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相撞的瞬间,手臂猛然一震。
那柄改造黑金古刀上的符咒开始发黑,缠绕在刀脊的锁链微微颤动。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压了一步,刀尖直逼我的咽喉。我没有闪避,左手迅速抬起,用发丘指在他刀身划过一道痕迹。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不是被刀割伤,而是触到了某种不该存在的东西。那刀上刻的符咒,竟与我在祖祠地宫石壁上见过的一模一样——那是张家初代用来封门的术法,早已失传于世。
我往后退了半步,将张雪刃完全挡在身后。她靠在岩壁角落,呼吸轻浅,但我能清晰感知她的存在。我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了一句:“别动。”
双生尸煞站在原地,金色的眼睛盯着我。他的嘴唇微动,声音从喉咙挤出,断断续续:“等……你……开……”
这一次,他说得比之前清楚了些。话音落下时,黑雾自他口中溢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又缓缓沉向地面。
我没有回应。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可我不能动用麒麟血。每一次催动血脉之力,门内的气息就会更清晰一分。我已经闻到了那种味道——像是陈年纸张烧尽后的灰烬味,混着一丝铁锈的气息。
他忽然抬手。
刀锋自左肩斜向下划,动作干脆利落。一道血痕出现在胸前,流出的却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泛着金光的粘稠液体。他用刀尖蘸取那些金液,在自己胸口写下一个字。
“等”。
笔画刚成,那个字骤然燃烧起来,火焰呈幽蓝色,顺着皮肤蔓延,直扑玄黑石棺底部。火光一闪即逝,消失在石棺与地面接触的缝隙中。
我立刻冲上前两步,刀横于前。同时伸出左手,以发丘指为笔,在空中疾速勾画驱邪符。指尖划过空气,留下淡淡金痕,符纹成型之际,“破妄”二字隐约浮现。
他也动了。
转身面向石棺,举起改造黑金古刀,刀尖朝下,虚空画出另一道符。这道符完全不同,由无数扭曲的人脸轮廓组成,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嘶吼。黑雾自符中涌出,迅速膨胀,化作一团旋转的旋涡。
我没有犹豫,将刚画好的驱邪符推出。
两道符在密室中央相撞。
轰的一声,气浪炸开,碎石飞溅。烟尘瞬间弥漫整个空间,遮蔽视线。我侧身护住张雪刃,背靠岩壁蹲下,一手撑地稳住身形。冲击波过去后,我抬头看向石棺方向。
烟尘中,他仍站着。
右肩忽然一震。
一支短匕首钉入了他的肩膀,深入寸许。那是张雪刃的刀。她没有动,可那把匕首像是自己飞出去的。
我转头看她。
她脸色发白,左手紧紧按住左肩,身体微微发抖。族纹的位置正在发热,我能感觉到那里的能量波动。她匕首柄上刻着的纹路,正与尸煞伤口流出的金液产生反应。
一圈金色波纹从匕首与伤口接触点扩散开来。
地面轻微震动,石砖发出细微响声。双生尸煞的身体晃了一下,动作明显迟缓。他低头看了眼插在肩上的匕首,伸手要去拔,手指刚触到刀柄,整条手臂却僵住了。
金瞳闪烁不定。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几声杂音。机械般的语音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低沉的喘息。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台突然卡住的机器。
我抓紧时间观察四周。
石棺没有任何变化。表面依旧漆黑,纹路模糊不清。底部被幽蓝火焰触碰过的地方,也没有裂痕或腐蚀迹象。但空气中多了某种压力,仿佛有东西在下方缓缓苏醒。
我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
“你听听到我说话吗?”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金瞳里,似乎有一瞬的清明。他动了动嘴唇,这次的声音不再是机械拼接,而是带着一丝沙哑的真实感。
“……开……”
还是那个字。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变了。他没有再举刀进攻,而是抬起左手,指向自己的胸口。那里,“等”字的焦痕还在,边缘微微发红。他指了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强调什么。
我皱眉。
这不在之前的战斗逻辑里。他本该模仿我,复刻我的招式。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行为模式。
我回头看张雪刃。
她靠着岩壁,一只手扶着肩膀,另一只手空着。匕首离了身,她显得有些虚弱。但她的眼神是清醒的,正死死盯着尸煞肩上的刀。
“你的匕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问她。
她摇头。“我不知道。它一直就这样,跟着我母亲留下的遗物一起。”
“但它刚才自己飞出去了。”
“我知道。”她声音有点抖,“我也控制不了。”
我重新看向双生尸煞。
他站在原地,没有趁机进攻,也没有拔出匕首。金液顺着伤口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每一滴落下时,都会激起微弱的金色涟漪,频率与匕首共鸣的波纹完全一致。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三年前,在漠北青铜门前,我斩断张怀礼的权杖时,也出现过类似的波纹。当时我以为是封印松动的征兆。后来查遍古卷,才找到一句残文:“双刃未合,共鸣先行。”
难道……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尸煞忽然动了。
他右手握刀,猛地往下一划。刀锋切入地面,石砖裂开一道细缝。他沿着裂缝画出一个半圆,然后停下,抬头看我。
那不是一个攻击动作。
更像是一种提示。
我盯着那道半圆,脑中闪过某个画面——小时候在祠堂地下,我曾在一块石板上见过类似的刻痕。那是张家秘传阵图的一部分,用于激活遗迹中的机关。
我低头看地面。
裂缝延伸的方向,正好指向石棺底部。
我走过去,蹲下身,用发丘指沿着裂缝轻轻划过。指尖传来一阵温热,不是烫,而是一种熟悉的感应。就像当年触摸祖祠血池边缘时的感觉。
麒麟血在血管里微微流动。
我没有让它爆发,只是任其自然反应。温热感越来越强,直到我触碰到裂缝末端的一个凹点。那里有一个极小的符号,几乎看不见,只有用特定角度才能察觉。
我抬头看向尸煞。
他看着我,金瞳中的混乱似乎减轻了些。他再次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胸口,然后缓缓放下,做出一个“交出”的动作。
我愣住。
他在示意我把匕首拔下来?
我回头看了眼张雪刃。她咬着嘴唇,眼神复杂,但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站起身,走向他。
每一步都放得很慢。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距离缩短到一步时,我伸出手,抓住匕首刀柄。
就在触碰到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感觉窜上手臂。
我没有松手,用力一拔。
匕首离开他肩膀的刹那,金液喷涌而出,却没有落地。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滞了一瞬,随即化作一道细线,直奔石棺底部而去。
同一时间,地面震动加剧。
石砖发出断裂声,裂缝迅速扩展,围绕石棺形成一个完整的圆。圆心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图案,像是两把交叉的刀。
我后退几步,回到张雪刃身边。
她靠在墙上,呼吸急促。“它……要开了?”
我没有回答。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问题不是石棺会不会开。
而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尸煞站在原地,双手垂下,刀已不再举起。他的金瞳渐渐黯淡,身体微微摇晃。他张了口,声音微弱,却清晰可辨:
“你……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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