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两人都没出门,沈行罕见地赖床,手臂紧紧箍着予乐安的腰,脸埋在他肩窝里,呼吸平稳绵长。予乐安醒来时发现自己像被大型章鱼缠住,动弹不得。
他侧过头,看着沈行熟睡的侧脸,晨光在那张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睫毛很长,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昨晚大概没睡好。
予乐安抬手,指尖虚虚描摹沈行的眉骨、鼻梁、嘴唇。睡着时的沈行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甚至有些孩子气。
指尖刚碰到嘴唇,沈行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予乐安手指僵在半空。
沈行张嘴,轻轻咬住他的指尖,用牙齿磨了磨。
然后他松开,问:“看什么?”
“看你。”
沈行翻身把他压在下面,手撑在他耳侧,目光落在他锁骨上——那里涂了药膏,但齿痕依然清晰。
“还疼吗?”
予乐安摇头:“不疼了。”
沈行低头,嘴唇贴在那个齿痕上,很轻地吻了吻:“我是不是很可怕?”
这个问题他昨晚也问过,予乐安抬手,手指插进沈行柔软的发丝里,轻轻梳理着。
“我问你,如果昨晚是别人,比如赵清漓,或者林学姐,或者任何一个朋友亲了我,你也会那样吗?”
沈行皱眉:“他们不会。”
“假设。”
沈行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朋友。”沈行说。
“但江白不一样,他是过去,是遗憾,是……是你的另一部分。”
予乐安捧住沈行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那我现在告诉你,沈行,你不是可怕,你是在害怕。”
“你害怕失去我,害怕我还留恋过去,害怕那个吻意味着什么。”
沈行眼睛红了,他别开脸,但予乐安不让他躲。
“沈行,我不怕你,我怕的是你明明不安却什么都不说,怕的是你心里有刺却假装没事,怕的是有一天你因为太爱我而不敢告诉我你受伤了。”
沈行看着予乐安,声音有些抖:
“我看到他亲你的时候,心脏像被捅了一刀。”
“我知道。”
“我想把他撕碎。”
“我知道。”
“我更想把你关起来,谁都不让看。”
予乐安笑了,眼角却有泪:“那你关啊,钥匙给你,密码给你,指纹锁也录你的,把我关在你心里,关一辈子。”
沈行怔住了,他把脸更深地埋进予乐安颈窝,呼吸沉重而潮湿。
“乐安,我会弄疼你。”
予乐安的手指顺着他紧绷的后颈往下滑,一下一下地安抚:“没事。”
“我甚至会伤到你。”
“你不会。”
“我会。”沈行抬起头,眼眶通红,眼神却异常清醒。
“我昨晚不止想咬你。”
予乐安的手指在他后颈停顿了一下:“嗯。”
沈行抬起头,眼眶还是红的,但眼神已经变了,“我想把你按在花园的草地上,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你的衣服,让他们看清楚,尤其是他,看清楚你是怎么在我身下哭的,看清楚你是怎么被我弄得一塌糊涂的。”
他的手指滑到予乐安腰侧,隔着睡衣布料,力道不轻不重地按着:“我想听你求饶,想听你叫我的名字,想让你除了‘沈行’这两个字,什么都说不出。”
予乐安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开始发烫,但他没有躲,继续看着沈行。
沈行手指顺着腰线往下滑,停在大腿根,然后钻进睡衣下摆,掌心贴着予乐安大腿内侧的皮肤,那里的温度烫得惊人。
予乐安全身都在发抖,他抬起被沈行压住的手,轻轻抓住沈行的衣领。
沈行喉结滚动,眼底的欲色更浓,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予乐安身后,隔着睡裤布料不轻不重地按了按:“我好想听你哭,想听你说不要了,但我不想停,我想做到你晕过去。”
予乐安喘息着,眼睛湿润地看着沈行:
“那……为什么不做?”
他抬起手,摸了摸沈行紧绷的下颌线:“昨晚你把我带回来,洗了澡,涂了药,然后只是抱着我睡。为什么?”
沈行沉默了很久,久到予乐安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然后他听见沈行用破碎的声音说:
“我要你,但我要你是清醒的,是愿意的,是想要我的。”
予乐安抱住沈行,把脸埋在他胸口,沈行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说:“所以,予乐安,你现在清醒吗?”
予乐安点头。
“愿意吗?”
“愿意。”予乐安哑声说,“想要你,沈行,我想要你。”
沈行深吸一口气,他低头吻住予乐安,吻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时,沈行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润滑剂和安全套,他挤了一大坨在手上,却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看着予乐安:
“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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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乐安闭着眼睛任由沈行抱去清洗。
洗完后,他被裹进柔软的浴巾里抱回床上,沈行仔细地帮他涂药,锁骨的咬痕,大腿内侧的擦伤,还有身后的红肿。
涂药时沈行眉头紧锁,予乐安昏昏沉沉地抬手碰了碰他的眉心:“别皱眉……”
“弄疼你了。”
“不疼。”予乐安往他怀里蹭了蹭,“舒服。”
沈行没说话,把他搂得更紧了些,两人相拥着沉入睡眠,没有噩梦,没有不安,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予乐安眯着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意识渐渐回笼。
身边是空的,床单上还残留着沈行的体温和味道,他动了动,浑身酸软得厉害。
身上穿着沈行的衬衫,宽大得能盖到大腿,下面套了条沈行的运动短裤,松紧带勒在腰上,空荡荡的。
他撑着坐起来,锁骨处的药膏已经干透,结了一层薄薄的膜。
厨房传来煎东西的滋啦声还有咖啡机的嗡鸣,沈行在做早餐。
予乐安慢慢地挪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时腿软了一下,扶住床头柜才站稳,缓了缓,他走到房间的阳台,推开了玻璃门。
晨风很大,一下子吹乱了他的头发,他从衬衫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沈行偶尔会抽,他有时候会偷一支。
点燃,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冲进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
但没灭,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城市的轮廓,脑子里回放着沈行说的那些话。
风把烟灰吹落,予乐安夹着烟的手指有些抖,他想,如果没有当年公园里的那记耳光,没有江白被拖走时的呼喊。
也许他真的会一直和江白在一起,少年时的喜欢那么纯粹,纯粹到可以对抗全世界的恶意。他们会偷偷恋爱,会考同一所大学,会在陌生的城市租一个小房子,笨拙地学着怎么生活。
然后呢?
予乐安吐出一口烟,它在风里迅速消散。
然后大概会像所有少年爱情一样,在现实里慢慢磨损。江白要出国,他可能跟去,也可能留下,他们会在距离和家庭压力里争吵,在价值观的差异里疲惫,最后在某一个平静的日子里疲惫地说分手。
身后的玻璃门被拉开,沈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看到予乐安指尖的烟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把咖啡递了过去。
予乐安接过,喝了一口,很苦,他把烟递到沈行唇边,沈行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
然后予乐安凑过去,把嘴里那口烟渡进沈行嘴里,沈行愣了一秒,随即扣住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带着烟味的吻。
予乐安喘息着靠在沈行肩上,轻声说:“我刚才在想,如果没有当初公园里的事,我可能真的会一直和江白在一起。”
沈行身体僵了一下。
“我们会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恋爱,吵架,和好,再吵架。”
予乐安继续说,“也许会分手,也许不会。”
沈行手里的咖啡杯晃了一下,几滴褐色的液体溅出来。他放下杯子,用力把予乐安按进怀里。
两人在晨风里抱了很久,直到咖啡凉透,烟蒂燃尽。
沈行终于松开他,重新端起咖啡:“去吃饭。”
予乐安没动,朝他伸出双手:“抱。”
沈行:“几步路都走不动?”
“走不动,你弄的,你负责。”
沈行笑了,他弯腰轻松地把予乐安抱起来。
予乐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沈行,你以后要是再不安,就直接告诉我,别自己憋着,也别……伤害自己。”
沈行脚步一顿:“我没——”
“你有。”予乐安戳穿他,“你昨晚咬我的时候,自己的嘴唇也咬破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下次不会了。”
“可以咬。”予乐安亲了亲他的侧脸,“但只能咬我,不能咬自己。”
沈行喉结滚动,“嗯”了一声。
予乐安坐在沈行腿上吃的早餐,因为他说椅子太硬,坐着疼,沈行只好调整姿势让他坐得更舒服。
早餐吃得缓慢而缠绵,予乐安每吃一口都要扭头喂沈行一半,理由是“你做的,你也得吃”。
最后一片培根被予乐安咬在嘴里,故意只露一半在外面,沈行挑眉看他,予乐安眼睛弯成月牙,凑过去。
沈行低头,用牙齿轻轻叼走那半片,顺便舔了舔他沾着油光的嘴角。
“饱了。”予乐安靠回他肩上,懒洋洋地说。
沈行拿起纸巾给他擦嘴:“真饱了?橙汁还没喝。”
“你喝。”予乐安把杯子推到他唇边。
沈行就着他的手喝完,放下杯子,手掌搭在他腰上:“腿麻了。”
予乐安没动,反而伸手环住沈行的脖子,整个人贴得更紧了些。他眨眨眼,声音放得很轻:
“老公……”
“嗯?”沈行声音低下去,搭在腰上的手收紧了些。
予乐安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吸温热地喷在皮肤上:“我身上……还疼。”
沈行立刻皱眉:“哪里疼?我看看。”
“不是那种疼。”予乐安打断他,手指在他后颈轻轻画圈,“是想你留下的疼。”
沈行喉结滚动,明白了,他另一只手从他衬衫下摆探进去,掌心贴着腰侧细腻的皮肤,缓慢地摩挲。
“刚吃完饭,会不舒服。”
“不会。”予乐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轻一点就好。”
两人对视着,沈行看了他很久,最后很轻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他抬手,指尖轻轻拨开予乐安额前的碎发:
“予乐安,你真是……”
“真是什么?”予乐安追问,嘴角带着笑。
“真是……我的克星。”
说完他托着予乐安的臀站起身,予乐安惊呼一声,腿本能地缠住他的腰。
沈行抱着他往卧室走,予乐安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深深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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