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半月时光已悄然而逝。
西北边陲,广袤无垠的戈壁与沙漠之上,战火连天,烽烟四起。
慕容苍统领的西征大军,如同一柄经过千锤百炼的绝世神兵,锋芒所向,势如破竹,大军兵分三路,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西域联军仓促构筑的防线。
慕容苍本人更是亲率中军精锐铁骑,发挥其绝世帅才,运筹帷幄,奇正相合,将西域诸国那些号称勇武、实则各自为战、号令不一的联军打得晕头转向,节节败退。
铁蹄踏碎黄沙,旌旗遮天蔽日,大周军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兼有慕容苍这等不世出的名将指挥,士气如虹。
反观西域联军,虽人数众多,却缺乏统一有效的调度,各部族之间矛盾重重,心怀鬼胎。在慕容苍一系列精妙的战术打击下——或夜袭营寨,或断其粮道,或诱敌深入、围而歼之——西域联军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向西逃窜,很快便被彻底逐出了大周边境,甚至被慕容苍率领得胜之师,一路追击,反攻入了其本土境内。
捷报如同雪片一般,通过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源源不断地传回神京城。今日克复某处失地,明日歼灭敌军数千,后日又迫降某个小国……喜讯一个接着一个,传递捷报的斥候马蹄声成了神京城最动听的乐章。
金銮殿上,皇帝连日龙颜大悦,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舒展开来,对慕容苍及西征将士的褒奖、赏赐接连不断,毫不吝啬。神京城的百姓也沉浸在一片欢欣鼓舞之中,茶楼酒肆间,人人都在传颂着慕容将军的赫赫战功,仿佛已经看到了西域彻底平定、四海升平的盛世景象。
然而,在这普天同庆的氛围之下,端坐于秦王府深处的李长空,心情却并非全然轻松,他同样每日都能通过影卫建立的、比官方驿道更为迅捷机密的渠道,收到慕容苍亲笔书写的军情密报。
密报中,慕容苍详细禀明了战事进程,一切看起来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敌军望风披靡,我军士气高昂,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似乎指日可待。
但正是这种过于顺利,反而让李长空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他手指轻轻敲击着铺在书案上的西域地图,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穿透图纸,看清那片广袤土地上的真实局势。
“慕容在报中言道,西域战事并无异常,一切顺利……” 李长空低声自语,眉头微蹙,“若果真如此,那个能在短时间内统一西域三十六国,整合各方势力,敢于主动挑衅大周的女王……难道只是个纸上谈兵、外强中干的草包不成?”
他绝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一个能够统一混乱西域的雄主,其手腕、心机、实力,必然都非同小可。
如此不堪一击,背后定然隐藏着更大的阴谋。是诱敌深入?是缓兵之计?还是另有倚仗,尚未显露?种种可能性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嗅到了一股潜藏在捷报之下的、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不行,绝不能掉以轻心。” 李长空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西域不容有失,慕容苍的安危更是至关重要。他必须未雨绸缪,进一步增强前线绝对的核心力量。
“来人!” 他沉声唤道。
“殿下有何吩咐?”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单膝跪地,正是影卫统领。
“即刻传令白战前来见我!”
“是!”
不多时,一身戎装、气息愈发沉稳雄浑、周身隐隐有元气波动的白战,大步走入书房,抱拳行礼:“末将白战,参见殿下!”
李长空目光扫过白战,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这段时间借助灵石的刻苦修炼,白战已然成功纳灵入体,正式踏入了炼气士的门槛。
他本就天赋异禀,肉身强横无匹,如今体内元气充盈,与原本磅礴气血相结合,更是如虎添翼,实力暴涨,寻常初入炼气境的修士,在他面前恐怕走不过三招。
“白战,西域战事虽顺,然本王心中仍有不安。”
李长空开门见山,将一份密封的卷轴和一个沉甸甸的、散发着浓郁灵气的包裹推到白战面前,“此乃炼气诀抄本,你带足足够数量的灵石,挑选十名已成功纳灵入体的武卒精锐,轻装简从,秘密西行,以最快速度赶往西域前线,将此物交予慕容苍手中。”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慕容苍乃是帅才,自身武道修为亦早已臻至宗师巅峰,距离炼气之境仅一步之遥。有这炼气诀和灵石相助,以他的天资,突破当不在话下。”
“一旦他成功踏入炼气之境,以其帅才,配合炼气士的强横实力,西域大局方可真正无忧!你等抵达后,便留在军中,听他调遣,有你们十一位炼气士相助,即便西域有变,也足以应对绝大多数变故。即便真有连你们都解决不了的麻烦,至少也能支撑到本王亲自赶至!”
白战双手接过卷轴和包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眼中闪过炽热的光芒。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轰然应诺:“末将遵命!必不辱使命,定将功法与灵石安全送达慕容手中,并助他稳定西域局势!”
“好!事不宜迟,你即刻出发!”
“是!”
白战不再多言,躬身一礼,转身大步离去,身影迅捷如风,很快便消失在王府深处。
安排完西域之事,李长空稍稍松了口气,但神京城内的暗流,同样需要他密切关注。
午后,秦王府后院,绿树成荫,凉风习习。李长空与岳父林如海对坐在一座精致的八角凉亭内,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茶香袅袅。然而,亭中的气氛却并不如景色般惬意。
林如海轻轻呷了一口清茶,眉头却紧紧锁着,脸上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色,他放下茶杯,目光看向气度愈发沉稳如山、深不可测的女婿,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殿下,百花楼那边……动静是越来越大了。如今已然开始大肆贩卖那害人不浅的芙蓉膏了。”
李长空闻言,神色平静,仿佛早有所料,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嗅茶香,语气淡然:“哦?岳丈大人也听闻此事了?”
“哼!” 林如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冷哼,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厌恶。
“何止是听闻!那起子魑魅魍魉,如今已将黑手伸向了整个神京,乃至周边州府的勋贵世家子弟!其心可诛!想不知道都难啊,如今各大世家,但凡是消息灵通、家教稍严的,都已明令严禁族中子弟靠近百花楼及类似场所半步。”
他越说越气,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可即便如此,发现得终究是太晚了,不知有多少世家子,甚至是……甚至是某些家族中颇有地位的子弟,乃至个别家风不严、自身不检点的家主,都已深陷其中,染上了这芙蓉膏的瘾癖。”
“此物犹如附骨之疽,一旦沾染,极难戒除!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心智沦丧,形同废人!长此以往,他们挖空的是自家的根基,侵蚀的,可是我大周的国本啊!”
林如海为官清正,一生以社稷江山为重,眼见此等祸国殃民之物肆虐,却一时难以遏制,怎能不痛心疾首,忧愤交加?
李长空看着岳父激动的神色,放下茶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冷漠与掌控一切的自信:“岳丈暂且息怒,不必过于焦虑。”
他目光望向亭外摇曳的竹影,缓缓道:“本王麾下影卫,早已暗中查探,百花楼贩卖芙蓉膏所得的巨额赃款,其流转、藏匿之处,已大致在掌控之中。况且,岳丈且细想,如今被此物所惑、甘愿挥霍家财的,都是些什么人?无非是那些依靠祖上荫庇、自身无所事事、终日斗鸡走马、盘剥百姓膏脂以供享乐的勋贵纨绔,以及部分为富不仁、囤积居奇的豪绅巨贾。”
“此辈于国于民,有何益处?他们的家财,取之无道,如今被百花楼背后的势力巧取豪夺而去,从某种意义上说,倒也省了朝廷日后整顿吏治、清理冗滥的麻烦。”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既然愿意慷慨解囊,为本王……嗯,为朝廷筹备日后平定四方、安抚黎民所需的军饷资财,我们又何妨暂且作壁上观,静观其变?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哪些人家已然烂到了根子里,日后清理起来,也好有的放矢。”
林如海听到女婿这番近乎冷酷的分析,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他不得不承认,李长空的话虽不中听,却一针见血,道破了残酷的现实。
那些被芙蓉膏腐蚀的,的确多是国家的蛀虫,从这个角度看,这未尝不是一场另类的“洗牌”。但他心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除,反而转向了更深层的担忧。
“殿下所言,虽有其理……可是,” 林如海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脸上忧色更浓,“老夫所虑者,并非仅是这些纨绔子弟。此物既能操控心智,使人沉沦,那么……那些手握实权、身处枢要之位的朝廷大员,封疆大吏之中……是否也已有人遭了暗算,被此物所制,从而受制于那幕后黑手呢?”
这才是林如海真正恐惧的事情。目前朝堂上,李长空凭借赫赫战功和北境的绝对支持,虽已是权势滔天,但主要影响力仍集中在军方及北境一线。
放眼整个庞大而复杂的大周帝国,南方富庶之地、中原腹心区域,盘踞着众多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他们掌控着庞大的财力、物力和人口,虽然其直属的武装力量可能远不如百战精锐的北境边军,但一旦被整合起来,或是在关键时刻作乱,仍是一股足以动摇国本的巨大力量。
更何况,还有那些一直潜伏在暗处,如同跗骨之蛆般,时刻企图从大周这棵参天大树上啃噬血肉的各方势力,若他们利用芙蓉膏控制了部分关键位置的官员,里应外合,其危害将难以估量!
李长空听到岳父的担忧,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与了然:“岳丈所虑,正是关键。岂止是可能……根据影卫最新密报,可以确定,朝中某些位高权重的国之柱石,早已被此物控制了心神,成了他人掌中之傀儡!”
林如海闻言,浑身剧震,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问:“嗯?!殿下此言何意?已……已有人被控制?是谁?!”
李长空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幽深而冰冷,仿佛回到了数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此事,牵扯甚大,甚至关乎先太子……我皇兄的暴毙之谜!”
“什么?!!” 林如海如遭雷击,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手指颤抖地指着李长空,声音都变了调:“殿……殿下!您是说……先太子殿下他……他并非病逝,而是……而是被人谋害的?!是这芙蓉膏……?!”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林如海头晕目眩,先太子在世时,贤明仁德,文韬武略,众望所归,满朝文武皆认为其是能带领大周走向中兴的明主。
他的突然“病逝”,曾让多少忠臣义士扼腕叹息,认为是大周巨大的损失!林如海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的死,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阴谋。
“虽未完全查清所有细节,但种种迹象表明,皇兄之死,与这芙蓉膏及其背后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李长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着巨大的愤怒,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与无奈,“此物在其中,扮演了极为关键的角色。只是当年之事,对方做得极为干净,线索大多已断。若非本王这些年暗中倾力调查,恐怕皇兄至今仍要蒙受不白之冤,若非为了放长线,钓出更深藏的大鱼,将其连根拔起,就凭他们参与谋害储君这一条,本王早已挥师入京,将其九族诛尽,鸡犬不留。”
说到最后,李长空语气中的森然杀意,让周遭的温度都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分。
林如海跌坐回石凳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后怕。他喃喃道:“竟敢谋害储君……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良久,他勉强平复了激荡的心绪,又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殿下,既然此物似非中土所产,倒像是海外传来的邪物,那些常年来我大周贸易、或是定居的海外之人,可曾仔细查过?”
李长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查过,影卫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渠道,明察暗访,凡是近年来与海外有关联的人等,几乎都筛了一遍。”
“但收获甚微。当年皇兄出事前后,在大周境内较为活跃的那几批海外商贾、传教士,要么是恰巧在那段时间前后纷纷离境返航,要么就是在海上遭遇了所谓的‘风浪’,船毁人亡,葬身鱼腹。剩下几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事后将所有的痕迹都抹除得干干净净。”
他叹了口气:“如今看来,对方布局之深、手段之狠、行事之密,远超我等当初预料。”
林如海闻言,也只得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力感:“若海外这条线也断了,那真是……唉,线索渺茫,如大海捞针了。”
他原本想着,既知芙蓉膏源自海外,顺藤摸瓜,或可找到突破口,如今看来,希望更加渺茫了。
亭中陷入一片沉默,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光影斑驳,却驱不散弥漫在两人心头的沉重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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