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后,温泉周边是一片小竹林。
“啊咕咕~”
年糕躺在水面,已经放弃了挣扎。
墨汁不是尘土,并不好洗,年糕搓了半个时辰了,墨迹没从身上掉落多少,毛倒是掉了一池子,当然,他虽本身有些掉毛,可也不会这么多。
谢清看着温泉上厚厚一层白毛,视线在小兽身上来回打量,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你轻点搓。”
若是秃了,怕是手感会差很多。
“口粮你真好!”还关心他会不会把自己搓疼,“我一定会搓干净的!”
小妖兽顿时感动地一个翻身,浮在水面继续搓。
谢清:“嗯?”
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她不能直接说这样搓下去毛掉光了,她嫌弃。
抿紧唇,微微蹙眉,谢清看到小兽又搓掉一把毛。
这小东西不会已经有地方秃了吧?
他一定要把自己洗干净!
年糕绷着小脸,拿出了吃奶的劲儿。
“等等!”谢清忍不下去了,水面的毛又厚了一层,“我看洗得差不多了,你出来吧?”
“差不多了?”小兽抬抬胳膊,伸伸腿,一脸你再说什么鬼话,他除了半个脑袋和尾巴,其他地方还是花的呢!
他的毛可是全白的!
“出来出来。”谢清赶忙招手,生怕小兽再多搓一下,影响自己的手感。
“我不!”小兽身子一扭,背过去,埋头继续苦干,“必须洗干净,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黑色的多丑啊,若是红的蓝的黄的绿的他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
谢清:“……”你秃了我也不喜欢。
见小兽“执迷不悟”,谢清伸手用灵气将他从温泉提溜出来,抓在手中晃了晃:“好了,秃了。”
真的秃了,后背有好几个指腹大小的位置秃了。
“秃了?”凶兽怎么会秃,不可能!
年糕扭头朝后背看了一眼:“这不是秃了,是换毛,隔段时间换毛,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你都不知道?”
“也对,你们人族只有头毛。”想换毛都没地方。
“真丑。”介于小妖兽对自己外貌没有正确的认识,谢清毫不留情地“夸了”一句,并戳了戳他秃掉的位置。
年糕:“……你丑!”你最丑!
院中。
谢清抱着洗秃的年糕回来时,聂耳已经被周行叫着跪在院子中央。
见到谢清和年糕,他不服气地切了一声。
“聂耳!我带你回来,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平日里偷东西,念在你还小,有你师兄善后也就罢了,现在还欺凌弱小!”
“我带你回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如今这个样子,和当初屠杀你家人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周行的话说得有点重,聂耳垂下头,握紧拳头,后背挺得笔直。
看着聂耳的样子,周行明白他并没有听进去,只听进去了父母的死。
孩子太小,就算是简单的道理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他能记住的只有仇人的行为。
幼小的记忆就都是那些,对于其他似乎就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谢清捏了捏年糕目前唯一茸毛密集的腮帮子,从聂耳身侧走过,对周行教育徒弟没有插手。
院子里只有一张躺椅,谢清十分自然地在躺椅边坐下,靠在躺椅上。
坐在木板简单拼在一起的木桌前的其余弟子意识到谢清身份不简单,纷纷低下头认真习字,不敢再乱看。
“口粮,我饿了。”刚洗完澡,小兽神清气爽,抓着谢清的衣服往上爬,一闲下来,肚子也咕咕叫。
谢清抬手,腿上出现一套笔墨纸砚,同时还有一个金色的灵果。
年糕低头看了一眼,松开爪子跳下去,熟练地拿起果子抱在怀中。
点点小兽脑袋,谢清挥手又拿出一张小桌子,将写字的东西一一放上去。
“这是干什么?”小兽起身,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下一瞬他就被谢清放到桌子上,并往怀里塞了一支毛笔。
谢清道:“从今日,你也需要识字读书识礼,待你化形后我再教你术法。”
啪嗒——
谢清话刚落,年糕立马丢开毛笔,转身就要开溜。
他刚伸出一条腿儿,就被谢清揪住伸出的腿儿转了回去:“你干什么?”
“我……我刚刚洗澡,水喝多了,想要尿尿。”写什么字儿,狗都不写!
“是吗?”
啪。
一根细细的荆条落在小兽身边,吓得小兽一抖,立马往另一边挪,荆条又“啪”地落在另一边。
年糕:“……知道了,我吃完就写。”
凶什么凶?凶你就不是我的口粮了?注定要被我吃掉的,哼!
“你不是要小解吗?”
“小姐?我不要小姐,我要小姐干什么?我又不是下人,还缺个主子?”莫名其妙的。
谢清:“……”
咔嚓咔嚓……
嗯嘛嘛~
小兽坐在桌上津津有味地啃着果子,速度奇慢。
可果子总有啃完的时候,最后剩下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小兽依旧恋恋不舍地舔着。
打算混摸鱼,舔半个时辰果核的年糕,抱在爪子里的果核还没舔两下,就被人族挑开,滚在地面。
谢清敲着小兽跟前的宣纸,指了指刚刚她磨好的墨:“写吧,今天先学你自己的名字。”
人族,说完,宣纸最上方的角落就出现两个:谢禤。
“哦。”写名字而已,这么简单,一学就会。
年糕右爪握住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往前挪动,按住宣纸,抬头看向上边。
“这是我的名字?”
“你确定这是我的名字吗?我不是叫谢禤吗?”
“这两个字是谢禤吗?”
“你别以为我不识字就骗我!”
“不是这两个字吗?你自己指着古籍选的。”看着想耍赖的小兽,谢清感到好笑,“你反悔了?那不如叫谢大白,简单好记。”
“你才叫大白,你全家都叫大白。”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是狗都不用的名字。
“我就叫这个,谢禤。”
小妖兽一激就上当,拧紧两根小眉毛,严肃地下笔仿写。
毛笔一沾宣纸就晕染开,大大一个黑点。
年糕觉得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是口粮墨没有磨好,都怪她。
墨迹歪歪扭扭划拉开,第一个才写一个偏旁,小兽就气呼呼地丢下毛笔。
“你看看你,墨都不给我磨好,害得我写得这么难看,你还要教我写字,你怎么好意思?”
“你要把我教成坏学生吗?”
真不知道当初口粮怎么在村里当夫子的,一定是其他人更笨,口粮才能当上夫子。
“你自己写的字好看吗?就想教我。”
谢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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