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院长妈妈正守在小安的床前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祝星歌把东西放下的声音惊醒了她，她抬头见人回来，轻声道：“东西拿回来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时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明天还有早课吧？”
“我请假了。”祝星歌说，明天她还要约那些经纪人谈一谈，实在是没时间去学校。
院长妈妈皱起眉头，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可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她自己一说完，就垂下了眼，全身都透着悲伤，“是我们拖累了你啊，要是你因我们失利了，我真的憎恨自己。”
“院长妈妈，”祝星歌蹲下来，握住老人枯瘦的手，“小安也是我的弟弟啊。”
她安抚完人，就走出了病房，找了个角落开始打电话。
全是之前存的一些经纪人电话。
第一个电话很快接通，对方热情的声音在听到她名字后立刻冷了下来。
“祝小姐，很遗憾我们公司暂时没有签约新人的计划......”
“但你之前不是说要签我？”祝星歌不解。
“已经签了其他人了，祝小姐抱歉。”那边说完就挂了。
祝星歌拿着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一会儿，随后打了第二通。
第二个电话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第三个倒是聊得久一些，但最后对方支支吾吾地说需要“再考虑考虑”。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签了别人。”
“您不符合标准。”
“最近很忙，您先联系联系其他人？”
......
大部分的人听到她的名字叫就拒绝了她，有小部分同意了之后，很快又打回来回绝了明天的见面。看样子贺锐鸿那边已经开始发力了。
祝星歌的手垂了下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通话结束的字样。她盯着那个红色的挂断图标，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瞬间就划走了。她继续翻着手机上的电话，只剩了最后一个——周舒蕴。
她并不是最后交换联系方式的人，却因为名字的缘故，掉到了通讯录的最下面，使她现在才发现。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
“周女士你好，我是祝星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祝星歌？”周舒蕴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背景的杂音消失了，似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我正想联系你。”
“你应该知道你自己被封杀的事了吧，贺家不知道为什么，在圈子里禁止所有人和你签约，霸道的很。不过正好，便宜了我。”
祝星歌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你不怕吗，我和他们有过节。”
周舒蕴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从那边传了过来：“我周家和杨家可不怕贺家，在话语权上，是比他们高一点。”
“可为了我和他们对上......”祝星歌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在手机背面无意识地划着圈，“值得吗？”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我周舒蕴没怕过麻烦。”
窗外的星光这时候照进了祝星歌的眼睛，似是一道名为希望的光。
“谢谢。”她说。
“明天上午十点，星辰大厦32层。我等你。”
·
星辰大厦，是用玻璃幕墙构筑的现代城堡。阳光在镜面上跳跃，晃得人直眯眼。
前台见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往里走，起身过来迎接。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我找周舒蕴，约好了十点见面。”温柔的女声响起。
“舒蕴姐？”前台小姐疑惑的抬起头，目光在触及面前的人时明显怔怔了一下。
眼前的女孩穿的还是校服，头发松松地扎在后面，只留下几缕碎发垂在耳际。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杏眼清澈见底，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唇形，像一片初绽的樱花。
“您是......新签的演员吗？”前台忍不住问道，小姑娘实在长得不错，穿着校服完全就是白月光，校园女神级别的。
祝星歌摇摇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不是，我是歌手。”
前台这才想起刚刚她说的，她找的是周舒蕴。
星辰娱乐的人都知道，周舒蕴是老板的朋友，还没签艺人，就有专属的办公室，手里就有大把的资源，不能得罪。
“请问您叫什么？”前台问。
“祝星歌。”
前台一查，果然有这事，礼貌地站起身，带她上电梯：“舒蕴姐确实说过这事，祝小姐，请跟我来。”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偷瞄身旁的女孩。
这长相，就算当花瓶也能红啊，舒蕴姐看人的眼光也太好了。
电梯直达32层，门开时周舒蕴已经等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丝质衬衫，衬得肤色如雪，手腕上那串珍珠手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准时。”周舒蕴唇角微扬，伸手替祝星歌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喜欢守时的人。”
随后看向带祝星歌上来的前台，礼貌笑道：“谢了。”
周舒蕴也是一等一的美女，温和的笑脸迷的前台晕晕乎乎的。
前台就这么恍恍惚惚的下了楼，一下去就被小姐妹给拦住了。
“怎么样，那个女孩真是歌手啊，这也太好看了，好纯！”
“舒蕴姐真要签她吗，这是她手里第一个艺人吧。”
“她要是出道的话我一定要粉她！”
前台被围的有些窒息，赶紧推开她们一点，喘了口气说：“真的，我看她们去的方向是录音棚，那女孩应该真是歌手。”
说起这个，前台突然就想到了前段时间很火的年轻乐队主唱，好像和这个女孩有点像。
她赶忙拿出手机查看，见到那张不施粉黛的脸，立马就认出这是她刚刚接待的女孩。
“真厉害，高中没毕业，就要当歌手了......”前台呐呐自语，像是看到了那个女孩一飞冲天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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