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又不让我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
“嗷呜!”你那什么表情,被我猜中了吧?没想到你们人族是这样的,呃咦~
小兽在岸边张牙舞爪,谢清闭上眼睛,她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她还碰过幼兽那张舔过屁股的嘴。
“嗷呜嗷呜~”
“嗷嗷呜~”
年糕并不知道谢清所想,只以为对方被自己猜中,破了防,得意地在岸边乱跑,偶尔抓到三两只蝴蝶蜻蜓,都成了他的小零食。
凶兽犼虽比不上饕餮贪吃,胃口依旧不小。
谢清从水潭出来时,年糕已经凭借自己抓蝴蝶的本事,吃了个半饱,他甚至给谢清也留了点。
幼兽叼着一只棕色花蝶放在地上,用爪子拍了拍:“嗷呜~”口粮,这是我给你打的猎,吃吧。
谢清弯下腰,掏出一张手帕给小兽擦了擦嘴,想了想又撑开小兽的嘴巴,仔细打量对方的牙齿,除了有些蝴蝶翅膀的碎渣,没看到其他什么东西。
丢掉手帕直起身,谢清松了一口气,给小兽将禁言术也解了。
“吃。”年糕指着地上的蝴蝶,向人族挤眉弄眼。
“我不饿。”确定自己养的兽没有舔屁股的恶习,至少刚刚没有舔过,谢清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走吧,回木屋,收拾收拾,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儿?”年糕叼起地上的蝴蝶跟上谢清,他抬头往上看,发现明明都是从水潭出来的,谢清怎么是干的?与他不一样?口粮洗了个假澡?
“你刚刚洗澡了吗?”
“洗了。”
“骗兽。”
“骗你干什么?”谢清低头朝脚下的小兽看去,对上小兽不信的目光,“你平时在妖界都不知道有烘干术吗?”
“不知道。”幼兽摇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那这本书。”年糕从毛里掏出那本古籍,“上面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你都见过吗?上面有些东西我听父亲说过。”
“你是不是很厉害?你可以教我修炼吗?你要是教我,我就不吃你。”
“修炼之事不急于一时,等你化形后再说。”谢清答道。
“呵,不想教直说。”年糕冷哼一声,把古籍塞回毛里,加快速度走在前边,生闷气。
木屋小院,有少许其他人生活过的痕迹。
谢清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年糕趴在门口,看着对方进进出出,好几次差点被谢清一脚踩扁。
“你去一边趴着。”谢清捏了捏眉心,软乎乎的小兽养着固然可爱,可有时候也糟心。
“我就要趴在这里,你管我。”还生着气的小兽直接摊开四肢摆成大字,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看着小兽已经伸到门槛中间的后腿,谢清用脚尖刨开,跨过门槛。
等谢清去了院子,年糕立马将后腿挪回去。
他就要放在那里!
院中种的瓜果,谢清直接连根带土全部收进芥子空间,屋里的物件也一样不落,只留下村民给她打的柜子桌椅。
晚上,将肉干蒸了些喂小兽,她便点着油灯坐在桌前抄写诗书。
待她离开,元庆村的孩子又会成为一帮满山跑,上不起学堂的野孩子。
靠山吃山,大山养活了他们,也困住了他们,将这些诗书抄写下来送给他们,是现在的谢清唯一可以为他们做的。
“土国城……我独南行。从孙子在,平陈与宋……”年糕拿起谢清写完的宣纸,摇头晃脑有模有样地读起来。
“这个是什么字?还有这个,这个。”
谢清停笔,朝小兽拿着的宣纸看去,倒是什么耐心的解释:“漕,是指城墙外的护城河,这个字是洵,遥远的意思。”
“哦。”小兽点点头,“那为什么不直接叫河呢?你们人族说话,是不是都喜欢拐弯抹角。”
谢清摸摸小兽的脑袋,继续提笔落字。
屋外山风阵阵,屋内烛火摇曳。
谢清抄写了一个晚上,天亮时才把准备的宣纸抄写完,接着又拿出麻线和铁针给宣纸装线。
年糕趴在桌面写好的宣纸上,白毛沾上不少墨迹,黑白色的茸毛竟也别样好看。
在睡梦中都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年糕,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
他揉揉眼睛,看向旁边的人族:“早哇,口粮。”
“早。”谢清正好装订完最后一本册子,将册子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包袱中,“我们下山去。”
“好哦。”年糕扒拉了一下谢清的包袱,看到里面被塞得满满的。
后山上修者的尸体是村里的人找地方掩埋的,尸体放久了会生出虫蚁容易散播疫病。
村子里还挂着白绸,谢清挨家挨户地敲开门,将抄写的册子交给有小孩的人家。
“上边的内容,注解读音我都有标注,虽然帮不上大忙,日后至少能识字。”
“辛苦您了谢夫子,您这一趟什么时候回来?”
“有缘再见。”
“夫子慢走。”老人抹了抹眼泪。
谢夫子虽是外乡人,可没少帮大家,除了教孩子们识字,偶尔也会帮大家看点小病。
村里一共十八户人家有适龄上学的孩子,谢清挨家挨户都送了册子,最后去了一趟祠堂。
祠堂摆满花圈,这些都是村子里的人自己做的。
墩子灵位在祠堂最边上,谢清拿出包袱里最后一本册子放在灵位前,也算是了去孩子生前的愿望。
可惜魔修杀人手段极其残酷,死去的这几人魂魄都被吸干了,无法轮回。
给自己的学生上了三炷清香,谢清叹了口气,抬脚离开。
年糕感觉口粮不太开心,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对方的脖子安慰:“你别难过,反正他早晚都会死的,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明天不死以后也会死。”
谢清将小兽从肩膀上提起,看着他漆黑不谙世事的眸子:“并非难过,只是遗憾,世事无常,诸多变数。”
那个每天早上都帮她打扫庭院,学习最认真的孩子,没有像他期望的一样,走出脚下的大山,到外面见世面当大官,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孩童时期。
“我们离开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吗?”年糕想起之前老村民问的话,“我们要去哪里?”
“四海可行,随心所驱。”
“昂?什么意思?又拐弯抹角的。”年糕不满地拍拍谢清抱着自己的手,“你可以不可以说点兽能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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