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
华尔街刚刚开盘。
曼哈顿下城,deep blue capital(深蓝资本)的全玻璃幕墙总部内。
中央服务器机房。
原本幽蓝的指示灯,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刺眼的猩红。
苏菲死死盯着屏幕。
那里正滚动着一行行复杂的分子结构图——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石墨烯技术”底层逻辑。
她像个贪婪的瘾君子,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些炫目数据的最底层,一只肉眼不可见的“吞金兽”,已经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
万里之外。
东江新区管委会,行军床旁。
万山把一双满是泥点的作战靴架在办公桌上。
他手里捏着一听冰可乐,那只敲击键盘快出残影的左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老板。”
万山对着蓝牙耳机,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吸血鬼醒了。这帮洋鬼子的高频交易算法真好用,我都还没用力,它们自己就动起来了。”
屏幕上。
十几家注册地在开曼群岛、实际控制权却像幽灵一样指向东江新区的空壳公司,股价突然诡异跳动。
起初是涟漪。
紧接着,就是海啸。
深蓝资本的超级计算机判定这几只股票存在巨大套利空间——这是万山的木马修改后的逻辑——买单瞬间变成了洪水猛兽。
“东江农业科技”,一家只有三个员工、养了两头猪的空壳公司。
股价在三分钟内,从0.1美元暴涨至20美元。
“吸干它。”
秦峰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平静。
冷漠。
就像在吩咐怎么处理一袋垃圾。
……
北京,东城某处不挂牌的四合院。
赵文渊正在修剪一盆养了二十年的罗汉松。
“咔嚓。”
剪刀刚碰到树枝,管家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门槛绊了他一下,手里的平板电脑差点飞出去。
“二爷!炸了!海外资金池的水位在狂跌!”
赵文渊手里的剪刀没停。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慌什么。又是哪家做空机构?吃进去多少,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
“不是做空……是我们在买!”
管家声音发颤,像是见到了鬼,“深蓝资本的主账户疯了,正在高价扫货几只垃圾股!每秒钟……流出去一千四百万美元!”
“咔嚓。”
罗汉松最粗的那根主枝,断了。
切口参差不齐。
赵文渊猛地丢下剪刀,一把抓过平板。
屏幕上,资金流向图如同瀑布般泄洪。
他那张常年古井无波、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脸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苏菲这个废物!”
赵文渊抓起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大洋彼岸,“拔线!立刻切断物理连接!”
电话那头。
苏菲看着传输进度条刚走到98%,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的亢奋中:“不行!数据还没传完!这是改变时代的技术,几百亿算什么?有了它,我们可以垄断未来五十年的半导体!”
“那是假的!那是秦峰喂给你的耗子药!”
赵文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是专门针对你那个破算法的逻辑炸弹!给我拔电源!”
“不可能!专家鉴定过了,逻辑自洽……”
“我去你妈的逻辑自洽!”
赵文渊狠狠将加密电话砸在青砖地上。
零件四溅。
他转头看向管家,眼神阴冷,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绝:“通知‘清洁工’。”
管家一哆嗦:“二爷,您是说……”
“炸掉新泽西的数据中心。”赵文渊整理了一下袖口,“物理摧毁。别让FbI查到任何资金流向。”
“可是里面还有咱们十几年的交易记录和……”
“钱都要没了,还要记录干什么?炸!”
十分钟后。
新泽西州,哈德逊河畔某处伪装成物流仓库的数据中心。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破屋顶。
备用电源室发生“意外”燃气爆炸,高温瞬间吞噬了数千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服务器。
华尔街的交易指令,戛然而止。
苏菲看着突然黑屏的电脑,愣了足足五秒。
紧接着。
她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抓起桌上价值连城的骨瓷咖啡杯,狠狠砸向了那面漆黑的显示器。
……
东江新区。
万山看着屏幕上最后定格的数字,吹了一声流氓哨。
“老板,赵二叔也是个狠人。壮士断腕,直接炸机房。”
“剩多少?”秦峰问。
“最后这一波咱们抢回来……”万山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回车,“扣除手续费和洗钱损耗,净入账三百一十二亿美金。现款,已经分散到了瑞士和新加坡的一百多个账户里。”
秦峰掐灭烟头。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通明的909厂。
雨夜。
工厂的探照灯刺破黑暗,那是他的阵地,也是他的战场。
“这钱别在账上趴着,烫手。”
秦峰迅速下令,“联系那个做军火倒爷的中间商,我要买那个被‘瓦森纳协定’封锁的三号名单上的东西。”
“ASmL退役的那三条dUV光刻机产线,还有日本JSR的全部光刻胶库存。”
“溢价买。双倍,三倍。只要他们敢卖,我就敢给钱。”
万山愣了一下:“现在?这时候买,不是明摆着告诉赵文渊,钱是我们拿的吗?”
“就是要告诉他。”
秦峰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拿他的钱,买他的命。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
凌晨两点。
909厂南门,雨势渐大。
几辆破旧的金杯面包车并没有开车灯,像是幽灵一样滑行到路边。
车门拉开。
三十多个穿着迷彩作训服、头戴安全帽的“民工”跳了下来。
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领头的一个脸上抹着油彩,手里拎着一把经过改装的消防斧,冲着保安室比了一个手势。
“动手。除了技术人员,不留活口。”
没有废话。
没有叫嚣。
这根本不是什么讨薪民工,而是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杀戮小队。
保安室的老大爷刚想拿对讲机,一块飞来的砖头精准地砸碎了玻璃,紧接着是一枚震撼弹滚了进去。
砰!
强光闪过。
“冲进去!去动力中心!”
这群人翻越电动伸缩门如同跨过门槛。
秦峰站在行政楼的楼顶天台,手里举着军用夜视仪。
雨水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
“老板,报警吗?”身后的安保部长老钱,声音有些发紧,“这帮人……看着不像善茬,太专业了。”
“报什么警,警察来了还得做笔录,耽误生产。”
秦峰放下夜视仪,语气淡漠,“你看那个领头的,战术规避动作是以色列格斗术的底子。还有左边那个,虎口没有茧,手指修长,他是来搬砖的还是来弹钢琴的?”
老钱一愣:“那是……”
“死士。苏菲气急败坏了,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秦峰转身往楼下走,“通知车间,你的‘生化泄漏演习’可以开始了。另外,把中央空调的进风口阀门打开。”
“啊?”
“执行命令。”
两分钟后。
冲进核心厂区的三十名“死士”刚刚接近动力车间。
呜——!
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突然响彻夜空,压过了雷声。
“警告!警告!化学品泄漏!全厂进入一级封锁状态!”
紧接着。
通风管道里喷出了大量的白色烟雾。那不是普通的烟,带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领头的“民工”脸色大变,刚喊出一声“屏住呼吸”,整个人就晃了两晃。
他引以为傲的体能和经过药物强化的神经系统,在这种气体面前,脆弱得像纸。
这不是毒气。
是高浓度的医用吸入式麻醉剂,混杂了强效肌肉松弛剂——那是给大象做手术用的剂量。
噗通。
噗通。
就像被收割的麦子。
三十个杀气腾腾的精英杀手,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秦峰戴着防毒面具,穿着笔挺的西装,慢悠悠地从烟雾里走出来。
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戴着面具、手里拿着工业扎带的保安。
他走到那个领头的人面前,用皮鞋尖踢了踢对方的脸。
那人还没完全失去意识,眼睛死死地盯着秦峰,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音,似乎想说什么。
秦峰蹲下身。
“回去告诉苏菲。”
声音隔着防毒面具,显得有些沉闷,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她有病,得治。这种‘神经过载药剂’副作用很大,看你这瞳孔扩散的程度,下半辈子,大概率只能坐轮椅流口水了。”
那人眼里的光彩彻底涣散,头一歪,昏死过去。
“全部捆起来,扒光了,扔到大门口去。”
秦峰站起身,嫌弃地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记得在他们身上写几个字:‘讨薪请走正规渠道’。明天早上拍几张高清特写,发给深蓝资本的公关部。”
老钱咽了口唾沫。
看着满地的“尸体”,他只觉得后背发凉。自家这位年轻老板,心比这雨夜还要黑。
就在这时。
秦峰贴身口袋里的那部红色保密电话,剧烈震动起来。
是灰鹞。
如果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国安绝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用这条红线联系他。
秦峰走到避风处,摘下面具:“搞定了,一群小喽啰。”
“不是喽啰的事。”
灰鹞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紧绷,背景里充斥着杂乱的无线电呼叫声,“秦峰,立刻撤离江北新区。无论你在做什么,放下手里的一切,跑!”
秦峰眉头一皱:“说人话。”
“刚才卫星捕捉到了异常热源。”
灰鹞语速极快,“一艘注册地在巴拿马的散货轮,正在全速冲向临江废弃码头。船号被涂改了,但我们的情报网确认,这艘船的吃水线很不正常。”
“船上有什么?”
“钴-60。”
灰鹞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足足两吨的工业废料,还有高能炸药。这是一枚脏弹!秦峰,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恐怖袭击!赵文渊疯了,他要把整个东江新区变成无人区!”
轰隆!
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秦峰惨白的脸。
两吨钴-60。
这是要把909厂连同半个东江市,变成切尔诺贝利。
“还有多久?”秦峰的声音出奇的冷静。
“二十分钟!海警船来不及拦截了!快跑啊!”
秦峰挂断电话。
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江面。
远处,一点微弱的航行灯正破开雨幕,像来自地狱的鬼火,正一点点逼近这座刚有了起色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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