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城开启的金光与悬空的遗诏,像在皇都投下一记惊雷。地底轰鸣响起的同时,丞相府外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像无数猩红的眼睛。脚步声、甲胄碰撞声、马蹄踏水声混着雨点,从四面合围而来。
皇室卫队,反应快得惊人。
殿内的金光还未散尽。泥泞的地面积着血水、雨水和金属碎屑,映出晃动的人影和刀剑的冷光。
“奉旨捉拿逆贼萧澈、余孽谢凛!抗旨者格杀勿论!”
卫队统领的吼声穿透雨幕。数十名重甲卫兵手持劲弩,破门而入,扇形排开,堵死了殿门。弩箭上膛的咔嗒声在雨里格外清晰。
萧澈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手腕被谢凛攥得死紧。直到“格杀勿论”的命令和弩箭破风的声音传来,他身体先动了——猛地将谢凛扯到身后,另一只手迅速探向腰间的皮包。
几道黑影从他指尖弹出,射向廊柱和檐角的兽首。
咔嚓几声,几面半人高的青铜小盾瞬间展开,挡在他们身前。弩箭撞在盾上,叮当乱响,火星四溅。
同时,某个兽首喷出浓白刺鼻的烟雾,遮蔽了卫兵的视线。
这一切快得只在一瞬。
谢凛被他拽得撞在他背上,怔了怔。他低头看着萧澈挡在前面的背影,看着那几面震颤的小盾,箍着萧澈的手无声地收紧。
谢凛(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反应倒快。”
萧澈(头也没回,声音因为之前的情绪波动和此刻的紧张而沙哑,却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嘲讽):“闭嘴!要不是怕你死了没人还我十年阳寿,谁管你被射成筛子!”
他骂得凶,身体却绷得紧,戒慎地盯着烟雾外。指节上那枚齿轮戒指被他按得发白。
烟雾稍散。
卫队统领正要强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住手。”
人群分开,萧衍走了出来。他没打伞,官袍瞬间湿透,眼神却静得骇人。他先看了眼空中未散的遗诏,又看向殿中紧靠的两人,最后目光落在萧澈脸上。
那目光里有震惊,有审视,有些许极淡的别的什么,但最终凝成一片冷硬。
萧衍(声音平稳,却带着重逾千钧的压力):“澈儿,过来。”
萧澈(身体猛地一颤,看着雨中父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脏像是被冰锥刺穿,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父亲?你…你早就知道?你知道他是…”
他知道谢凛是遗孤?他知道机关城的秘密?那他知不知道…自己用十年阳寿救了谢凛?!
无数疑问和冰冷的猜测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萧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重复,语气加重):“过来。此事,非你所能掺和。”
就在这时——
数十道黑影借着雨夜掩护,从高处跃下。他们落地无声,兵器泛着幽蓝的光,直扑卫队外围。
为首的是个眼神冰冷的青年,手中弯刀每次挥出都带起血花。他越过混战,看向谢凛,单膝点地:
青鸿:“属下青鸿,救驾来迟!请殿下随我等突围!”
谢凛(看着突然出现的旧部,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是箍着萧澈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对青鸿淡淡道):“起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青鸿起身,冰冷的眼神如同刀子般刮过被谢凛护在身后的萧澈,毫不掩饰其中的敌意与怀疑。
青鸿(语气硬邦邦):“殿下,此人乃萧衍之子,恐是陷阱,不宜…”
谢凛(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我自有分寸。开路。”
青鸿咬牙转身,挥刀杀入战团。
庭院里顿时大乱。卫队结阵放箭,死士奋力冲杀。刀剑相击、惨叫、雨声、雷声混成一片。
一支流矢擦过萧澈脸颊,带出血线。
谢凛眼神一冷,袖中短刃滑出,格开一刀,顺势将卫兵踹飞。动作干脆利落。
萧澈(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着谢凛,语气复杂):“…藏得够深啊!”
谢凛(短刃在他指尖挽了个刀花,扫开飞溅的雨水和血珠,唇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比不上萧公子,一边骂我是白眼狼,一边用身子给我挡箭。”
萧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谁给你挡箭了!我那是不小心!还有,谁准你碰我机关的?!”
他指的是那几面已经被毁的机关小盾。
谢凛(挑眉,凑近他耳边,湿热的气息混着雨水的冰冷拂过耳廓):“哦?那刚才把我往后拽的那一下,也是不小心?”
萧澈(耳根瞬间通红,又气又恼,猛地挣扎了一下,却被箍得更紧):“你…你放开我!”
萧衍(看着在混战中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尤其是自己儿子那明显处于被动却并未真正激烈反抗的姿态,眉头紧锁,沉声下令):“弩手!瞄准谢凛,生死不论!”
更多弩箭集中射来。
萧澈瞳孔一缩。他想也没想,反手扣住谢凛手腕,另一只手从皮包抓出一把闪着蓝光的金属颗粒,朝弩手撒去。
嘭嘭几声爆炸伴随强光,瞬间扰乱了阵型。
趁这空隙——
谢凛(深深看了萧澈一眼):“走!”
他揽住萧澈的腰,无视对方的怒吼,足尖一点,借着青鸿撕开的口子,掠向府外黑暗。
青鸿率领剩余死士断后,且战且退。
萧衍立在雨中,望着儿子被带走的方向,脸色铁青。他没有追,只死死攥着拳。
殿内金光渐散,满地狼藉。空中仿佛还回荡着那句——
“该我用这江山为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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