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蹲下，捡起专门用来挖菜的小锄头，动手开始挖葱：“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对话？
林子晗隔着一块菜地，抱着膝盖蹲在他对面：“什么对话？”
周全垂着头，像是在认真挖葱：“我们分开坐之后，你跟沈箐班长她们，中午放学之后，在教室悄悄讨论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说，不是，还跟她们说不要传我们的绯闻。”
这件事，林子晗是有印象的：“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才不理我的？”
周全嘟囔：“没有不理你。”
从林子晗的角度看过去，以后都看见男人低垂的眉眼，嘴巴耷拉着一张一合，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周全将撬出来的葱摆好：“我们男生之中，一直都有我们俩的绯闻。”
“我怕你知道了生气，我就想着，当着别人的面跟你少接触一点，他们应该就不会再传了。”
“但后来，你就不理我了，有时候跟沈箐说话，你在旁边，宁愿咬指甲都不看我。”
“沈箐还说，在寝室里只要一提到我，你就骂我，说我是傻*。”
“你同寝室的班长，室友，都是这么说的，她们说，你很讨厌我。”
“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幽怨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快得让她怀疑是不是错觉。
林子晗想过很多理由：不让人误会，讨厌自己，觉得她烦，觉得他们俩关系一般，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
她倒是没想过，在他的视角里，是自己不理他了。
林子晗连忙解释：“不是！我以为，你不理我，是不拿我当朋友。”
“或者是听见我们之间的那些‘绯闻’，要跟我保持距离。”
“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突然就搞冷暴力。”
“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是不是我一厢情愿，觉得我们是好朋友，但你只是觉得我们关系很一般，没有那么好。”
“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生气吗？骂你两句怎么了？啊？”
周全低垂着的头早就抬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姑娘：“所以，你并没有讨厌我？”
林子晗鼓了鼓嘴：“讨厌！讨厌死了！哼！”
周全看着头偏去一边，气得小脸微鼓的姑娘，眼中的低落早已经洗劫一空：“那个时候，年纪小，多少有些无措，不懂得处理感情的问题。”
“林子晗，你可以原谅我吗？”
林子晗回过头，就接触到男人诚挚的双眸。
她能理解他说的‘无措’，她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她上学的时候，听见有人喜欢自己，会觉得很羞愧，不知道怎么办。
这种‘无措’，她现在好像也有一点。
哗哗！
突然浮出水面搅动水面的鱼儿打破一池的寂静，
林子晗舔了下唇瓣：“那什么，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一次吧！”
周全咧着嘴，眉眼弯弯：“好，谢谢晗晗。”
林子晗抬了抬下巴：“不客气，我很大度的。”
周全笑得更开心了：“嗯，很大度。”
再说下去，林子晗怕被雷劈了：“你想吃韭菜炒蛋吗？”
虽然话题转得很僵硬，但某人很乐意配合：“想。”
林子晗：“那我们割点韭菜回去吧。”
林子晗虽然不太分的清葱韭菜蒜的样子，但闻得出。
最后，周全一手韭菜一手葱。
回去的路上周全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觉得我喜欢的人，是沈箐？”
林子晗：“不止我觉得你喜欢她好吧，那个时候我们那一片的人都觉得你喜欢她。”
周全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做过什么，让她们能有这种错觉：“为什么？”
林子晗掰着手指，认真给他分析：“你看哈，你们俩，又是同桌，关系又好。”
“每次晚上寝室聊天的时候，一聊到班上的男生，不外乎就是你们那几个成绩好的。”
“一说到你，她的语气就跟我们不一样，有种很熟稔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男生女生嘛，最喜欢谈的就是感情问题，就直接把你们归咎到‘喜欢’上了。”
“我们还‘逼问’过她呢，但她说她不喜欢你这一挂的。”
“但是她不喜欢你，不代表你不喜欢她啊！”
“你们俩同桌，交往肯定多一些，每次你们俩站一块我们都觉得好配。”
“身高，体型，颜值，连名字都挺配的。”
男人声音微沉：“你也觉得？”
“嗯！”沉迷分析过往的林子晗根本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变化，“我那个时候就觉得你喜欢她了。”
“而且啊，你还给她过生日，给她送礼物，什么暖手宝吧，零食啊，还是牌子货呢！”
“她说的时候，我们寝室的人都可羡慕了！”
“之后你们还一起出去吃饭，说是给她过生日。”
“我觉得我们也是朋友啊，可是你应该连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吧？更别说给我过生日，送礼物了。”
周全看着低头认真掰手指头的姑娘，突然意识到什么：“晗晗，你...”
林子晗说完抬头，就看见男人眼睛异常的亮，她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喜欢我吧？
不然怎么...
“记得这么清楚。”
林子晗撇了撇嘴：“当然清楚了。”
她捏着拳头，咬牙切齿：“那可是我最讨厌你的时候，恨不得一拳捶死你！”
“我那个时候可想不通了！你讨厌我，不喜欢我，不想跟我玩了，都可以直接说嘛！”
“莫名其妙就不理人了，你知道我多想揍你一顿吗？”
“就照着你的脸，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给你打清白（清醒）了！”
周全弯腰，将脸凑了过去：“你现在，也可以打。”
张牙舞爪的姑娘愣了一下，下一秒叉着腰：“你不早说，我都说了原谅你了你才说这种话，这不是要给我挂上‘不义’的头衔吗？”
“你小子，居心叵测是吧？”
“我才不会上当！”
最后伸出一根指头，‘恶狠狠’的盯着他：“这事儿给我翻篇啊！”
“好。”男人唇角勾起，“那我可以确定一件事吗？”
林子晗：“什么？”
周全直勾勾的盯着她：“现在的我，是‘追求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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