲子鉴定。龙啊，你得跟我回去一趟，无论如何咱们得把这孩子找出来！”
“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思。”龙浩反手握住林老小的手，脸上露出激动神情，“咱们这样啊，一会半夜出发，明天晚上就能摸到松江。白天去我怕碰到认识人，晚上咱们好办事……”
“我懂，咱们就悄悄回去，我绝不能让你有什么事。”林老小理解的点点头，“你再跟我多讲讲大哥的事，咱们还有时间，出发时我让司机开车，咱们俩在车上睡觉。”
“行，这要真是大哥孩子，那大哥有后啦！”
“你说他咋不结婚呢？”
“他不太相信女人，我听他说话那意思，之前处过两个对象，后来因为穷跟他分开了。再说了，这多潇洒呀，夜夜当新郎。这方面你就放心吧，大哥一点都不亏。”
“我是真不了解他，你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
龙浩的思绪，再次回到几年前：“东哥那时候可没少捉弄我，当时我也确实是虎了吧唧的，他说啥我信啥。他不是干拆迁的嘛，麻烦事一桩接一桩的，不是今天他整别人，就是明天有人上门找茬。有一天啊，东哥把我叫到跟前说：‘小龙啊，你去一趟太平那边工地，就你一个人去，拎一把砍刀啊，到了地方就喊你是林小东兄弟，让那个冯立财滚出来，见着他你不用废话，直接给我砍他就行！你敢不敢去？”我当时就乐啦，那有啥不敢去的。我啥话都没说，拎着片刀走了。”
“冯立财？这个名字我好像也听过，在太平路那边，是不是挺有名啊？大哥让你单枪匹马去闯他地盘？”
“有名？何止是有名！”龙浩提高了声调，“他可是太平路一带妥妥土皇帝，简直是名声赫赫，手下养着一大群亡命徒呢！”
“我滴天呀！你就自己去的？大哥当时没给你安排几个人？”
“二哥，你先别着急呀，听我往下说嘛。”龙浩示意他稍安毋躁，“东哥怎么可能真让我去送死呢？当时我年轻气盛，又被东哥的话激着了，脑子一热拎着刀就去了。到了工地，我按东哥教的话，扯开嗓子大骂：‘狗篮子冯立财，你他妈赶紧滚出来！’我这话刚喊完，好家伙，从工地里面、工棚后面，乌泱泱冲出几十号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式！当时我这颗心呀，那是咣咣乱跳呀，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但是来都来了，也不能认怂呀？我硬着头皮把东哥名号又报一遍，谁成想啊，这帮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声大喊“揍他！”，全都奔我来了。我手里一把片刀跟几十号人混战，一会不得把我剁成肉酱啊。就在我腿肚子转筋时候，眼看着被人撩倒了，我听见身后‘砰砰’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声！”
龙浩模仿着当时开枪的声音，把林老小吓了一跳，他听的太入迷了。“那帮围着我的小卡拉们，当时吓懵逼了，不敢再动手了。我抬眼一看，好家伙，东哥带着黑压压一片人，最少得有上百号人，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手里端着家伙式，那阵仗把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一猜大哥在试你胆量呢，看你到底是不是那块料，我说他绝不可能真让你去送死嘛。”林老小听到这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呀，老用这招磨练我，我都习惯了！”龙浩无奈地笑着摇头，“后来他才跟我交底，说我年纪轻棱角太利，必须得经历真刀真枪的阵仗，才能褪去那身稚嫩，能快速锤炼出临危不乱的能耐。”
“那要是……没锻炼出来呢？”林老小好奇地追问。
“我也这么问过他，他说要是锻炼不出来，那我只能永远当个冲锋陷阵愣头青，运气好呢碰上个仁义大哥，当个贴身侍卫之类的，要是碰上心术不正的大哥，我就是炮灰命。”
“真是话糙理不糙呀，是这么个道理。”林老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冯立财这个事，怎么了结的啊？”
“那天我们仗着人多占了上风，把他们给狠狠收拾了一顿，算是暂时压住了他们。可这件事还真没有完全了结，”
龙浩脸色阴沉下来，“也就过去两个多月，有一天我去工地溜达，半道上被冯立财派人给堵了，这帮人把我绑到一个废弃仓库里。后面的事不用我细说，二哥你也能猜到吧？他们把我给一顿毒打，那真是往死里打呀，打完以后，他们把我扔在医院门口了。我在病床上躺了足足有半个多月，才能勉强下地。东哥看到我的惨状，他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铁青得吓人。他那个人呀，要是开口骂人，说明这事还有转圜余地；就怕他这种一言不发的样子，那是真正动了杀心喽。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预感到要出大事了，当时还强撑着劝他，我说这都是自己惹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让他别插手。他只是走到床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那……冯立财后来肯定是彻底消失了吧？”林老小压低声音问道。
“嗯！我没想到东哥动作那么快，也就过了十来天，消息就传开了——冯立财被人做掉了，尸体直接被扔在闹市区，像是某种示威。警察第一时间找到我，我心里跟明镜是的，知道是大哥为我出的头，但我能说吗？我在里面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他们查了我那几天行踪，确实有不在场证明，关了二十四小时就把我给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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